第25章 上门打狗
闻青柳心里一暖,朝着几个嫂嫂笑了一下。
翌日一早,姑嫂两人刚把藕粉罐子装到车上去,就听见门口传来好大一声哭嚎。
“姐!姐!”
凄惨尖利的声音给院子里的几人吓了一跳。
众人闻声看去,一个与赵陈氏差不了几岁的妇人泪眼婆娑。
小六小七更是被吓得哭个不停。
赵陈氏循声望去,见状,把怀里的小七放入邱氏怀里。
“盼盼,你这是怎么了?”
陈盼娣眼眶红红,仿佛溺水之人找到了浮木一般。
仅仅攀附着赵陈氏的手臂。
赵知知走了过来搀扶着陈盼娣坐在椅子上。
“小姨你别哭,慢慢说。”
“姐,钱槐他就不是个东西!”
说到此处,陈盼娣又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姐,他给浠浠结了阴亲!”
赵陈氏闻言,面上浮起一抹疑惑。
“啊?浠浠都十六了,该说亲了啊。”
“不,不是姻缘的姻,是阴亲,跟死人结的阴亲!”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均惊掉了下巴。
赵知知下意识的看向四嫂。
闻青柳回望她一眼,不动声色的与她换了位置。
“小姨,你说仔细一些。”
赵陈氏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赵知知拦住。
陈盼娣没想那么多,开口说了出来。
“就昨儿日,我和钱槐去镇上,遇到一个男人,那男人自称是南莱县的轻云布坊的老板。”
“他问我们家里有没有女儿,是否及笄了。”
“得知浠浠及笄了,那男人哈哈大笑,往钱槐怀里头塞了个红封,说是给孩子的。”
“给完红封那男人就走了,回家一看,里头足足十两银子,还有一张纸上写着生辰八字。”
闻青柳挑了挑眉,阴亲红包啊。
若是收下了,就证明收下红封这名女子要嫁给生辰八字所属之人。
她对于钱浠记忆不深,只记得往年好像过年走动走动以外,平日并不过多来往。
“我昨天晚上在村头跟人扯闲话,提到这事了,我们村那个会算命的钱老太太说这是阴亲红包,不能收。”
赵陈氏一听,狠狠一跺脚。
“这老王八犊子!为了十两银子就要把浠浠卖给死人做媳妇,恶心。”
“妹子你别哭,姐这就带你讨公道去。”
闻青柳眨巴眨巴眼睛,默默退到赵知知身旁。
“知知,钱浠这人怎么样?”
赵知知也满脸愤懑,深呼吸几次平复了情绪才回了句。
“表姐很温柔,很漂亮,是个好姑娘。”
“他娘的,老二家的老三家的,把小六小七送去给茯儿照顾,抄家伙!”
“看老娘今天不扒了姓钱的那老王八的皮。”
一行人把孩子安顿好,拎着行李做农活到东西,让村里有牛的人家套了牛车。
一路把她们送到了钱家村。
车夫姓林,叫林大贤,见到这一大家子气愤的模样,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嘴。
赵陈氏也不藏着掖着,钱槐这种卖女儿的事,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至于阴亲,八字没一撇呢。
林大贤听到这话,蓦然倒吸一口凉气。
他家闺女才三岁,一岁的时候媳妇来了场急病,走了。
家里就剩他和女儿相依为命,他想不到如果有人要把妞妞卖了。
他得多气愤,免不得要跟那人拼个你死我活。
这钱槐可有意思,自个就要卖女儿。
“赵家嫂子,你们尽管去,我就在村口等你们。”
赵陈氏点了点头:“谢谢你了大贤。”
正是日头大的时候,村头不少女人在嚼舌根子。
见到这么多人来了,拍拍身上的灰都跟着走了过去。
闻青柳则是在想,赶着牛车,从林家村到钱家村都用了一上午。
小姨是走的,指不定走了多久呢。
赵陈氏见身后跟着那么多人也不赶他们走,就让他们看看。
他们钱家村出了个多么道德败坏的人。
“钱槐!你给老娘滚出来,有本事做事,有本事滚出来啊!”
“老娘今天不把你腿给打折喽,老娘就不姓陈!”
院门被从里面拉开,钱浠出现在门口,看见这么多人,吓了一跳。
“大姨,嫂子,表妹你们怎么都来了,爹昨晚喝醉了,现在还在睡呢。”
陈盼娣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扒拉着钱浠左看右看。
“浠浠,你没事吧。”
钱浠摇了摇头道:“酿,我没事,你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
赵陈氏直接走了进去,把钱槐从床上拖到了门口。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这一路愣是没醒过来。
直到一股风吹了过来,许是有点冷,钱槐迷迷瞪瞪睁开了眼。
只一会,就又砸吧砸吧嘴睡过去了。
哗啦!
一盆冷水兜头而下,赵陈氏看了一眼手上端着盆的崔氏。
“好样的小鹿,就该这样!”
钱槐一个哆嗦,清醒不少。
“钱槐啊钱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能做出来卖女儿的事情!”
“这也就罢了,你哪怕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把女儿卖给人家当丫鬟也就算了。”
“你把浠浠卖给一个死人当媳妇,你自己咋不去呢!”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看着钱槐的目光满是鄙夷。
钱浠听到这话,更是震惊不已,转头看向娘担忧的目光和红肿的双眼。
即便她再不相信这件事情,可这件事情貌似,真的是真的。
“爹,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钱槐冷笑一声,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屋里窜出来一个女孩,一把推向了赵陈氏。
“不许欺负我爹。”
赵陈氏看着女孩,声音放柔。
“洱洱,过大姨这来。”
钱洱怒吼一声,把钱槐从地上扶了起来:“爹,你没事吧。”
钱槐因为酒喝的多,脸上的醉意还没褪去,他抬手摸了摸钱洱的脑袋。
“爹的好女儿。”
钱洱怒瞪着陈盼娣,声音质问道:“娘!你为什么带着外人来欺负爹!”
陈盼娣内心失望,刚才大姐说的那些话,钱洱就在屋里,不可能没听见。
可她现在是在做什么,明知钱槐这个爹要卖了浠浠,还在这质问她为什么。
“钱洱,过来!”
陈盼娣喊了一声,当初,钱槐十分想要个儿子,在她刚出了月子的时候,就强迫她生个儿子。
导致洱洱和浠浠只相差两岁不到。
再过几天,洱洱也要及笄了,可却还是这么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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