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心思一点明 变者有来日

伏行之再次看向伏衍，问道：“衍儿，可否把你的想法跟诸位臣工说说？”

  正当众人以为伏衍会如之前那样，提出些什么新奇的观点，以此来反驳二人时；伏衍却是话锋一转，躬身一礼，道：“两位大人言之有理，现在增设鉴察院的确不妥；即便是儿臣设立的初衷没有问题，但是以现在的实际情况看，鉴察院的权利如果不够大，那么就失去了他的意义，但是如果权力太盛，又恐无人能够掌控，生出事端。”

  众人闻言皆是错愕地看向伏衍，有些不明所以；刚刚还在据理力争，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自己放弃了？

  但这满朝文武尤其是凡俗之辈，稍一寻思便也就通了。

  伏行之与申不易相视一眼，不禁也是莞尔一笑，暗道：“好一招声东击西，这小子压根儿就没打算现在增设鉴察院，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地方主官任期轮换制度！”

  萧景玉也是心下一震，暗道：“上当了！这小子的心机跟手段，非是太子跟二皇子可比！”

  稍后，众人又提出一些律法、政治、民生的相关问题；虽然也各有些小心思，但却再无之前的针锋相对，一起献计献策。

  退朝后，伏衍又被伏行之叫到御书房，同行的还有大儒申不易。

  御书房。

  “刚刚你为何提出增设鉴察院的举措，自己却又给否定了呢？”伏行之故意试探道。

  申不易也饶有兴致地看向伏衍，期待他给出答案。

  伏衍如何能看不出伏行之这是明知故问，不过就是想从自己嘴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罢了；于是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回道：“一开始抛出这个提议不过就是为了吸引火力罢了，与之相比，官员任期轮换制度根本不算什么；这样一来，即便是有反对的声音，我反驳起来也会容易很多。”

  伏行之跟申不易皆是满意地点点头。

  只是不待他们开口夸赞，伏衍又接着道：“其实增设鉴察院一事，我应该提前跟父皇商议一下；幸好那些大人的注意力全部局限在了‘监察天下’四个字上，一时没转过弯。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有些后怕，如果他们寻思过味，赞成此事，我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闻言，伏行之二人皆是有些不解。

  “殿下，设立鉴察院不是好事么？为何百官赞成，你反倒会为难呢？”申不易疑惑道。

  伏衍摇摇头，反问道：“先生跟父皇以为这鉴察院最重要的是什么？”

  二人思忖片刻，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独立！”

  伏衍莞尔一笑，解释道：“不错，若是鉴察院不能独立于各部之外，摆脱世家豪门影响，那便是形同虚设！所以，进入鉴察院的人选，便不能与世家大族和百官有什么牵扯。若是刚刚他们同意了儿臣的提议，我去哪里找这么多人员？若是他们将自己的势力安插其中......不用我说，父皇跟先生也可想而知吧？”

  话音一落，伏行之跟申不易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汗毛倒竖。

  设立鉴察院一事古今未有，二人很难不激动；所以他们只想着鉴察院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会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一时还未来得及考虑周全。

  “好险啊！”伏行之后怕不已。

  少顷，申不易又问道：“设立鉴察院一事，殿下应该不会就这么放弃吧？”

  伏行之闻言也是饶有兴致地看向伏衍。

  “自然不会。只要能够保证人员的问题，鉴察院利大于弊。如果父皇信得过儿臣的话，我就在暗中开始着手网罗天下才俊，以备将来所用。当然，父皇若是有合适的人选，现在也可以借我一些，比如季德彪......”伏衍郑重道。

  闻言，伏行之、申不易二人相视大笑。

  “殿下的算盘都打到陛下那去了！哈哈哈！”

  “朕的暗卫那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全才，而且对华夏皆是忠心耿耿。”

  “我这不也是为了让父皇安心么？”伏衍有些尴尬道。

  “这天下若说有人可以无条件信任你，那就是我跟你母后！”伏行之朗声道。

  伏衍闻言心中一暖。

  “说说你对鉴察院的具体构想吧，也好让父皇心里有个数。”伏行之正色道。

  此事伏衍也不是一时兴起，在春光城一事后，伏衍一路上都在琢磨，现在已经是有了大致的想法。

  于是赶忙解释：“鉴察院设一大司命主管统筹，此人务必是父皇最为亲信之人。下设五司：监察司、参谋司、国安司、特兵司、宣民司，五位少司命各司其职。”

  “这监察司是用来监察天下各地官吏，我能明白；其余几司又是用来做什么的？”伏行之一脸困惑。

  “监察司只负责监察各地官员，无执法职权；参谋司负责搜集、整理天下信息，以备父皇所用；国安司，顾名思义，负责国家安全，主要针对调查番邦来者，跟诸国情报；特兵司设精兵一万，负责保护鉴察院大司命跟各司少司命出行安全；特兵司大军只尊陛下之令，执行秘密任务。宣民司负责搜集、刊印、推广开启民智书籍；保证朝堂新颁布的政令、律法、制度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最大的程度被万民知晓。”伏衍赶忙一一解释。

  “其余几司朕能理解，这宣民司有何作用？若有新的政令颁布，自有邸报下发各级官府，告知万民。刊印推广书籍这不是商贾该做的事情么？”伏行之一时还没有想通其中关节。

  申不易摇摇头，莞尔一笑。

  “大儒这是何意？朕的话有什么问题么？”伏行之赶忙问道。

  申不易闻言赶忙解释道：“其实殿下提出的五司，除了监察司，我认为最有用，也最重要的便是这宣民司。邸报虽然也能将消息传达给各级官府，但是难免他们阳奉阴违；而这笔账百姓会记在谁的头上？商贾逐利，他们不会在乎书的好坏，只在乎卖不卖得出去，如何保证书籍传达的观念是否有错漏？”

  伏行之闻言恍然道：“不知道这些年朕替那些贪官污吏背了多少黑锅啊！庙堂与江湖之间若当真能消息顺畅，定然能让更多百姓了解朝堂，朕也能知晓万民的真实想法。开启民智，让百姓更懂得如何去分辨是非。好！好啊！”

  少顷，伏行之一脸笑意，问道：“衍儿，你这鉴察院架构已经十分清晰完善，想来这人选也不可能一点没有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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