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谈心
此刻马宁儿已经来到了雾松林，笑里刀正守着篝火，在那里抱着一条野猪肘子欢快地啃着。
马宁儿走上前一把将肘子抢了下来，数落道：“你看看你都吃成什么样子了，还吃。”
笑里刀一看是马宁儿来了，慌忙站了起来，不由地开心道：“主人，你怎么有空来了，来，快请坐，我给你烤肘子吃。”
还别说，闻着是挺香的，折腾快一宿了也饿啦。于是马宁儿坐了下来一边啃着猪肘，一边问道：“最近你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可疑的人？”笑里刀寻思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这里怕是呆不住了，悬魔堂和神羽族的人都追查过来了。”
“什么？神羽族？他们怎么会追踪到这里”笑里刀听到神羽族，顿时神经紧绷起来，不停地往四周张望。
“别张望了，他们一时半会还不会到，不过我需要你尽快转移了，你先去魔界走一趟吧，给我打个前站。”
“您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吗？”
“嗯，差不多了，明日一战，我平定了三国战争，会立刻前往高山国国都，完成最后一件事情后，我就前往魔界与你会合。”
笑里刀点头道：“那到时候您怎么联系我？”
马宁儿笑道：“你去了打探魔界目前的状况，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会联系你的。”
“好嘞，主人，那我即刻启程。”
“切记要隐秘行踪，我怕人灵族和神羽族要大肆搜捕我了，当你遇到魔族残余势力的时候，多加留意即可，切不可接触暴露行踪。”
“明白。”笑里刀回答道，随后收拾了兵器与马宁儿告别，匆匆离去。
马宁儿将篝火熄灭，打坐入定，进入黑戒中。
天煞坐在小屋前的木桌前正喝着茶。
“师父，神羽族的人追来了。”马宁儿躬身施礼道。
天煞点头道：“我已经感应到了，来的这几个人实力都比较强，不过他们也只是排头兵，我能觉察到有入圣境的高手潜伏在暗中。”
马宁儿不由地一皱眉，不安地询问道：“师父，那我的行踪岂不是很容易暴露，即使可以空间穿梭，但是也逃不掉入圣级别的高手追踪啊。”
“无妨，我的感应范围比那个人的大，若是有危险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师父，您别逗我了。之前神羽族那美女在树上喊我的时候，就把我吓了一跳，光顾着跑路了，都没有发现危险就在前方，那个时候您也没有给我提醒啊。”
“咳咳。那是你师父看美女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哪顾得上给你预警啊，再说了，超凡境巅峰实力的选手你又不是对付不了，没啥大惊小怪的。”于政阳从小屋中走出来道。
“胡说！那是你，我可没有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人家女孩看，眼睛都快掉下巴上了，还直呼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美女，怎么这么美，切！”天煞没好气地反驳道。
“嗨，我承认，我看得入迷了，好汉做事好汉当，哪像某些人做了还不敢认。”
“好了好了，师父，于前辈，您二位就不要再斗嘴了。”
于政阳扭头又对马宁儿说道：“再说说你，你是打算还用唱歌，跳舞的办法来收复那数十万人马？”
“是啊，于前辈，这招真的是太管用了。别管他有多厉害，唱个歌，跳个舞就把事情办了，实在是太方便了，而且也免去了刀兵流血。”
“可是有个很严重的问题你没有注意到。”于政阳叹息道。
马宁儿顿时心头一紧，难道经常用这招会有什么副作用，赶忙问道：“于前辈，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嗯，相当严重。”于政阳抬起头仰望着天空说道。
马宁儿越发的紧张，问道：“请前辈明示？”
一旁的天煞也是捋着胡须等着于政阳解释。
“嗯，那就是越来越闷骚，脸皮越来越厚！”
噗！
天煞和马宁儿差点没摔倒。
这就是相当严重的后果啊？好像也没有什么伤害吧！
于政阳幽幽地说道：“你可别小瞧了这一点。这会让你的做事底线不断地降低，社会经验值不断提升，就意味着你的心理道德价位不断地下降，到最后会铸就你做事不择手段。”
“没有那么严重吧？”马宁儿半信半疑地问道。
“你现在不懂，慢慢感受吧。历来坏事做绝的那些人，都是从一点小的坏事做起，逐渐拉低了心理道德水准，在他们自己看来觉得习以为常，不觉得做出来的事是不道德的，所以他们无耻卑鄙起来令人发指，那是因为你我的道德水平远高于此。”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句名言就是这么来的。我劝你此一役以后，这个办法还是少用。”
马宁儿品着于政阳说的话，回味深长，好像自己这段时间的心境确实发生了某些变化，以前说不出来的话也敢说了，做不出来的事也敢做了，原来出处是在这里。
“于前辈，我明白了，我一定时刻审视自己的行为。”
天煞说道：“虽然你说的有理，但是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势态，你做人不狠，必定会被别人踩在脚下。”
“胜王败寇，就像我魔族战败，神羽和人灵瓜分魔界，我的人民死伤殆尽，可是公理在哪里？谁会为魔族鸣冤，抱打不平？”
“随着时间的流逝，谁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当时的曲直，历史无非是那些当权者粉饰自己的手段罢了。丑的说成美的，恶的说成善的。”
于政阳说道：“天煞你说的有理。当时我在架构小说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么多，无非是想写个爽文，挥洒笔墨以博人眼球，可是自己没想到穿越进来，时常会反思自己，难免会有些新的想法。”
“我赞同你的观点，在我的世界里，也有超级大国四处欺负小国，拉拢不三不四的小弟在世界上横行，并对我的祖国围追堵截，生怕我们发展壮大取代了它的世界地位。”
“所以该干时候就得撸起袖子跟他干，发扬百折不挠的斗争精神。另外一方面，我们为什么要斗争？还不是让普罗大众能过得上幸福的生活，尽量避免人生的悲剧发生。”
“人生在世一场，白驹过隙，追求小我也好，追求大我也罢，如果能让大多数人平安稳定地生活，便是一件了不起的功绩，不用在乎他人的赞扬和感激，只要做了事，安了自己的心足矣。”
天煞和马宁儿听着于政阳的话都陷入了沉思。
“前辈，那若是如此，这像洛川国和河间国侵略高山国，杀害了我们很多人，而现在我完全有能力杀掉他们数十万人。”
“对于他们来的国家，家人来说，我又成为了一个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岂不是违背了让普罗大众好好生活的目标，因为他们也是人。”
“嗯，你说的不错，如此便牵扯到了禀赋效应和比较原理。我们对自己付出心血和精力的事物，看得更加珍贵和爱惜，所以谁要是动了我们自己的人或物，我们绝对要跟他拼命。”
“比较而言，远在他国的敌军家庭过的怎样，跟自己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所以他们的存亡你压根就不会在乎。”
“归根到底，这是我们人写在基因里的东西，生存和繁衍。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围绕这两个主题来演绎。”
“你所看到的，想到的，听到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和更好的繁衍。”
“禀赋效应？比较原理？”马宁儿默念着这两个名词。
“照你这么说，我们与那些植物，动物没什么区别了？”天煞反问道。
“本质是没有区别的，只是我们的手段多一些罢了。”
“那您是怎么看待明天的那场战役？”
“少杀，止杀即可，同时威慑其他两国以后不要再动干戈便是。”
马宁儿欣然接受。
天煞接着说道：“你只是强调道德水准的高低，可是人性的黑暗是难以磨灭的，欲望编织黑暗，构成种种的恶，社会不管是发展到何种境地，人性的恶是无法消除的，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黑暗是永存的。”
“光明诞生于黑暗，黑暗确实是永存的，所有生命都是世间的意外，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持，给岁月以文明。”
“人性的恶消除不了，所以会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条件，将其束缚在牢笼之中。道德是维系世间运作的一种方式，太过功利主义则会破坏掉世界的合作基础，促使世界更快地走向分崩离析。”
“所以道德和人性的恶没有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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