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防御战
高密阵地，布莱特亲自指挥八万联军进攻高密。
驻防高密的是云伯当的第四营，七千人的战斗部队严阵以待。
这一带是大平原，防线是沿官道横向筑起的阵地。
云伯当将全营的炮兵集中使用，五十四门M1897火炮放在距离阵地一公里的后方。
不过，为了在第一波攻击中大量杀伤洋人，他选择等洋人先进攻。
驱夷军的优势在重火力，聪明的敌人只会品尝一次。
云伯当不担心左右侧的情况，涞水城方向是第二营，右侧新城方向是第三营，第五营稍微远点，在津门地界，但他的老上级带领的两万直隶兵在防线背后。
可以说，六殿下一定会在东线创造一次大的胜利，彻底扭转敌我态势。
轰轰轰。
在云伯当一边观察和思考的时候，洋人联军发起了炮击。
热武器时代，火炮是开路先锋。
从火力的情况来判断，至少一百门。
这估计是东线联军的所有家当了。
驱夷军阵地爆炸不断，出现伤亡，不过，士兵们趴在战壕里和防炮洞里，在命令未下达之前，不会露头。
联军东线司令部。
“霍恩将军，明军为什么不还击？”
布莱特不理解，他其实想通过炮击试探明军的火力情况。
西线的进攻受阻，贝克曼来电报，西线出现了上百门高卢国火炮，让布莱特心起疑虑。
上百门高卢国火炮，这代表着明军的武器又加强了。
他不得不谨慎。
“布莱特将军，明军的优势是重机枪，也许，他们的火炮全在西线。”霍恩无法判断，上一次，他通过计算明军缴获的武器，判断明军的战斗力，最终误判太严重。
“你也说了也许。”布莱特听出了霍恩的语气。
布莱特命令炮兵加大炮击力度，他一定要让明军主动反击。
可是，他失望了，明军一点反应都没有。
布莱特没办法，他决定用进攻来试探。
正面的明军有六七千人，他用一个团的兵力去试探明军火力够了。
鹰军团长接到命令，带着狂傲的语气发起冲锋。
第四营指挥部，云伯当看到鹰军的行动，有些无语。
这联军变聪明了。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命令，中间部队，等敌军到达两百米范围开火，各局允许一挺重机枪射击，不要暴露全部火力，步兵开枪打靶。”
云伯当嘴角微笑，就看谁骗得过谁。
鹰军团长指挥部队从中间的平原大摇大摆进攻，他忘了自己是来送死的。
“继续前进，冲上明军的阵地，将他们杀光。”
士兵在他的感召下，加快了冲锋的步伐。
他们离明军的阵地越来越近。
中间的第四营第二部千总韦乾达沉着冷静，目光记录着敌军的距离。
“两百米，射击。”
韦乾达下令。
听到命令，面对鹰军的士兵们纷纷开火。
左右两翼的士兵和军官只好干巴巴看着。
哒哒哒。
鹰军团长在枪响的瞬间，麻利地趴在地上，前面的小土包救了他一命。
“冲上去！”
他的声音很大声，可是，明军十挺重机枪的威力，加上一千多杆步枪，让鹰军不断中枪倒地。
看情况不对，鹰军团长打旗号，呼叫联军的火炮支援。
联军火炮的炮击，让明军士兵的火力减弱不小。
“看来，明军的炮兵不在东线，对方扩编后，武器不足。”布莱特大胆判断。
鹰军冲到了这么近的距离，明军左右两侧的火力一直不敢开枪，说明不想被试探出来。
如果他是明军指挥官，重机枪充足的情况下，不会打这样的战术。
“有可能。”霍恩附和道。
明军的战斗力是个谜，他真的不敢随便出言判断，影响布莱特的作战计划。
从东西两线的信息来看，明军的火力确实在西线。
“那就准备冲锋吧。”
布莱特下令进攻的鹰军退下来，准备下一次进攻。
下一次进攻，他会让鹰军一个师上，利用火力和人数优势，直接拿下明军阵地，让其他国家的军队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陆军战力。
鹰军团长接到撤退命令，如释重负，没有了先前的狂傲，这次小小的试探性进攻，损失超过八百多人。
试问，谁经得起这样的损失。
而且，明军的重机枪不要子弹一样疯狂射击。
联军撤退，云伯当笑了。
前戏做完，正戏开场。
“到目前为止，伤亡情况怎么样？”
忍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明军不是神，拥有不死之身。
“报告参将，在炮击中阵亡三十四人，受伤一百多人。”
副官汇报道。
“训练还不够。”云伯当摇头，一个多月的训练，基本技能没摸透。
等打完这一仗，他会加大训练，战前多训练，战时少流血，这是六殿下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再去传令，敌军将进行大规模进攻，这次依旧是两百米，全线开火。”
“是。”
参谋领命而去。
云伯当继续观察敌军情况。
二十分钟后，联军发起了进攻。
旗帜是大鹰帝国的军旗。
看来，大鹰帝国要教其他国家打仗了。
“看样子有一万多人。”
第四营的阵地有多长，鹰军就覆盖多长。
不过，五公里的防御阵地，重机枪点分布均匀。
鹰军进攻到两百米左右，第四营全体将士开火，仅仅一瞬间，鹰军倒下一大片。
“命令，炮兵开炮。”
一公里的距离，炮兵能看到旗帜信号。
炮兵得到信号，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炮兵将炮弹装进炮管。
“方位修正。”
“准备完毕。”
“开炮。”
随着炮手拉动拉火绳，‘七五’小姐的炮弹飞向阵地前沿。
一轮五十四枚炮弹落在距离阵地三百米的范围，隆隆的爆炸声，气浪将无数鹰军士兵震飞，弹片烟花般散开，四处收割生命。
五十四门火炮的威力，媲美联军一百门的各种火炮。
“该死！”
布莱特和霍恩和上一战时的反应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重机枪和火炮，如跳舞的死神，压制了冲锋的鹰军。
“布莱特将军，我建议撤退，若你的一个师伤亡太大，说不定明军会发起反冲锋。”霍恩被明军咬一口，胆子变小了很多。
“我不相信。”
布莱特不信邪，大鹰帝国的陆军不可能胆怯。
霍恩摇头，傲娇病。
在鹰军持续进攻的时候，朱悟?骑马赶到了高密，第一时间来到了第四营的指挥所，亲眼看到激烈的进攻场面。
“殿下。”
云伯当行军礼。
“免礼，云参将，你们这里情况看起来还不错。”
朱悟?语气轻松，战场上本该严肃，可自己一方有优势，他不需要严肃。
“是的，殿下，除了火炮数量没他们多，防线火力碾压他们。”
“炮兵部五个小时就能赶到，到时候，让第二营配合你发起进攻。”
“殿下，第三营有任务？”云伯当询问道，若三个营发起反击，在火炮的支援下，一定能正面击溃洋人。
“是的，确认你这里有优势，我会让范总兵的两万直隶军向静海运动，第三营留下一部的兵力协防，主力和第五营合兵一处，两路人马直接拿下津门。”
“津门的联军基本上是其他小国的军队，战斗力比不了正面和我们作战的列强主力。”
朱悟?解释道。
“计划能成功，那对我军来说基本上胜利了，只要津门拿下，联军失去武器弹药补给点，不过，联军虽说主力在涿州一带，但他们在东安和北仓留了不少军队。”云伯当有些担心洋人会反扑。
“放心，三万多人够了。”
朱悟?倒不担心，那些小国的军队，战斗力和意志不会很强。
朱悟?拿起望远镜观察战场。
在他的视野中，鹰军撤退了。
持续进攻半个小时的鹰军触摸不到明军的防线，因伤亡太大溃退。
“这一轮，打得不错，看阵地前的尸体，几千人是有的。”
云伯当简单看了一下，回答道，“我军的重机枪远超联军，他们打不过是正常的，这得多亏殿下神通广大，能买到武器。”
无人知道朱悟?的武器怎么买来的，每次都在河边搬武器，河运，让他们怀疑不起来。
“这是自然，本皇子本想一直装下去，可洋人让我磕到了头，还想抓我。”
“本皇子索性不装了！”
朱悟?给云伯当洗脑。
他见谁都这样解释，反正原主宅在家期间，除了生母，无人关注。
怀疑没有证据，其他人只能默认。
“殿下将星转世，拯救我大明帝国。”云伯当再来一记彩虹屁。
“哈哈哈，云参将，我发现你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朱悟?前世拍了无数人的马屁，这一世，终于轮到他了。
“谢殿下。”
“...”
两人玩闹职场技巧时，对面的布莱特没这么好的心情。
布莱特不死心，增加了进攻人数。
他命令鹰军、联邦军、高卢军各一个师投入战斗。
两个小时后，准备好的联军发起了进攻。
“洋人是真拼了。”
朱悟?看到三面旗帜，感觉有些压力。
从人数上来看，进攻的兵力远远多于第二波。
“云参将，让炮兵开炮。”
“许虎，派人传令，第二营运动到战场左侧，炮兵支援战场，步兵等待命令，发起反击。”
联军集团冲锋。
他们是嫌驱夷军重机枪的子弹太少吧。
轰隆隆。
联军在八百米左右的距离，遭到驱夷军炮火攻击，密集的火炮，打乱了联军的阵型。
现在的榴弹炮可不是排枪时代的大炮，一炮打不死几个。
杀伤范围几米，足以波及几十个人。
联军士兵顶着炮火继续进攻。
见敌军冲到四五百米的位置，朱悟?下令重机枪开火，这个时候无需考虑准度问题，抬高枪口乱射就行了，流弹会伤人。
子弹炮弹随便打。
新兵进入了状态，越打越有劲。
明军的火力攻击，让联军损失惨重，没冲到三百米以内，伤亡了两千多人。
但是，联军士气正旺，不会撤退。
不过，有例外，那就是联邦军士兵出现不少后退的士兵。
联邦军少将师长刘易斯嘴角抽了几下，太丢人，这也不能怪他，联邦国从内战后，没再参加什么大规模的战争。
他理解士兵心里的恐惧，离明军阵地越近，阵亡的概率越大。
望远镜里，明军全线开火，无数的士兵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很惨烈。
在两百米左右的距离，明军让联军不再前进一步。
冲锋不过是堆积更多的尸体。
刘易斯回头看了一眼前线司令部，他希望布莱特能理智一些。
但他想多了。
布莱特面对伤亡数字，无动于衷，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冲上去，将明军的阵地撕碎，旁边得霍恩怎么劝都没用。
霍恩没办法，组建联军时，各国代表签了字，服从指挥。
可每一分钟都有几百人阵亡，霍恩真的难以接受。
驱夷军阵地上。
“给我狠狠打。”百总王大锤一边开枪一边叫唤着。
他在重机枪旁边，做好随时接替机枪手的准备。
“百总，我击毙了五个人。”旁边的新兵兴奋站起来，然而，开心不过三秒，炮弹呼啸而来。
百总拉着他一起扑倒在地，炮弹炸完才甩去头上的泥土抬头。
“狗日的，杀五个就五个，你站起来找死啊。”王大锤骂骂咧咧，让士兵继续战斗。
阵地上，随处可见兴奋的士兵。
‘小心’两个字，各级指挥官喉咙都喊哑了。
朱悟?看到这一幕，无奈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战争打着打着就过激了。
“殿下，我们伤亡比对面小得多，士兵们的实战体验很好。”这是云伯当预料到的战果，但没预料到士兵的反应。
“嗯，半个小时过去了，对面的指挥官不下令撤退，是想一鼓作气。”
朱悟?看出了布莱特的决心，其实，他没去研究联军指挥官们的特点，信息太少。
从今天的进攻来看，布莱特的战术并不聪明。
当然，战术匹配战斗力，战斗力越强，战术越多样化。
炮兵部从易州赶到高密，约四十公里，加速行军的情况，五个小时能到算是很快了，马拉火炮行军不如汽车。
所以，最快的支援部队是第二营的炮兵，就在旁边，距离十公里左右，移动五公里左右就能支援了。
高密城和涞水城相距十五六公里，两地之间的官道有少量兵力防守，当然，若联军愿意放弃大路，大军绕道进攻，驱夷军是欢迎的。
这时，一名通讯兵跑进指挥所。
“报告，第二营到达进攻位置，炮兵准备就绪。”
“这么快？”朱悟?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并没有给第二营时间，从距离上预计，两个小时足够了，第二营一个小时左右就做好了准备。
“是的，殿下，吕参将下了死命令。”
通讯兵说道。
“嗯，你再去传令，让他们发起进攻。”
朱悟?的军队通讯能力不如联军，需要通讯兵骑马传递命令。
电报这个东西，没有缴获，就算有，他复制出来没人会用。
通讯兵快速离开后，朱悟?让云伯准备反击冲锋。
这一次，他们要打残联军。
云伯当向朱悟?行军礼，拿枪带着警卫上前沿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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