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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你不配


徐修竹怒哼一声,“自己做的丑事,还要旁人替你说不成!”

  “老爷!”

  刘姨娘娇嗔一声,“既然七小姐说自己没有私会男子,那深夜外出,七小姐总归得有个说法才是吧。”

  徐修竹点头同意,“那你且说说,你深夜外出究竟去哪儿了!”

  “母亲病重,女儿为母亲寻医圣去了。”

  早晨被徐星隐打了一巴掌的吴嬷嬷一提醒,立马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七小姐方才归京便结识了素来行踪不定的怀古先生,真是好本事儿啊!”

  这事儿徐修竹倒是略有所闻。

  怀古先生这样的人,便是宫里的贵人相请都十分困难,更别提徐星隐这样初来乍到的小姑娘了。

  这般想着,徐修竹自然就觉得徐星隐口有不实。

  “满口谎言!三更半夜出门请大夫,谁信?若是再不说实话,休怪为父请家法!”

  “旁人说我与外男私相授受,没有证据,父亲信。我说我出门请大夫,没有证据,父亲却不信。既然如此,多说无益,毕竟父亲的心一开始便歪了!”

  “你!你这逆女!”

  徐修竹怒目圆瞪,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刘姨娘见状连忙上前扶了徐修竹一把,又劝慰似地拉了徐星隐一把,劝道。

  “七小姐莫要使性子,你且服个软,老爷是你父亲又怎会真的与你置气?”

  刘姨娘面儿上说着劝解的话,实际却刻意抓着徐星隐伤口未愈的地方狠狠地掐入肉里。

  疼得徐星隐一激灵,反手一把推开了刘姨娘。

  “别碰我!”

  徐星隐如此动作,正中刘姨娘下怀。

  只见她顺着徐星隐的动作便“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泪盈盈地委屈。

  “老爷……”

  徐修竹怒斥一声,“冥顽不灵!还不给我将这孽障押住了!请家法!”

  话音一落,一群家丁便上前将徐星隐押了起来,接着请家法去了。

  徐星隐仍是一脸的倔强,“父亲要打要骂,好歹也得叫我知晓错在何处才是!”

  徐修竹无比气恼,厉声质问。

  “拿刀劫持庶母进衙门,当街掌掴家奴,公堂之上自辱清白,桩桩件件,哪件无错?”

  徐星隐神色淡定,不紧不慢地反问。

  “秦氏的休书是父亲亲自在顺天府签的,自然算不得劳什子庶母,恶贼当诛,女儿送她见官,有何不对?

  那仆妇,胆敢在太皇太后的寿辰之际焚纸,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女儿为保一门性命教训于她,又有何不对?

  至于自辱清白,秦氏当街辱骂于我,我若不辩驳才是自辱清白!”

  “你那叫辩驳吗?你那是踩着整个国公府的脸面,向秦氏寻仇!”

  “秦氏一口一个荡妇的辱骂于我,那才是是给国公府抹黑!父亲放任不管也就罢了,我堂堂正正的辩驳竟也成了不要脸,那父亲眼里什么才叫要脸?任人宰割的缩头乌龟吗!”

  “反了反了!”

  被女儿骂了缩头乌龟的徐修竹怒不可遏,一脚踹在旁边的小厮身上,怒斥:

  “给我打死这个孽障!”

  徐星隐被几个小厮粗暴的按在长椅上,脸上却毫无畏惧之色,扬着脑袋失望道。

  “我九死一生回到京城,父亲没有问过我半句伤口痛不痛,可曾受过委屈;漫天的造谣污蔑于我,父亲也没有为我辩解过丝毫,如今还要为旁人的恶意挑拨杖责我。呵,真是可笑!”

  “今日教训你,是因你不知悔改,为父今日若不教训你,免得来日你犯混行差踏错,轻则丢我国公府满门清誉,重则惹来杀身之祸!”

  “你有什么资格自称父亲!”

  隐忍多时,徐星隐终究是忍不住质问出声。

  “我尚在襁褓之中你就狠心将我送出京城,这么多年来,我没吃过你一粒米,也没得过你半丝庇护,既如此你又怎配得上父亲二字!”

  “好好好!”

  徐修竹怒极反笑,一把夺过家丁手中的板子往徐星隐身上招呼。

  “既你不想认我这个父亲,便该效仿那哪吒削肉还母削骨还父!”

  徐星隐毫不退缩,梗着脖子叫嚣。

  “想打便打,何必多言!一顿板子,还你生育之恩,日后我们便算作两清!”

  徐修竹气得脸色涨红,顾不得身份,抄着板子就劈头盖脸地打了二三十下,每一下都没留情。

  徐星隐原本在路上受的伤就没好透,如今又被徐修竹这一顿板子打得皮开肉绽。

  身体已经疼得失去了知觉,好似五脏六腑都被搅在了一起般。

  可身上的痛,却远不及心里的痛。

  那些板子重重地落在徐星隐的心上,斩断了她对这份父女之情最后的一丝期待。

  是,她本就不该有这般可笑的念头的。

  但凡徐修竹对她有半丝舐犊之情,也不会心狠地送她去江南,十几年来不闻不问。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耳畔亦是嗡嗡作响。

  徐星隐却强忍住身上的不适,抬头看向徐修竹落下的板子,语气嘲讽。

  “日后,我与国公爷互不相欠,你也莫要再以父之名恶心我!你不配。”

  语罢,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落在干净的地面,染出一副妖冶的红梅图。

  听着徐星隐忤逆的言语,徐修竹头冒青筋。

  眼看一板子又要落下去,板子便被不知打哪儿飞来石子儿打得一歪。

  不偏不倚地落在旁边的刘姨娘身上,疼得刘姨娘“哎哟”直叫。

  紧接着,便是一道滚金鹤纹黑袍的身影跨过月洞门而来。

  而彼时的徐星隐,早已徘徊在意识涣散的边缘。

  细若蚊蝇地呢喃了一句什么,便眼前一黑,颓然地倒了下去。

  她说:“瞧瞧,这就是我的父亲啊……”

  一句话,似感慨又似遗憾,带了三分清醒的自嘲,七分尖锐的恨意。

  如暗自生长的藤蔓,缠住了景止尘疾行而来的脚步。

  刘姨娘哎哟一声,一旁的吴嬷嬷赶忙扶起了刘姨娘,气焰嚣张地指着景止尘就开骂。

  “你是何人!不但擅闯我国公府,还敢动手干扰府中家务事!莫非,你也是咱们七小姐的裙下之臣?”

  景止尘面容冰寒冷峻,不怒反笑。

  “裙下之臣,本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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