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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拦太子马车


更准确些说,是徐宛胭出事儿了。

  徐宛胭外出为手帕交庆生,推杯换盏之间谈及到那桩她刚定下的婚事。

  自徐星隐被赐婚以来,徐宛胭在小姐妹的圈子里就惯是被捧着的。

  一群人将她捧得飘飘欲仙,心里觉着自己也算得上是京城贵女里头拔尖儿的了,配怎样的人家配不上,要配叶家那么个破落户?

  徐宛胭本就不满这桩婚事,加之喝了酒又被几个相熟的小姐妹一起哄,便头脑发热地当众宣布悔婚,并彻夜不归以作抵抗。

  第二日,徐宛胭酒劲儿未过,离开包厢下楼时脚下一软,正巧跌进了一男子怀里。

  徐宛胭直愣愣地盯着那男子看了会儿,“啪啪”两声拍了拍那男子的脸,末了还不忘言语上调侃几句。

  此事一出,徐国公府立马被推上了风头浪尖。

  人们纷纷指责徐宛胭举止不端、言语轻佻,不守妇道简直丢尽了大衍女子的脸,瞧那熟稔的举动怕不是早就与外男私相授受过……

  总之,说什么难听之话的都有。

  紧接着,便有人开始影射徐国公府家教不严,府中子女品行败坏,不堪为储君嫡妻。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聊得不亦热乎,而徐国公府却是一片人人自危的惨淡之色。

  徐宛胭被一盆凉水泼醒就带进了祠堂。

  出了这么大的家丑,族里的长辈并徐老夫人、大老爷、大夫人和徐修竹、陈氏一道进了祠堂,待了整整一夜都没出来。

  里头忙碌,外面儿徐星隐也没闲着。

  听完事情基本的经过,又派人查了几处她认为蹊跷的地方,很快便得出了一个结论。

  “真是厉害,原先我居然真的相信徐宛琳会安安分分地接受这一切,现在想来真是天真。”

  徐星隐伸手推开窗,盯着窗外的含苞待放的花苞儿轻笑一声。

  “敢于背水一战,徐宛琳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主儿。”

  丹桂自认不算蠢笨之人,可听完徐星隐这句也不禁迷茫地问:

  “小姐您是说,此事儿与四小姐有关?”

  “是。”

  或者更准确些说,这事儿便是徐宛琳一手策划而来的。

  “可为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来,兄弟姐妹之间本就是同气连枝的,如今闹出这样的事儿来,难道她脸上就能好看?再者,四小姐眼看着就要出嫁了,治王府也非普通人家,万一人家提出了退婚,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便是不退婚,国公府这门风不正的名声传了出去,夫家也少不得言语上苛待她几句。”

  “所以我才说这是背水一战,更何况,徐宛琳一开始的计划之中没料到事情会闹得这般大。”

  一开始,徐宛琳只是利用了徐宛胭爱喝酒又自尊心极重这一点。

  想让徐宛胭公然悔婚或是宿醉酒楼,给治王府一个退婚的由头。

  这婚事乃是小卢后懿旨,不能说退就退,自然得有一个充分而不严重的理由。

  小卢后打心底里还是希望能够与宗室处理好关系,这次无意间开罪了治王府,眼下正在后悔着。

  只要治王府能拿得出一个理由,即便不那么充分也足够让她撤回懿旨。

  徐家要保全徐星隐这个太子妃的顺利出嫁,就必须要顾及家中其他姐妹的名声,自然会将徐宛胭作为弃子舍去,以拯救其他姑娘的名节。

  因此,只要这件事儿“不严重”,徐国公府就会费尽心思将舆论压下。

  说白了,徐宛胭不过是酒后失态罢了。

  且与毕竟是隔了房的,大房又非嫡系,只要徐国公府的权势仍在,谁又能把大房的屎盆子扣在其他两房的头上呢?

  届时,徐宛琳再装装样子,做足了受害人的姿态,任谁也明白她是无辜被牵连的那个。

  随后,只要徐星隐能够顺利入主东宫,即便徐宛琳曾经遭受过退婚一事,也自然可以重新选一门合适的人家。

  虽说可能门第没治王府那般高,可人嘛,总是有舍才有得的。

  可徐宛琳没想到徐宛胭胆子会这般大,做出比她设想更出格的事儿,彻底打碎了她的如意算盘。

  这厢还在感慨着,就瞧见丹枫自外头进来,老老实实地禀告:

  “老爷从祠堂里出来了,换了朝服,应是要上朝去了,其余人还在祠堂里没出来。”

  听到这儿,丹桂免不得叹了口气。

  “八小姐此番,怕是……”

  后头的话丹桂没说出来,徐星隐也懂她话里的意思,徐宛胭此番应是活不成了。

  徐星隐摇了摇头没接话,虽说此事是徐宛琳事先设计好的,可徐宛琳这人向来设计的都是人心,一招请君入瓮用得炉火纯青。

  徐宛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么自食恶果也是必然的。

  自作孽,不可活。

  但徐星隐总觉得,这事儿没那般简单。

  按照丹桂的说法,徐宛胭两年前因着喝酒冲撞到了贵客,自此之后便被府中勒令不许再饮酒。

  禁酒之后,徐宛胭只有偶尔在徐宛琳那儿能偷偷饮些酒水,因此两人的关系才日益亲近。

  按理说,徐宛胭酒量几何没有人比徐宛琳更清楚。

  因此,如徐宛琳这般心思缜密的人定会仔细计算数量,应当不应出此纰漏才是,除非……

  “砰——”

  徐星隐突然起身一巴掌拍在桌板上,吓得丹桂不轻,正询问一二就见徐星隐一个健步就冲出了屋子。

  ……

  早朝路上,景止尘正思忖着什么,骏马一声长嘶,马车一个急刹若非他定力好必然就飞出去了。

  “鹤公子!”

  景止尘怒气难掩,正欲出声责问,就听外头传来了女子气喘吁吁的声音。

  挑帘一看,正是跑得面色通红的徐星隐。

  展臂挡在车前,叫景止尘找到了马车急刹的缘由。

  小姑娘墨色秀发被风扬起,发簪上的流苏交错出清脆的叮咚声,叫景止尘方才还积蓄待发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不少。

  骨节分明的手将帘子挑得更开了些,接着冲徐星隐招了招手。

  “上来说。”

  徐星隐“哦”了一声,也不扭捏,麻利地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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