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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我东宫之人轮不到你动


“太子中毒,崔公公急于查清真相,这本宫倒也理解。只是若今日之事就这么轻轻揭过,日后岂不是要乱了规矩?臣妾以为,还是应该严惩崔公公,以儆效尤才是。圣上以为呢?”

  延宁帝面沉如水,但碍于场面也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

  “皇后所言极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番崔德涛处事有失考量,便罚你半年俸银……”

  “圣上,钱银不过身外之物,圣上既要罚,也得叫人长长记性才是。依臣妾之见,不如就罚杖责二十吧!”

  延宁帝话未说完,小卢后突然打断了延宁帝的话,笑吟吟地“建议”道。

  说是“建议”,但目光却一直放在外头的朝臣身上,无非就是想提醒延宁帝他们小卢府也是有些势力的。

  延宁帝虽然不悦,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替崔德涛说情,只能沉声道。

  “皇后所言有理,那便依你所言,杖责崔德涛二十。”

  崔德涛倒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决定,想他入宫十余载,从最基层的小太监一步步到如今的位置,什么委屈没受过?

  杖责二十,无非是在床上趴上个月余,要不了命的。

  就算是要命又如何?

  他们这样的奴才,在上位者眼中,不过蝼蚁罢了。

  他们的死活,素来都不重要。

  想到这里,崔德涛的心已凉了大半。

  嘴上却无半句抱怨,只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奴才领罚。”

  崔德涛话音落罢,便被两个侍卫架住,按在地上,当众行刑。

  就在板子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

  “且慢!”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道红色的身影飞快地奔进了凤仪宫,打破了原本僵持的气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徐星隐发丝微乱风尘仆仆地自外头跑来,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崔德涛的身前,拦住了行刑的侍卫。

  “崔德涛是我们东宫之人,他纵是有错当罚,也该是儿臣与殿下来罚,轮不到皇后娘娘越俎代庖!”

  一连消失了数日的徐星隐,会这般回到众人的视线之内,是小卢后没料到的,不由愣了好一会儿,才阴阳怪气道。

  “太子妃一连消失数日,如今这一回来,半分不关心太子安危,反倒护起一个阉人来了,当真是好笑!这不知道的,还当太子妃……”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一句话,无非就是想说徐星隐与崔德涛之间不清不楚呗?

  这话说得,连带着延宁帝都瞬间发了脾气,“住嘴!”

  小卢后被延宁帝吼得脖子一缩,连忙小声转移话题道。

  “圣上口谕已下,一诺千金,难道会因太子妃只言片语就朝令夕改?那岂非笑话!”

  小卢后这话,明摆着是在暗指徐星隐违逆圣旨,一口大黑锅直接扣身上,叫在场众人都为徐星隐捏了把冷汗。

  然而徐星隐的脸上没有半分的畏惧与退意,而是盈盈一笑,不慌不忙地开口询问。

  “那敢问父皇,崔德涛何错之有?”

  延宁帝配合道,“鲁莽行事,冲撞了皇后。”

  徐星隐又问,“鲁莽在何处?”

  延宁帝没说话,而是淡淡地瞥了小卢后一眼,小卢后立马挺直了腰杆答道。

  “未曾查清太子中毒的因果不说,还莫名其妙攀扯到了凤仪宫来。致使锦衣卫搜查凤仪宫,令中宫颜面尽失,若不惩戒一二,岂不是让整个大衍皇室皆沦为笑柄!”

  徐星隐淡定确认,“所以,崔德涛被罚,是因为冤枉了凤仪宫对吗?”

  小卢后嗤笑一声,讥讽道。

  “怎么?太子妃是觉得,这罪名还不够二十个板子吗?看来在太子妃看来,我凤仪宫的脸面便不是脸面了,连一个阉人都能来践踏一二!”

  “皇后娘娘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些。父皇倡导‘人人平等’,您却一口一个阉人的称呼于人;父皇倡导‘仁治天下’,可人命至贵,您却动不动就要罚人板子,如此又何尝不是‘抗旨’呢?”

  小卢后被徐星隐噎了个正着,找补道。

  “他……他本来就是!冤枉本宫,还指望本宫好言相待不成?”

  “皇后娘娘说得是,既如此……”

  徐星隐半分也不动怒,只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吩咐了一旁的宫人。

  “来人,将崔公公扶起来吧。”

  “太子妃这是何意?要公然抗旨不成?”

  小卢后听见这话,气得当即跳脚,怒气冲天地指责罢,又狠狠地瞪了宫人们一眼。

  小卢后这一发话,倒叫周遭的宫人一个个皆是垂首站立着,不敢答话,也不敢动手。

  而徐星隐巧笑嫣然,丝毫没有受到小卢后怒气的影响,示意身旁跟着的黑虎骑扶起崔德涛。

  “本宫看谁敢!”

  黑虎骑直属东宫管辖,本就是景止尘的亲兵,任凭小卢后再威胁,大家伙儿都只当她是空气,立马便将崔德涛扶了起来。

  与此同时,徐星隐也悠然地开口道。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崔德涛无罪,故而如此,绝非抗旨之意。”

  延宁帝饶有兴趣地“哦”了声,随后便将视线落在了徐星隐身上。

  “太子妃说崔德涛无罪,何以见得?”

  徐星隐从善如流地接话道,“按照皇后娘娘的逻辑,崔德涛最大的罪过便是因‘错案’惊扰到了皇后娘娘的清净,致使皇室颜面受损。可对?”

  延宁帝不语,一旁的小卢后则傲慢地挑了挑眉,“难道不是?”

  “可崔德涛无错,殿下中毒的确与凤仪宫有关,再者,他怀疑殿下中毒与皇后娘娘有关,也并无不妥。”

  小卢后一听这话,立马就跳了脚。

  “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为了保一个奴才,竟连本宫都编排上了,不管怎么说,本宫到底还算你的长辈吧!你如此做派,可知孝顺二字如何写啊?”

  “孝顺?”徐星隐嗤笑一声,挖苦道,“母慈方得子孝,我若是你便不会说出这般好笑的词儿来。”

  小卢后拧眉怒斥,“太子妃这话本宫当真是听不懂了!本宫到底是何处得罪了你,竟惹得这般猜忌?”

  “皇后娘娘既不知晓此话何意,不如见一位故友再说?”说罢,徐星隐淡定地拍了拍手,缓声开口道:“守初师太,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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