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城破前夕
这衡州府不愧是小地方,地方小见识自然也跟着不足。
不足到整个衡州府府衙连一个像样的风水师或堪舆师都没有。
否则,像龙脉逆鳞这等重要的风水位置,竟然还能落到非官府机构的手中,这要在别的大城市中,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当然,一般人也想不到会有人干这种毁城灭地,最后却便宜邪祟的事。
现在整个衡州府北侧城墙已破,无数邪祟冲入城中,但在府衙军以及夜游司的带领下,搭了无数人命填进去后,现在以坊与坊为屏障,街道与街道为连线封锁,勉强构筑起了第二道防线。
但与此同时,东侧城墙下,两头三阶的刚鬣兽同时一齐猪突,撞击在城墙一处。
巨大的冲击力让城墙上的守军都只觉得脚下一震,甚至许多没修炼过的凡人都把持不住直接摔倒在地。
而更可怕的是,可能是由于衡州府失去了气运的保护,整个衡州府的建筑瞬间多了几分沧桑感与残破感,包括城墙也是。
在刚鬣兽的一齐撞击下,一道手臂粗的裂缝瞬间浮现在东侧的城墙上,并且这道裂纹还在快速扩张,不一会便布满了整面墙上。
一头刚鬣兽后退几步,又一式凶猛的猪突。
轰!
一截整整十几米宽,近十米厚的城墙瞬间倒塌,而那只三阶的刚鬣兽也被碎裂的墙体砸中,掩埋在了城墙倒塌的残骸中。
无数围城的邪祟见状一齐发出开心的嘶吼,随后不顾一切的开始朝着断垣处冲击而去。
而原本因为北侧城墙的陷落,府衙军及夜游司就从东西两侧的防区抽调了一部分的防御力量,此刻东侧城门再度沦陷,而剩余的防御力量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牵制。
一时间,大量的邪祟从东门一路长驱直入,无数百姓住处被邪祟闯入,整个东侧城门处惨叫连连,一片哀鸿。
至此,整个衡州府除南侧城墙外,东、西、北三处皆被邪祟突破。
而南侧城门之所以不被邪祟突破的原因,则是因为南侧城门外,夜游司的大统领郭怀义,正与一头长有两条蝎尾的四阶邪祟双尾磷火蝎缠斗正酣。
那些准备攻城的邪祟,许多在这两高手战斗的余威中就被波及丧生了。
而原本郭怀义都差不多能将这四阶邪祟击杀了,但不知怎的,这天色竟越来越红,而那邪祟也突然越战越猛,就像凭空多了三四层的实力一样。
这使得原本占尽上风的郭怀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被对方反杀。
郭怀义瞅了眼对方施展出的漫天磷火,同时耳中听得身后城中的喧嚣惨嚎,眉头一下皱得更紧了。
随后只见其手中长剑一挥,斩出一道数十丈长的剑芒,与此同时,漫天的磷火也化为一道道火弹,朝着郭怀义疾速射来。
数十丈长的剑芒被双尾磷火蝎用两条蝎尾一齐招架,奋力格挡开,而那漫天的磷火也被郭怀义用极快的剑招一一点灭。
一时之间,一人一邪祟快速的见招拆招,各自施展招数企图置对方于死地。
但因实力相近,战况一时陷入僵局,但随着双尾磷火蝎的一声如锯木般的怒吼后,又有近十只三阶的邪祟从各处涌来,在黑暗中纷纷现身。
有熟悉的火拳魔猿、三头地狱犬、腐骨豪猪等,少见的有藤草石龟及舔食兽的进阶版——暴食兽也慢慢从树林中探出。
这些邪祟单拎出来任何一个,甚至四五个一起上也不会是郭怀义的对手,但此刻一下围绕上来这么多,郭怀义心中立时一紧。
“不好搞啊!这一下恐怕要拿命来拼了。”
郭怀义趁着邪祟合围的空隙,手从腰间摸出一个油光铮亮的葫芦,拔开盖子,一股浓烈的药香随着酒味一齐激发出来。
“哈哈,真香,美酒宝剑,且随我畅快一场。”
随后,郭怀义咕嘟一大口酒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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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州府府衙的高塔上,那运筹司的吴镜正守在知府张怀正的身边。
从塔上往下望去,城北、城东各处已是火光一片,哭喊声厮杀声喧沸。
“大人,现在北门、东门已破,府衙军据统计已死伤过半,夜游司伤亡也差不多。
按照现在的架势,全面的巷战已无法避免,而这衡州府也已断无能守住的道理了。
现在西门外因之前一老者以身殉雷,将城外大量邪祟击杀,因此西门外的邪祟数量相对要少很多。
属下恳请大人携一支府衙军精锐从西门突围,只要能赶到西边宝庆府的范围,这就还有一线生机。
趁现在城内的邪祟还有力量牵制,吴镜恳请大人速速离开。”
吴镜一脸恳求的说道。
他算是张怀正的家臣,从小就跟了张怀正,因天资还算聪慧,被分在了运筹司,算是张怀正的绝对心腹。
“走,呵呵,你信不信,此刻我还站在这高台上,下面的守城将士能看见我,这军心就还尚在。
但只要我这一逃啊,人心立马就能散了。
活着啊,谁不想活着。”
张怀正此刻一脸的悲切。
按照他与府衙军、夜游司等统领战前的各种推算,从双方战力对比,物资统筹等,这血月之夜的守城战即便再是不堪,但守到后半夜还是没问题的。
届时哪怕城破,依靠巷战再血战拖延一下时间,一旦天亮,日头一出,这围城之困便立时可解了。
毕竟,这血月临空也就只有一晚。
但谁承想这大战一起,一切就都跟事先预估的远不一样了。
各城门之间先后告破,尤其是西门和东门,城门破的蹊跷无比,黑暗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黑手,在暗中操控着什么。
“大人若是担忧这个,那还请大人放心,我这立马去找一个与大人身形相仿的士卒来,要他穿上大人的官服,整个过程我也会守在他的身边,这么远的距离,相信没有人能看清的。
有我在此,到时必不会堕了大人的声威,也定为大人的撤离争取时间。”
吴镜的脸上一脸焦急,他知道,此刻若是想撤离,还有一线生机,但若是等城内的有生战力尽数被邪祟消灭后,到时再想逃可就晚了。
“不用了,按我大楚律,凡守城之责而弃城逃跑者,斩!”
“大人,这次的邪祟攻城实属蹊跷,尤其是西门告破之事,我衡州府恐有邪教教徒潜入啊,大人。
这传递信息也是必要的,还请大人先行离去,将这信息传递出去,以防其他城池遭此同样的劫难。
到时再凭大人贵为我大楚七姓之一的张姓,相信皇帝陛下必不会为难大人。
卑职这边也会尽快组织人手进行巷战防御,拖一拖应该还能再坚持些时间,还请大人尽快离城!”
吴镜说到这,声音中已隐隐带有哭腔。
“不必了,我若真逃了,就算皇帝不杀我,我那张家也饶不了我的。
我张姓一族,虽不管能力咋样,但从先祖至今,七百年来还未有弃城逃跑之人。
吴镜,你就不用再劝了,现在我就问你一句,可敢随我下场去厮杀一番?”
闻言吴镜脸上神色一凛:“属下,荣幸之至。”
“那好,且为我披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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