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兔儿爷李温年
‘小和尚’使不来刀剑,但却会一些拳法,不过在那八境的白狐面前,只是吹一口气便被掀翻了。
一败再败,几次下去,他的五脏六腑似是在翻江倒海一般,喉间一甜,吐出了一口血来。
白狐平静的看着。
却听狗儿抬起头盯着他,“再来。”
白狐在面前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李温年的身影,那个男身女相的人……
当初的当初,李温年也是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始终都不曾退步。
可一想到他,白狐的双眸之中忽的涌现出了恨意。
“非要找死!非要找死!!”
白狐凌厉的呵斥传遍了数里,它身上的妖气卷起,化作漫天黑气朝着面前狗儿杀去。
不过眨眼之间,黑气便将狗儿包裹在其中。
狗儿眼前一黑,分不清方向,随即便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似是被什么掐住了一般。
他被掐着提起,握着脖颈喘不上气来,嘴唇一张一合,但眼中的目光却又是那般坚毅。
狗儿的眼角流下了泪水,他知道自己什么事都办不成,想救的人救不了,想得其所,却又止步于此。
他的意识逐渐消散,慢慢的昏厥了过去。
黑气散去。
狗儿静静的躺在地上,片刻之后胸膛却又有了起伏。
他没有死。
是那白狐留了手。
站在不远处的白狐望着晕厥在地上的狗儿。
它的眼中恨意不绝,但看着看着,它的双眸却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多少往事浮现心头,它的身形竟是伛偻了下来。
“你赢了。”
白狐道了一句,也不管那狗儿听不听得到,随即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它将自己藏了起来。
入夜过后,那山谷之中时不时会传来几声嗤笑之声,那声音的主人,好似在嘲笑着自己。
月光洒落那山谷之中。
一身素白倩影显露在那月光之下,眼眸之中尽是愁绪。
狐诗兰抬起头望向那星辰之间的明月,泪痕顺着眼角滴落,似有绝望。
“啪嗒……”
山谷之中忽有一道脚步声响起。
狐诗兰的双眸忽的往一旁瞥去,转瞬之间那眼中便显露出了杀意。
“谁!”
只见那阴影之中走出了一身青衫。
“陈某冒昧前来,可是有所打扰?”
陈长生和煦一笑,望向了那谷中的八境狐妖。
狐诗兰打量着面前之人,瞧了许久过后才舒展了眉头。
……
于那山谷之中,盘坐相对。
无茶无酒,此地唯有一片寂寥。
这是狐诗兰的洞府,她大概是这妖域之中最惨的八境大妖了。
陈长生看向她,问道:“陈某自世外来,字长生二字,那小和尚与陈某有些许交情,多谢你这半年对他的照顾。”
狐诗兰眉头轻挑,问道:“他不是叫狗儿吗?”
陈长生说道:“小和尚只是一种称谓罢了。”
狐诗兰没再多问,低下头来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陈长生继续问道:“陈某近年在妖域走了一遭,三十六洞倒也见识过,据陈某所知,八境大妖都镇守在三十六洞,为何姑娘会流落在这边域之地?”
狐诗兰听后顿了一下,随后说道:“许久之前我确实在三十六洞。”
陈长生说道:“莫非,是被赶出来的?”
狐诗兰顿了一下,显然陈长生说对了。
她当初镇守第十六峰,众多妖王里,她亦是出众的那一个。
陈长生似乎是猜到了些许,随即问道:“敢问姑娘可是认识一个被唤作兔儿爷的人?”
狐诗兰的目光忽的涌现出了冷意,她盯着陈长生,说道:“你当你是谁?贸然闯进我的洞府,如今又要当面揣测我的过往?”
陈长生平静的说道:“之前在神域的时候陈某听人提起过他,不免有些钦佩,但是一直不曾知晓真名,所以想来问上一问。”
狐诗兰盯着他,片刻过后又平静了下来。
谷中忽的安静了下来。
山中的虫鸣入耳,在这空谷之中荡漾流转。
那一身素白的狐妖忽的开口道:“李温年,他叫李温年。”
狐诗兰的眼中不免多出了几分悲情。
陈长生听后道:“这名字倒是合他。”
狐诗兰说道:“不好。”
陈长生顿了一下,问道:“太过娇气?”
狐诗兰点了点头,说道:“他是长的有几分女相,但是……”
她顿了一下,忽的发觉自己似乎不该说这些,于是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陈长生见她沉默,便不再期盼那但是后面的话,不过可想而知,定然是几句夸赞的话。
“陈某就不多叨扰了。”
陈长生说道:“此番前来,便只是道一声谢,若是姑娘哪一日有所求的话,可到妖域集市寻我。”
狐诗兰没有出声挽留,她看着陈长生走出了她的洞府,直至夜深人静之中,她才缓缓从那数年前的一幕幕中抽离出来。
……
这场大雪下了有好些日子,但却迟迟不曾见到雪停。
起初之时,积雪只能覆盖住小腿,到如今则是能将人的半个身子都埋在里面。
风雪沙沙作响,盖过了天地间的许多声音。
白子秋告诉陈长生说:“这是近百年来最大的一场雪了。”
陈长生听后笑道:“陈某不是赶上时候了?”
白子秋看向远处,说道:“如今这山涧尽是死气,怕是死了不少妖怪。”
他皱起了眉头,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眸不自觉的往那天上看。
陈长生说道:“这是必然之事,妖域再兴,神域便没了抵抗之力,除了这一场雪,恐怕还有别的事会发生。”
白子秋听后怔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真是……”
陈长生微微点头,说道:“这片天地,本就是一场局。”
白子秋嘴唇微张,他叹了口气,说道:“万物生灵皆在股掌之间,当真不仁。”
陈长生望着那前方的飞雪,没有去接白子秋的话。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脑海之中浮现出了玉萱借天地之力铸就此界的一幕幕。
陈长生摇了摇头,口中呢喃道:“她真有这般狠心吗……”
白子秋看向他,问道:“谁?”
陈长生摇了摇头,迎着那风雪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秋月酿。
不曾想还未尽兴,葫芦里的酒,竟见了底。
这也意味着,他没有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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