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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最目中无马的


谢意吃着糖醋樱桃肉,下一瞬便拿勺舀起准备给蒋碗里添一些:“这个,比糖醋里脊口感丰富些,你尝尝,应该会喜欢。”

“嗯。”蒋霁将自己米饭递了过去,将那勺樱桃肉稳稳接进碗里。

“它手中血源何处而来,如今不得而知。”殷渔接了谢意的话,“不过今日我仔细想想,若是说它那妖息咱们从未察觉,倒是有些绝对。”

“师兄这是何意?”谢意帮着蒋霁拌饭,抬头与殷渔杏眼对上视线。

“咱们身边是有陌生妖气的,只不过咱们将它视为自己人而已。”殷渔将剔好刺的小煎鱼放入于淮舟碗中,温声说道。

“......啊?”于淮舟看向殷渔,反应了一会儿,狐狸眼都瞪大了,“哥哥的意思是,秋渡是那莽山?!”

“不会么。”阿蟒从一个大盘子里抬起头,晃了晃脑袋,“属下与世子殿下一路不曾分开过,且世子殿下的气息阿蟒不会认错。”

谢意将拌好饭的碗递给蒋霁,柳叶眸与丹凤眸的对视,二人同时道:“是那妖丹。”

银环的妖丹。

谢意习惯了烛秋渡在身旁,枯木枝上妖气极淡,自然而然只会在意那上边的淡淡莽山妖气。

“什么意思?”于淮舟见他夫夫二人异口同声,看了过来,“意思是秋渡身子里那妖丹是莽山的妖丹?”

“那妖丹上有银环的妖气。”谢意摇了摇头,给于淮舟解释,“秋渡吞了银环的妖丹,身上有银环的妖气并不奇怪,我们几人及阿蟒从未对此有过怀疑。”

“可是上次你与我说,蒋霁不是去了千邶之后便歇的不算好吗?”于淮舟吃了一口小煎鱼肉,“秋渡是处理完那尤念檀才来的吧?”

“想来是在咱们到千邶之后,那巫蛊之术生效了。”谢意蹙眉,轻声道,“阿蟒带着秋渡来那日,阿霁梦见莽山惊醒,不知会不会与这有关。”

“不是千邶。”蒋霁开了口,将自己大手放在身旁谢意腿上,“是在通河客栈,咱们乘船去千邶之前那夜,我便梦见了莽山。”

“嗯,阿蟒昨日说,那枯树枝上边的妖气熟悉。”谢意颔首,将手覆在蒋霁手背之上,“许是莽山身上掺杂了银环的气息,叫咱们难以分辨。”

“是我的疏忽,杀了那银环,之后没有好好处理。”蒋霁颔首道。

“莽山你亦是没有确定死活。”殷渔补刀。

“......旁的不提,如今咱们得想办法把它揪出来。”于淮舟压低了声音,“总是叫那妖监视着,若哪日真叫它有机可乘,伤了蒋霁如何是好?”

“咱们先吃饭,等秋渡回来。”蒋霁捏住了谢意的手,轻声对众人道,“我将银环妖丹上的妖气压几日,若这几日再出现银环妖气......”

蒋霁与谢意对视一眼,后者垂眸颔首:“吃饭吧。”

谢意心中隐隐不安,若那莽山采用巫蛊之术,不敢与蒋霁正面冲突,那又借银环妖气掩盖自己来到蒋霁身边做什么呢?

难道真是它变态窥探心理作怪么?

游府书房内,烛秋渡和段涛涛共用一张长桌。

“孟轲敦素,史鱼秉直,庶几中庸,劳谦谨敕。”讲课的先生是个清瘦的壮年男子,面上红红的,声音洪亮,“聆音察理,鉴貌辨色,贻厥嘉猷,勉其祗植。”

“这做人呐,应崇尚朴素,秉性刚直,要勤劳谦逊,谨慎检点,懂得规劝告诫自己。”先生手中拿着课本,看了一眼段涛涛,又看向一旁烛秋渡,讲课摇头晃脑,享受得很,“这植啊,是指要立身于不败之地。听人说话,审察其中的道理,见人一面,要能瞧出他的心情......”

“你猜你们先生现在是什么心情?”

游桉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段涛涛和烛秋渡身后,小声接了那沉浸在自己授课氛围中的先生的话。

“?”段涛涛回头垂眸,对上趴在地上那小人的圆眼,轻声道,“你不乖乖上课,在这儿做什么?”

“我把那老头儿布置的功课写完了,过来瞧瞧你。”游桉扯了扯段涛涛铺在坐垫外边儿的衣摆,圆眼有意无意瞧着认真听课不曾回头的烛秋渡的背影,“你还要上多久啊?”

段涛涛摇了摇头,赶着游桉:“想来还要练字的,我听课了,你先去马场吧。”

“不要。”游桉蹙眉,翻身躺在地毯上,头垫在段涛涛坐垫一侧,“我在此处睡一觉,你听完了叫我,咱们再去马场。”

段涛涛懒得理他,回身坐好继续听课。

年轻真好,游桉这小子倒头就睡,一睡就睡了一个时辰左右,被尿意憋醒,翻身便朝书房外跑去。

“这‘猷’是计划、谋划的意思。”段涛涛答了烛秋渡的问题,见他握笔手腕僵硬,伸手带着他写了一个‘猷’字。

“你的字好看。”烛秋渡被段涛涛带着,笔尖落下最后一个饱满收尾的点,“涛涛的字与人一样,清秀又有风骨,好看。”

“这般说来,秋渡若是将字练好,便是丰筋多力,妙不可言的。”段涛涛清眸弯了弯,将主动权重新交给烛秋渡,“快多练练,我迫不及待想要瞧瞧了。”

“......”游桉小解回来,站在屋内落地花罩旁边便瞧见这样一幕,抿紧了唇,圆眸印着烛秋渡的小背影,目光算不上和善。

月朗星稀的夜,清风将草场的清香携来了游府,与葳蕤台中花香碰撞,二者交缠融合,淡淡夜来之香。

“......后来吃了夜饭,便去了马场,和他们俩一起喂了咱们的小马,还骑着夜璃在马场上兜了风。”烛秋渡净了身,坐在谢意屋内,给他和蒋霁讲着自己今日做的事,“夜璃给我说,桉桉的那匹马是马场里最目中无马的,高傲得很,脾气也不大好,马场里只有涛涛的马和它走的近些。”

谢意拿着木梳,给烛秋渡梳着头发,闻言轻笑:“你那小夜璃,是去马场打听小报去了?”

“舅母。”烛秋渡回身面向谢意,却抱住了一旁蒋霁的胳膊,“今日游桉约了秋渡小天山赛马,秋渡可以去么?”

“赛马?”谢意停了手中动作,垂眸对上那双小瑞凤眼,“你游伯伯是与我说了要去骑马野营,不过咱们夜璃还小,能跑得过游桉那坏脾气大马么?”

“舅母不必忧心。”小瑞凤眼一弯,烛秋渡弯着小瑞凤眸笑,“跑不过最好,那游桉打的就是个灭灭秋渡威风的主意。”

“灭咱们秋渡威风么?”谢意闻言亦是弯眸笑,“旁的都好说,护好咱们自己才是要紧的,是不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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