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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红墙绿瓦(一)


“皇上,皇上!”

大太监尖细的嗓音变调极怪,一路引吭高歌似的,从御书房门口长廊上一路吵来。

玉龙笔被轻置在白玉秋山笔架上,尹显麟抬手捏了捏自己眉心下鼻骨,闭了眼睛。

“皇上!”那大太监几乎是摔在了桌前,低头语气慌忙,“那......那蛇......”

“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尹显麟弯眉轻蹙,双眸因为疲惫有些泛红,“慌张什么,你若再大惊小怪殿前失仪,朕便将你送去太液东池替朕捉鱼。”

“皇上恕罪,老奴罪该万死。”大太监连忙叩首请罪,他最怕鱼了,又抬手指着殿外连忙道,“是那,那玉京宫的妖怪主子又来了。”

话音刚落,殿门外便有声音传来。

“哎呀,热闹。”声音清沉慵懒,一道玄色身影负手,大摇大摆抬步进入御书房中,拱手微微行了个礼,“我来的赶巧,咱们皇上此刻有空闲聊,那便是不忙?”

少年一身合身的窄袖玄袍,剑眉若墨画,一双半眯瑞凤眸带着勾人弧度,眼睫如鸦羽,唇红齿白,乌发以银蛇冠高高束起,发尾在脑后飞扬。

此刻这潇洒少年负手立在门边,高大身姿挺拔健硕,胸膛肌肉撑出衣襟样式,浑身散发出恣意不羁的气息。

脖上戴着那莲花红石金项圈,诡异的与这身姿颀长的英俊男子作配,倒叫他张扬气质之中显露些乖巧来。

“放肆!”大太监尖嗓高叫一声,烛秋渡大手一挥,那大太监的手不自觉抬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原来是烛爱卿。”尹显麟瞥了那不知礼数的蛇妖一眼,便见那讨嫌的瑞凤眼一弯,他也没多说,早就习惯了这蛇妖厚颜无赖,声音依旧温和,“不知爱卿今日入宫,是有何事?”

“入宫,自然是来寻你。”剑眉上挑,烛秋渡就爱看尹显麟这副不论如何都要故作温和有礼的模样,不屑轻笑一声,“上回咱们那人蛇商道之事,还没有谈成呢。”

“朕上回已经给了烛爱卿肯定答复。”尹显麟摆手,示意那捂着嘴的大太监伺候烛秋渡入座,

“人蛇商道之事,如今玉京宫既和某些民间商家共行此事良久,朕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爱卿想要拓宽商道,朕并不赞成这个提议。”

“理由呢?”烛秋渡跟着那大太监落座,偏头又瞧向尹显麟,“别再与我说上回那什么安不忘危之言。”

“人蛇商道至今百年有余,你还没坐这位置,上个皇帝老儿在世之时便已经昌盛起来,如今愈发稳定,此类双赢之事,我来这宫中与你谈了不下二十次,当真是不明白你咬死不松口是什么意思。”

“朕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尹显麟端坐在椅子上,并不与面前这咄咄逼人的蛇妖计较,弯着杏眸轻声道,“不过就算人蛇商道合作不成,这皇宫依旧是欢迎烛爱卿的到来。”

“尹显麟,在商言商,别与我扯些旁的无意义的话。”烛秋渡就是看不惯尹显麟这一套,“你话里话外,也就是不信任我们玉京宫的意思,我想你并不是才从我口中知晓人蛇商道之事,这一百多年人蛇相处融洽,何时出现过你设想那般丑事?”

“互利共赢而已,你们人类有人类的巧思,蛇类有蛇类的强力,本就是一举双赢之事。”烛秋渡剑眉微蹙,接过了大太监一只手颤颤巍巍递过来的茶,挥手去掉了自己的妖力禁锢,叫那大太监缓了一口气。

“且你的顾虑,我亦不是没有考量,可做何事能保证没有风险?”烛秋渡放稳茶杯接着道,“就算是你们人类之间合作共商,亦会出现些不愉快的插曲,你既是不放心,我替你考虑得清楚,咱们暂且合作景湖镇那一条。”

“殷叔父便在景湖镇,且我舅舅与舅母都在那处,若是玉京宫我的那些蛇商处事不公,或是欺凌你的人,我和舅母定不会坐视不理,你大可放心。”

“烛爱卿此言甚好。”尹显麟微微颔首,温声赞同道,“你既是知晓景湖镇那处有叔祖父坐镇才叫人放心,那便应知晓若是人蛇商道设于别处,朕心中不安之因。”

“你以为你不点头,你这人间便没有旁的妖在人类中装得人模人样来混淆视听?”烛秋渡到底是不懂尹显麟谨小慎微,不解道,“不过就是将暗处的事放在明面上来讲,怎么简单的事到你这就变得这般难缠?”

尹显麟本就被那些个扰人折子弄得疲惫,几夜都没睡好,此时疲惫至极,又被奏折追着赶,心中烦意正盛。

可是他深吸一口气,到底是缓了自己的语气,接着道:“此事的确是互利,亦不是朕不愿相信你,只是你告诉朕,你也就独身一人,如何兼顾数条商道?”

“且对朕和国家而言,隐患一旦发生,商道得利又算得了什么?何必要为小利而存下大患,以至于危害百姓生计性命?”

“说到底,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烛秋渡长指点了点身旁桌台,“我的确是独身一人,不过我既是敢来与你商议此事,就不会叫那人蛇商道设立而甩手不管,你有人臣,我亦有我的心腹......”

“吃饭了吗?”尹显麟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摆了摆手打断烛秋渡的话,“若是没有,陪朕用膳吧。”

“成,你吃吧。”烛秋渡摆了摆手,站起身便走,“我去游府寻段涛涛。”

尹显麟不会放任人才流失,段涛涛在岭域郡做了三年录事掾史,又被少年天子调回了京城,如今做起了翰林院侍讲。

游家七郎随夫入京,将游家大郎换回了岭域郡。

烛秋渡一走,御书房内又陷入安静,尹显麟瞧了一眼那站在一旁畏手畏脚的大太监,叹了一口气。

“传膳!”大太监到门口,又高呼一声。

这不能吃,那要少吃,好吃的不能多吃,对身体好的不爱吃也得吃,尹显麟吃了些小太监布的菜便放下了玉竹筷子,没了胃口。

头隐隐胀痛,折子此时是看不进去了,方才用了膳,尹显麟打算去御花园走一走。

“摆驾......”

尖嗓大太监一开口,尹显麟闭目抬了手:“远远跟着,不许声张。”

红墙檐影,青瓦碧绿,四四方方,好长的一片天。

杏眸中淡淡,尹显麟如今二十有四,也就瞧了这红砖绿瓦二十年,十岁时奉命登基,也就在殷渔后来回京寻于淮舟时出宫一趟,不过也是匆匆。

身于高位,注定睥睨苍生,心系百姓,怎能不事事谨慎忧心,尹显麟不悔。

可是自从那玉京宫蛇王烛秋渡拿着圣皇太爷令牌大摇大摆出入皇宫,时不时便来骚扰一下自己时,尹显麟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当真是羡慕。

羡慕烛秋渡不必循规蹈矩,羡慕烛秋渡所见是宽阔的天地,羡慕烛秋渡有皇太爷爷和叔祖父他们在身旁,不论何事都能出手帮衬。

他甚至羡慕烛秋渡口无遮拦,羡慕他不必揣测旁人心思,以及不达目的不收手的性子。

烛秋渡身上,有着他似乎从未有过的东西,那便是活的恣意。

其实尹显麟也不烦烛秋渡入宫,与之相反,他喜欢烛秋渡次次入宫时带来的那股生气。

烛秋渡身上的生气,比这被红墙绿瓦紧紧围住的御花园中的所有草木花卉都来的清新。

“皇上......”大太监在五步之外,小心翼翼开了口,“今日约了江学士,快到时间了。”

“......走吧。”尹显麟闻言站起身,眼见晶莹露珠因为自己起身动作从花瓣滑落,转身时也没有立即收回目光。



金乌的光影才从窗外潜入,香气随着热气升上空中,与日光交融。

筷子落在香煎鸡翅上,烛秋渡瞧了一眼对面那如胶似漆的两人,撇开目光随意开口问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难得有这般觉悟。”游槐轻笑一声,将手臂轻轻搭在段涛涛身后椅背上,“你又入宫了?”

“是啊,大老远从景湖镇跑过来,不就是为了入宫见见那位,求他点个头么。”烛秋渡不尴不尬的答着游槐话。

自己小时候一口一个游伯伯叫得亲热,如今这游伯伯成了自己好兄弟的夫郎,弄得烛秋渡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可是游槐不在意,瞧出烛秋渡窘境叫他还是与往常一般待自己。

怎么叫?让他叫涛涛的夫郎游伯伯?

所以如今烛秋渡次次见到游槐,颔首拱手行礼,第一句便是:“涛涛呢?”

“何时回?”段涛涛抬手拿过烛秋渡汤碗,欲给他盛汤,却被一旁一只大手抢了活。

“今夜便回,玉京宫还有事儿呢。”烛秋渡叼着鸡翅连忙蹭手,双手接过游槐递过来的汤碗,“......谢谢。”

“今日你那事儿谈成了么?”段涛涛给游槐递了帕子,又开口问道。

“没呢。”烛秋渡低头啜了一口汤,将剩下半边鸡翅吃了个干净,又往嘴里吃了两小口白米饭,“那位死活不肯点头。”

“那你准备何时又入宫‘磨磨’咱们‘不讲道理’圣上性子?”游槐接了话。

就算远在岭域郡,游槐也知晓烛秋渡常常入宫之事,只因为这烛秋渡与自家夫郎通信成了习惯。

而烛秋渡这两年写的大都是有关当今圣上之言,不论哪一封被流出,都是要定杀头之罪的。

烛秋渡蹙眉,看向段涛涛:“你能不能别老把咱们的信给他瞧。”

段涛涛但笑不语。

其实这话说得段涛涛实在冤枉,哪里是他将信给游槐看呢?

游槐次次外出醉酒,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将段涛涛的信盒翻出,要将他和‘旁的男人’的信逐字逐句检查个清清楚楚。

不给瞧还不行,那便是段涛涛‘心里如今再没有我(游槐)的地位’了。

“近来不会入宫了。”烛秋渡夹了一只椒盐大虾放入口中,瑞凤眼弯着笑,“但是谈,定是一定要谈成的。”

入夜,月朗星稀,京城大地歌舞喧嚣逐渐褪去,灯光熄灭,四周被静谧吞没。

此时亥时二刻,尹显麟瞧那些奏折瞧得小眼昏花,才批阅了津门风沙席卷回应情况。

之前下派使臣视察灾情,安抚灾民督察救济,减免了津门一部分赋税,如今有了改善,尹显麟也定了些心。

最后一本奏折一打开,密密麻麻全是字。

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看,长篇大论,总结起来也就一句话。

有个大臣上朝的时候打瞌睡,递折子这大臣觉得此人态度不够恭敬肃立。

这是告状来了。

尹显麟提笔落下‘阅过’二字,用力眨了眨眼。

沐浴洗漱,被贴身太监服侍着换上寝衣,尹显麟站在窗旁偏头一瞧。

几盏宫灯照耀着那些毫无生气的冰冷宫墙,月在哪儿呢?

想来是在他身后,被那些青瓦红墙遮住了。

烛火被熄灭,室内熏着龙涎香,金丝楠木雕龙拔步床上,尹显麟睡姿端正,轻轻合上了眼。

尹显麟做了一个梦。

夜风呼啸,吹得他睁不开眼,身子有腾空之感,像是在空中腾飞一般,他努力想要睁眼去瞧,想要瞧瞧腾空的景色,想要瞧瞧今夜的月是弦还是满。

可是不论自己再如何使劲,眼皮无力似的,怎么也睁不开。

心中失望,尹显麟松了力气,朝后倒去,却被一手扶稳了身子。

“什么毛病。”声音清沉慵懒,从身后传来,身子被朝上一颠,腹部被撞了一下,尹显麟这回当真是醒了。

醒来便见红墙青瓦从自己眼前快速飞过,耳畔的风声呼啸是真的,寒冷渐从身周袭来。

杏眸睁大,此时尹显麟头倒朝下,坠空之感极其强烈,他下意识起身想要伸手捉住些什么,摸索半晌拉住了扛着他那人腰后的腰带。

“放开。”耳畔的呼啸渐渐小了,扛着他那人语气极为不悦,两人就以有些诡异的姿势停在了宫墙偏角之上。

尹显麟太清楚如今扛着他的人是哪位,但是也没有立刻松手,只是缓了一口气说:“你放朕下来。”

半晌,扛人那人有了动作,尹显麟配合着松开手,被放稳在宫墙青瓦之上。

尹显麟亦是从小习武,站在高处也没有那般畏惧,他才站稳,掀眸一瞧,果然对上了那双带着弧度的瑞凤眸。

“啧。”期待瞧见小皇帝畏高求饶的烛秋渡见状不满,将视线从尹显麟白皙脖颈一旁淡金色寝衣薄边那缕温柔墨发上挪开,无趣的撇了撇嘴。

月光下尹显麟墨发有些凌乱的随意披散,发尾随着夜风在腰侧轻轻抚动,面上没有丝毫怒意,水波粼粼的杏眸中依旧是平静,饱满唇瓣淡淡粉,瞧着面色有些苍白。

饱满粉唇上下触碰,尹显麟声音依旧温和:“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不就知道了。”剑眉轻蹙,烛秋渡瞧了一眼尹显麟微微缩瑟的身子,这才注意到夜凉如水,自己嘟囔一句,“冷吗?”

方才着急将人从那守卫森严的养心殿里偷出来,忘记给这小子拿衣服了。

“冷的。”尹显麟认真颔首,回复了烛秋渡的话。

一个手刀,不轻不重,目的达到,尹显麟昏了过去。

昏了就不知道冷了。

剑眉轻挑,烛秋渡满意得欲再次扛起这小皇帝,却又怕他再次醒来扯自己腰带,他最怕别人碰他腰。

于是他俯身将怀中人打横抱起,脚尖轻点青瓦檐,飞身朝玉京宫方向而去。

弯月清辉洒落院内,宿野身子一抖猛然惊醒,吓了怀中小蟒一跳。

“宿野?”阿蟒偏头靠在宿野胸膛之上,声音带些困意,“怎么了么?”

“糟了。”宿野将阿蟒头下用自己软枕垫好,起身便下了榻,边戴面具边说,“秋渡世子将陛下掳走了。”

“啊......那你慢点么。”宿野急急出了屋门,细长蛇眸眨了眨,阿蟒不慌不忙给自己盖好被子又睡下。

客卧门被打开,殷渔轻手轻脚合上门,抬起下颚示意宿野去书房。

“......不必管,拟旨休朝几日,明日叫尹宥眠入宫。”殷渔挪动了一下书房书架旁那九里香的位置,温声对宿野道,“叫阿蟒传信给秋渡,限期七曜,不许贪玩,怎么将显麟带走,便怎么送回宫内。”

许是许久没能睡个好觉,烛秋渡一个手刀下去,尹显麟昏睡了一整夜。

等第二日金乌上了正空,林中树影斑驳,日光透过树枝,温和轻洒在少年天子白皙阴柔的面上。

弯弯墨睫轻轻颤动两下,尹显麟睁眼,睁眼便见身前一黑影,嘴里叼着一个红彤彤的野果,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

“......有水么?”尹显麟扶着自己发痛的后脑起身,浑身酸痛,偏头一瞧,自己方才枕得竟是一块木桩。

“没有。”烛秋渡将手中在自己衣摆上随意蹭蹭的红野果递出,“吃这个。”

尹显麟抬手接过,捏在指尖瞧了个仔细。

烛秋渡瞧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一旁极浅的石群溪边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果子皮薄肉厚,很清脆,水分也多,酸酸甜甜的。

臀下和脚底被硌得生疼,尹显麟屈膝收腿,低头便见自己光着一双脚,脚下踩着的玄色锦衣。

他再抬眸,这才发现那黑衣男子身上的外袍已然不见,此刻正垫在自己身下。

修长双腿,纤瘦白皙干净的一对儿足。

烛秋渡蹲在石群溪边,将手中小石块扔出,石块砸落浅水,水花四溅,瑞凤眸半眯,心中有些不畅快。

真是疯了,自己方才为什么要用帕子帮那尹显麟蹭沾了些青瓦石灰的足底呢。

“是要去玉京宫吗?”身后传来那温柔声线,烛秋渡回头,便见小皇帝光着脚站在自己身后,小臂上还搭着自己那件玄色外袍。

气不打一处来,烛秋渡掀眸,剑眉紧蹙,语气算不上和善:“不然呢?”

“这里很漂亮。”杏眸微弯,尹显麟颔首肯定,瞧着有些高兴,“不过朕不能离宫太久。”

烛秋渡瞧了那莫名开心的小皇帝一眼,抿唇没有说话。

胳膊一抬,小皇帝自觉上前两步,被烛秋渡一把打横抱起,还颠了一下。

“你在宫里不吃饭么?”烛秋渡瞥了怀中人一眼。

“吃啊。”尹显麟不舍将目光从身边这些生机勃勃的景色上挪开,闻言认真颔首,一手握住了烛秋渡结实的手臂,“从这儿回宫,大概要多久?”

“回宫?”烛秋渡轻笑一声,“回玉京宫最快还要半日,回你那皇宫,最快还要一日半。”

“那便有劳你。”尹显麟弯睫掀起,抬眸看向烛秋渡,正巧与那下瞟瑞凤眸对上视线,于是饱满粉唇上绽开一个笑容,“等回到宫中,朕吩咐小厨房给你做想吃的。”

“哼。”一声不屑轻笑从男子殷红薄唇之间溢出,瑞凤眼一眯,烛秋渡回应道,“好啊。”

日光温和,晒在身上暖暖的,尹显麟偏头瞧着下方疾驰而过的景色,不想错过一花一果一木。

可是等到身边景色渐稳,抱着他那人落地缓了脚步,尹显麟眨了眨眼环顾四周,只瞧见了一片遮天蔽日的树林。

这树林中被黑青雾气缠绕着,一眼瞧不见弯曲小路的尽头,四周静的可怕,连风吹树叶的声响都没有。

一面黑石作雕盘曲血口大蛇石墙遍布青色苍苔,两侧石柱上也各盘着两条飞翅长蛇,在这黑青雾气的笼罩加持下,环境实在有些渗人。

轰隆响动,石墙裂开一条缝。

尹显麟瞧见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大洞,潮湿渗人的腥气从其中涌上洞口,洞中浅青晶石遍布,还有一些残破的苍白蛇蜕。

瑞凤眼没有错过杏眸之中的错愕,烛秋渡满意,连带着语气都愉悦几分:“欢迎来到玉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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