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渡情劫18
于清宁万万没想到，绿萼会背叛自己，仅仅是为了一个暖床塌的男人！
她想不明白，主仆二人多年的情谊，荣辱与共，居然比不上区区一个琴师。
这日，于清宁和绿檀一起外出，原本打算在外夜宿的她，突然打听到这次宴会温初也在场，顿时兴趣就少了一大半。
见过举办宴会的主人家后，就急忙找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
当于清宁回到观内，夜色已深，观中黑漆漆，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她以为是绿萼早早睡下了，她很贴心地让绿檀不用去叫了。
于清宁贴心的举动，并未带来什么愉快的体验。
她刚一靠近自己的闺房，便听到女子刻意压抑着的声音，如今身经百战的她，当然懂得这是什么声音。
是绿萼？她在我的屋内做什么？于清宁万分疑惑。又有些恼怒：自己是不是对绿萼绿檀太过宽宥，导致绿萼居然敢在自己床塌上干出这种事情！
于清宁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只是在屋外静静站着，想听听那男的是谁。
恰逢屋内暂歇，只听男子说道：“萼儿可是累着了？”
绿萼似乎颇有些冷落娇羞，轻拍了一下男子，说道：“谁叫你没轻没重的，弄的我好生难受！”
只听男子开心地笑出了声，很享受绿萼的温柔小意，说道：“是难受还是享受，你心里最清楚…”
绿萼被说得更羞了，腻歪歪地说了声：“讨厌～”声音软绵绵的，仿佛是在跟男子撒娇，让他满意回答自己提出的小小疑问：“你说，在你心里，谁最重要？”
满足了的男子，总是非常好说话的：“那还用说？当然是我们的萼儿姑娘啦…”男子想都未细想，忍不住偷亲了一下香泽。
男子的举动，令绿萼娇笑了一声，她软软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脸娇羞地看着他，一双白嫩纤细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一个大胆的念头袭上心头，脱口而出：“那我跟于主子比呢？”
听到这话，不仅是屋内静了片刻，就连屋外跟着于清宁站着听墙根的绿檀也不禁对绿萼的大胆惊诧不已，她担忧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只见她目光沉沉，面无表情，只是一个劲盯着屋内的动静。
“真是个大胆的丫头！”屋内男子终于出声，带着宠溺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责怪了一句，而后又补充道：“我就是喜欢你这胆大的劲儿，放得开，比你家于主子厉害多了！”
男子只顾着哄怀中的绿萼，为了今后还能跟其厮混，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绿檀听到男子的回答，再次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自己主子的反应，只见她嘴角噙着冷笑，脸色很快阴沉了下来。
不等绿萼开口再说些什么，于清宁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
一进屋，就看见两人在自己床上衣衫不整，面色潮红，听见声响，还来不及反应，被抓了个正着。
只见于清宁站在床前，一脸冷漠：“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男子自知事情败露，赶紧上前想要拉于清宁的衣袖辩说几句，却被她轻易躲开，男子尴尬地收回伸出去的手，解释道：“清宁，不是你想的那样…”
而后，他转头将手对着绿萼一指：“是她，都是她勾引我的。还说什么，这床我原本就躺过，不介意再躺一次。”
绿萼见于清宁居然不声不响就回来了，还撞破了自己的丑事，也不知刚才的对话听到了多少，但不管如何，自己跟她睡过的男人睡了，还擅作主张弄脏了主子的床榻，自己必定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
不如一博，于是她心一横，干干脆脆认下了：“是我，请主子看在我多年尽心伺候您的份上，成全我和章郎吧。 ”
于清宁站在屋内，心情复杂地看着绿萼，她的眼神中没有透露出丝毫的悔意。于清宁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成全？”于清宁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绿萼，你就没有对你今日所作所为感到丝毫愧疚吗？”
绿萼低下头，伏在地上，看不清表情。她知道自家的主子为人和善，多说几句软话，总没错的：“主子，我知道我错了，我没有任何借口。我对不起您。”
清宁看着绿萼的举动，心中的愤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失落感。他们曾经是彼此最亲密的主仆，但现在却变成了彼此最陌生的存在。于清宁明白，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
“绿萼，你知道吗？我曾经对你抱有无尽的信任和期望。但是你的背叛让我感到无法接受。”于清宁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绿萼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颤抖着说道：“主子，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您放了章郎。”
“他这样子对你，你还为他说话？”于清宁看着绿萼跪拜在地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痛楚。她曾经多么信任她，但现在却只剩下无尽的失望和伤痛。她知道，这段主仆关系已经彻底破碎，再也无法修复。
“求您…”绿萼不再说话，只是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她想着，只要章郎无事，日后总有机会相聚，到时候看在今日的份上，求他给自己赎个身，总好比在主子身边蹉跎了岁月好。
“你走吧。”于清宁见无力劝说，只能对还坐在床上，堪堪套上亵衣的章逸说道。
“清宁…”章逸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给吓到了。他愣了一下，看着于清宁的眼睛，就知道她是认真的。
“我知道我这事做得不对，但是…”章逸自知理亏，不敢奢求于清宁的原谅，可是，他们俩之间还有合作不是吗？
“之前的协议就此作废，请你离开。”于清宁似乎知晓了章逸内心的想法，冷冷说道。对于这个吃窝边草的人，她是真的不敢用了。万一哪天，他真的成了长安第一琴师，还有可能会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吗？
这下子，章逸真的慌了。他顾不得自身的体面，连忙跪倒在地，乞求着于清宁：“清宁，你不要这样，清宁…这是我一时糊涂，下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于清宁厉声打断了章逸低声下气地请求：“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走吧。就当你我从未见过。”
章逸见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于清宁的决定，终于爆发出了最恶毒的话语：“你以为你是谁？也不过是个被人睡的婊子，我呸，咱们走着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于清宁听着章逸的咒骂，沉默的闭上了眼睛。她想不明白，看上去方正持重之人，在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也会暴露刻薄低俗的本质吗？
不管是不是人人如此，很明显，于清宁再一次看错了人。
“将绿萼带到柴房关着。”于清宁转头向绿檀命令道。她今日实在有些累了，等天亮后，再决定如何处置绿萼的背主之事吧。
然而，今夜注定很漫长。
于清宁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无法安寝。刚才发生的事，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脑海中重复着。
即使是实在很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是噩梦不断：
“主子，是奴婢不对，谁叫你人老珠黄，章郎看不上了呢！”
“于清宁，你个荡妇，谁会娶你进家门！真是败坏门风！”
“主子，人呐，总要学会认命。”
“于清宁，待我娶了绿萼，就大发慈悲纳你为妾，如何！”
“章郎，你怎么可以在主子面前说这些话。主子，等你我同侍章郎，我必定会好好教你的～”
“哈哈哈～”
“哈哈哈～”
笑声如魔音入耳，于清宁蓦然睁开眼睛，她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只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全身冰凉。
章逸，绿萼，你们怎么敢？
你们怎么敢如此辱我！
于清宁猛地从床上起身，顾不上梳洗，只披了件外衣就来到了关押绿萼的柴房。
“主，主子？”绿萼在冰冷潮湿的柴房睡的不是很舒服，一听到门开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
“你倒是在这好睡！”于清宁语气不善。显然是打算秋后算账。
“奴婢不敢了，主子，饶了我这一次吧。”绿萼之前就未吃什么东西，现在更是滴水未进。被关柴房的这段时间里，她想起自己所做的一切，只觉得鬼迷心窍。白白辜负了自家主子的一片真心。她打算好好求求主子，希望她放过自己。
可惜，如今的于清宁已经被刚才的噩梦所摄，根本听不进绿萼的任何求饶的话。她只觉得，这绿萼在嘲笑自己，太过仁慈和软弱，必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放了她。
可惜，她料错了。于清宁心里想着。于清宁一步一步缓缓靠近绿萼，蹲下身子，捏住了绿萼的下巴：“你真的知错了？”
于清宁渐渐用力的手，令绿萼有些不适。但她不敢在主子气头上表露，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奴婢真的错了，主子，主子饶了奴婢吧！”
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那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年轻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真是年轻啊。于清宁感受着指尖的细腻肌肤，越发觉得，绿萼就是以这副姿态，引得章逸上了她的床。越发恼火起来。
“贱人！”于清宁将绿萼狠狠一摔，语气尖利：“叫你勾引人！”
绿萼不知发生了何事，又惹怒了主子。傻傻愣在了原地。还未等她想好求饶的话，“啪”地一声，鞭子落在身上的疼痛终于让她清醒了过来。
绿萼见只一鞭，就鞭碎了夏日轻薄的衣衫，肌肤隐隐作痛，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主子，自自己服侍于清宁以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动用私刑的人，如今这是怎么了？
还未等她想明白，鞭子又一次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浑身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真心实意地求饶道：“主子，奴婢真的知错了，不要再打了！”
回答她的，只有无情的鞭打。
于清宁挥舞手中的软鞭，在半空划出一道道弧线，鞭尾狠狠落地，打在满是尘埃的地砖上，溅起大片灰尘。而更多时候，是往绿萼身上招呼的。
于清宁的脸上布满怒意，原本清亮明净的眼眸在此刻仿佛闪着幽幽红光，又带着丝丝寒意，冷漠如霜，犹如恶鬼降世，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终于，于清宁打累了。
打开门，绿檀早已提着灯笼，恭敬地等候在门外。
原来是柴房内的动静惊动了已经睡下的绿檀。柴房内的阵阵惨叫，听得让人心惊。她不敢再睡，连忙起身，出来在门外等着主子。
今夜无月，昏暗的灯笼光下，于清宁盯着眼前这个还算老实勤奋的绿檀。她不清楚，在绿檀眼里，自己是不是也是一个人老珠黄，再也不适合侍奉的主子。是否想着在自己身边寻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就不知羞耻地在自己的床上干着苟且之事。
于清宁在想，关于绿萼的事，她是不是也早已知晓几分。
于清宁冷冷地盯着绿檀，似乎想通过这身年轻漂亮的皮囊，看清此人的灵魂。
绿檀隐约觉得有股阴寒的视线注视着她，顿时，一股寒意从四肢百骸传来。
她用力捏紧手指，心底不自觉涌出一阵恐慌。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冷汗直冒，嘴唇微微发抖地喊道：“主子…”
“嗯，去收拾一下吧。”于清宁淡淡说道。
“是。”绿檀不敢耽搁，她以为自家主子是让自己给绿萼处理一下她的伤口。还想着是否先去拿一身干净的衣裳给绿萼换上。
可一进门，她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柴房内杂乱不堪，原本摆放在一起的柴火，也在主子的一顿怒火下，分崩离析，散乱成了一团，有几根甚至都印上了鞭痕。更不要提这满屋子的血腥味。
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尽快完成主子安排下来的任务。她迅速来到如同烂泥一般的绿萼面前，轻轻将她扶起。
“绿萼？”绿檀触碰到绿萼冰凉的身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轻声呼唤着绿萼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甚至…
绿檀举起颤抖着的指尖，轻轻放在绿萼鼻下。
“啊～”
于清宁听见房内传来的尖叫声，默默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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