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父子密谋
“海图呢？”
“在此。”
方进毕恭毕敬地献上海图，接着说：“仓促绘成，尚欠完善，日后还需修订。殿下请看……”
“此处是大琉球岛，是臣的船队必经之地。臣已派人登陆勘探，沿海仅少数地方有人居住，大多是战乱时从福建、浙江逃难而来。”
“再深入内陆，那里是一片未开化的蛮荒，土着崇尚原始，粗暴且对外来者充满敌意。”
“他们甚至以自制的铁器袭击过臣的手下，幸而我们已做好防备。”
朱标淡然点头：“这些情报对卫国公至关重要，将来开拓大琉球岛，不至于茫然无知。”
“之后，船队穿越海南岛，沿着安南国的海岸线，成功抵达了占城国。”方进续道。
“很好！”朱标满意地点点头，“海图之事就交由你负责，让所有出海的家族将绘制的海图交付你保管。”
“臣遵命！”方进领命。
朱标微抬手指，示意方进靠近。
“老方，我问你一事。诚意伯言及，这次文官家族的海途损失惨重，即便未遇海怪袭扰，因缺乏朝廷舰队保护，也需支付高额的护卫费用，总体利润并不丰厚。”
"这计策源自你的智慧，你能否让它更加精妙？”
“殿下，您是在担忧他们无法从贸易中获利吗？”
朱标投以锐利的目光：“难道你不懂涸泽而渔的道理？必须给他们留下希望的种子。如果下一次海洋贸易仍被海贼洗劫一空，这份海贸许可的价值就会大大削弱，变得毫无意义。”
这样的观点，确有其深意。
方进豁然开朗，不愧是太子殿下，眼界高远，看到了他未曾察觉之处。
“殿下，那微臣回去再细细思考一番。唉，在朝廷不派海军护航的情况下，要找出万全之策何其艰难啊！”
“老方，孤相信你定能办到。”朱标予以鼓舞。
“……”方进一时无言，自己真是被当成拉磨的驴使唤了。
……
数日后，御书房内，朱元璋手持一幅手绘海图，专注地审视着。那是一幅描绘海洋的神秘地图。
从描绘的航线看，是众人组织船队出海后各自绘制的海图，而方进则将它们整合排列。
“瑰宝啊，这海图无疑是大明的无价之宝！”朱元璋欣喜地赞叹。
现在的朱元璋早已摒弃了海禁的念头。
如此庞大的财富，若让朱家独占，或许能短暂维系，却无法持久。
人，总是贪婪的。
朱元璋凝视许久，指向路线末端的一个标记，疑惑道：“那里，距离我们大明已遥不可及了吧，对不对？”
朱标看着老朱指出的方向，回答：“那里接近天竺大陆的锡兰岛，是此次航海中最远的目的地。”
“是哪个船队抵达的？”朱元璋立刻好奇起来，“胆量可真不小啊。”
他虽拥有十六艘福船与各种护卫战舰，也不敢驶往那么遥远的地方。
“是信国公的船队！”
“汤和？这人真是艺高人胆大。”朱元璋感叹道。
“信国公精通水军，当年对付倭寇也是英勇无比。儿臣没料到他老人家对外界竟有如此浓厚的好奇心，竟走得如此遥远。”朱标也颇感惊讶。
看来，那些名垂青史的人物，仅凭史书上寥寥几语难以洞察其全貌，他们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面貌。
朱元璋盯着锡兰岛的位置，怔怔出神许久。
尽管老朱对海洋之外的世界了解有限，但他毕竟是历代王者中的佼佼者，目光必然超凡。
他指着锡兰岛，缓缓说道：“标儿，我觉得这座岛屿的位置至关重要。”
“父皇英明！”朱标闻言，满脸笑意地恭维道，“这座岛屿位于南洋与小西洋的要冲之地。如若大明的船只想要驶向更远方，此岛是必经之路。”
朱元璋想起了什么，又取出方进先前绘制的全球地图，两相比较......
"标儿，这浩瀚海域难道找不到立足之地吗？"
他的手指在艾瑞恩群岛与阿芙罗狄西亚大陆之间轻轻滑动，犹如在编织神秘的符文。
朱标的视线也在地图上游走，心中豁然开朗。方进绘制的宇宙全图虽不尽精确，未显现出如珊瑚岛链与翡翠群岛这般微小的秘境，却也将巨象岛勾勒得栩栩如生。
朱标没有拆穿，只含笑回应："或许海中散落着几座隐匿的小岛，不适合人居住，或者有岛屿存在，但方进尚未探知。毕竟，遥远的西海广阔无垠，比大明领土更为辽阔，一路行来未遇大岛也是情理之中。"
朱元璋对此解释表示认同，毕竟在这无垠的大海面前，有遗漏的角落实属寻常。当年他从淮西踏入江南时，面对无际的海洋也曾心生敬畏。
他也始终无法理解那些渔民的选择。海洋如此凶险，为何非要冒险捕鱼，安分务农不好吗？
这位开创盛世的帝王，内心深处对那些海行者有着深深的敬佩。试想驾船漂泊于茫茫海外，数月不见陆地，换作他人，再坚韧的心灵恐怕也难以承受。
"标儿，瞧这锡兰岛，面积可观。"
"嗯，几乎与双倍的琉球群岛相当。"
"嗯哼，我觉得此地大有可为。标儿，你对此有何了解？"
"了解，当然非常了解。"朱标暗自思忖。
这可是前世三宝太监率明军征服过的土地。
朱标戏谑道："儿臣听闻，此岛土壤肥沃，资源丰富，传说还藏有稀世珍宝。当时，儿臣……豪气一挥，便决定将此处赐予常家为封地。"
"你……"朱元璋心疼道，"你对亲家可谓慷慨，这么好的地方都给了他们。"
"父皇是想将此地作为儿臣弟弟们的封地吗？"
"总不能委屈了你的弟弟们，让他们去太过荒凉的地方。"
"天下胜景多的是，何况儿臣也不愿弟弟们被封到太远的地方。"朱标轻笑一声，"常家次子将来若前往锡兰岛，等同于将常家势力一分为二，毕竟他们是大明首屈一指的勋贵世家。父皇，儿臣首要考量的自然是我们朱家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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