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没事,只是被不知哪里来的臭虫咬了一口
原来赵奶奶也就是原主的亲奶奶是赵爷爷后头取的继室,赵爷爷先前有个妻子和儿子,前妻病死于儿子6岁那年,死后不到一年,经媒婆介绍,赵爷爷取了独身守寡了有三年的赵奶奶,然后又两年,赵奶奶怀孕生下了赵父。
没有赵父前,赵奶奶怕自己没有儿子傍身养老,对继子还算不错,但有了赵父后,赵奶奶无比自然地过渡成了那种恶毒后娘,让不到九岁的继子干最累最脏的活,吃最少的东西,睡觉睡柴房。
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赵奶奶能言善辩的,再有赵家家境又真的穷困潦倒,赵爷爷实在没能力也没决心另娶,遂只能放任。
如此这般,这个继子也就是原主大伯糟糕的处境一直维持到他长大,然后在他二十岁那年突然发生了改变。他不知怎么和村里老猎户的独女看对了眼,自荐给人当上门女婿,老猎户接受了。
赵奶奶自然是不愿意家里干得最多吃得最少、过得不如畜生的继子脱离她的掌控的,百般阻挠,但老猎户能力和名声不错,再有村民和里正也对原主大伯的处境看在眼里,有心偏帮,原主大伯终如愿。
且经过赵奶奶那么一闹,原主大伯顺利和赵家决裂,老死不相往来。这么多年,也就赵爷爷过世时,他来赵家走过一趟。其他时候,比如赵奶奶过世,比如赵父赵母出事,他都是没来看过一眼的。
他这般绝情,赵珍珠也说不出一声苛责,要她是原主大伯,只会更绝情,说不好赵家出事时她都想踩上一脚,实在是当初赵奶奶和赵爷爷做得太过分。而赵父是既得利益者,不管他当初有没有做过伤害继兄的事,他天然是有罪过的。
印象中这个大伯在赵家出事时,没有趁机落井下石,人品真算过硬了。
赵三安说的大彪哥就是他的儿子,今年约摸二十了,暂未娶亲。根据原主残留的记忆,赵珍珠记得这个堂兄长得人高马大的,身板差不多能媲美她在县里看到的下巴有刀疤的马匪,相貌好像也天生长得有些凶神恶煞,相亲时据说吓哭了人家姑娘,故而,这么大年纪了都没娶上亲。
身量高大,代表有力气,不好惹;给与自家有宿怨的人家的崽子送好吃的,代表心胸宽广,大方不爱计较,人品不错;如果勤劳手巧,嗯,也不需要有多巧,能稍微给她搭一把手,那确实是她出摊的好帮手。
听二哥哥提起另一个哥哥,双胞胎中的小四忍不住奶声奶气地道:“大表哥哥好,大表哥哥给小四糖糖吃。”
小五也不甘示弱:“也给小五吃,好多次。”
赵珍珠噗嗤笑了一声,纠正道:“不是大表哥哥,是大彪哥哥。”
双胞胎乖乖地跟着学,但一出口依然是“大表哥哥”,赵珍珠无奈,只能随他们,想着等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不过虽然这个堂兄很合适,但赵珍珠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跟着她的心,一来她也许得不到他的认可和信任,人喜欢可爱的双胞胎,不代表看得上她这个各方面好像挺烂的堂妹;二来做生意在古代属于不入流行业,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流,连贫苦的百姓都可能看不起。
但无论如何有了人选,到时候先接触一下,要是合适,想办法争取就是,目前来说,这不是最急的,最急的是确定真的要去做这门生意,且这门生意真的能做。
于是她道:“那等明儿,我琢磨出成品,确定能卖上钱,我再去问问大彪哥愿不愿意帮忙。”
看着姐姐思虑周全,提出的问题也有解决之法,赵二平的斗志燃了起来:“大彪哥一定会同意的。明天我早点起来,姐姐要准备什么,尽管吩咐我。”
“我也会早起。”赵三安。
赵珍珠又忍不住笑了,“正常起来就是了,你们不睡姐姐也要睡。”她累了一整天了,没道理不好好睡一宿的。
但就在她把明儿要做的事大概讲了一下,准备牵着双胞胎回房时,她的早睡晚起梦再次破灭,陆北这厮忽然又烧了起来,烧得还没养白的小脸熟红熟红的,就差冒热气了。
操,赵珍珠的手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比了个中指,她这是什么劳苦命,忙了一整天,晚上依然要伺候病人!!!
老大夫虽事前也说了晚上有发高烧的可能性,让她注意一点,但她以为可以侥幸逃过一劫的,毕竟这厮之前还积极参与了赵家的家庭大会。
甭管心里脏话几大箩筐,少女面上依然是镇定的样子,指挥赵二平如昨晚那样,给陆北解开衣服,她则再去寻烈酒给他擦擦身,降降温。
她也问了老大夫除用烈酒用热水擦身外,有没有其他更有效的退烧方式,得到的回答是没有。并且,老大夫还对她用烈酒给人擦身降温的办法惊讶不已,直言他不知道烈酒有这等妙用,以后要尝试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病情最后的反扑,虽然细致地处理过伤口,也服用了中药,陆北烧得却比昨晚都要厉害,都要持久,赵珍珠给他擦了一炷香身,看温度没有降下来后,人也开始慌了,拿了碗热水喂他,一边喂一边道:“你要死也别死在我家,我家没有钱给你办丧事了。”
想到跑前跑后给他找大夫,花了老多钱,又道:“你花了我这么多钱,你死了,我找谁讨债? 你不还清我的债,绝对不能死,硬撑着你也要撑下去。”
陆北嘴巴虽然张开,但喉咙不知吞咽,水喂多少进去流多少出来,赵珍珠气得去捏他喉咙,“你倒是给我吞啊,不知道喝多点热水有利于降温吗?”
别指望她用嘴口对口给他喂水,那是言情文女主才会干的事,她一个小炮灰,没那么高尚的情操做这么大的牺牲,想都不要想。
“咳咳咳咳”陆北忽然用力咳嗽起来,狭长的眼缝缓缓睁开,嘴皮动了一下,吐出两个沙哑至极的字:“放手。”
赵珍珠没听清,凑头贴近:“你说什么?”
陆北觉得他命大没被烧死,但快被赵珍珠掐喉咙掐死了,看她耳垂近在眼前,他报复地咬了上去,“我说放手。”
“啊”赵珍珠惊呼一声,猛地跳了起来,手里的碗拿不稳摔在地上,哐地一声碎得四分五裂,但不及她那被羞愤撑爆的脸蛋碎得厉害。
她愤怒地指着憋气尚未缓过来仍在咳嗽的某人,出口成脏:“混蛋,王八蛋,流氓,下流胚……”
话头在眼角忽然瞄到赵二平和赵三安在一旁不解地看着她时,戛然而止。麻蛋的,忘了这里还有小孩子在,别把人带坏了。
“姐,怎么了?”赵二平小心翼翼地问,他姐这出莫名其妙的,该不会突然又转性了吧?可千万别转回以前那讨人嫌的样子啊,他暗自祈祷。
赵珍珠深吸两口气,依然没完全压住愤怒,语气带出点忿忿:“没事,只是被不知哪里来的臭虫咬了一口。”
“房间里有臭虫吗?”赵三安小少年完全相信了,四处张望起来,望了一会,没见臭虫的半个影子,“姐,我怎么没有看到?”
是被臭虫咬了啊,谢天谢地,赵二平悬起的心放下了,他下意识不想去深究,顺着话头道:“姐,臭虫在哪里?你指给我看,我帮你打死它。”
那么大一只臭虫不就在那里躺着吗?你们看不到吗?心里这般想,嘴上却道:“不用了,它飞出去了。”
赵珍珠用袖子狠狠地擦着自己被咬的耳垂,擦了好几下,她依然感觉擦不干净,那里似乎残留一点口腔的温润感,恶心有一点,但也不是很恶心,就是心里不得劲。毕竟陆北是用力咬,不是故意含舔,如真是故意含舔,她现在就去寻把剪子回来,一不做二不休地,给他免费做一次物理阉割。
这么下流的人,不废了留着他以后去祸害别人吗?
陆北终于止住了咳嗽,他用手指指着自己呼吸起来仍有隐痛的喉咙,费力道:“姐姐,谁告诉你掐喉咙就能吞咽的?还有,你能不能控制一下力道?”要刺激吞咽,应该是按天突穴或风池穴,而两个穴位根本就不在喉咙上。
赵珍珠噎了一下,她哪里懂那么多,只是单纯觉得吞咽时喉咙会滚动,就想着刺激一下。
看着少年喉结上过于显目的红,她不免心虚起来,“我感觉我没用什么力的啊?”
没用什么力就差点掐死他,真感觉自己用上力了,那他是不是早一命呜呼了?陆北气得想呵呵两声,但想到少女软软肉肉的耳垂被他咬得同样通红,也算报复过了,他舔了舔唇,理直气壮地道:“我口还渴,要喝水。”
他受了这么大的罪,理应得到一点优待!
赵珍珠:……
她狠狠瞪了少年一眼,骂骂咧咧地去找碗重新倒水,走动时脚下不小心绊到了碎瓷片,差点没摔跟头,娘的,一会还要清理这些碎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觉,陆北这臭虫、烦人精怎么不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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