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们才是专家”
尽管说来会让大家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但当时在顾问先生的生日派对上,我们的谐律守护使们是真的没认出油嘴滑舌兄弟。
这有很多种解释,比如当时油嘴滑舌兄弟戴着眼镜,眼镜腿上还拴着眼镜链,穿着一身坎特洛特风格的袍子,看上去就像两匹预备打桥牌的老雌驹,而不是那两个新阿尔比昂骗子;也有可能是当时生日派对的参与者明显分为两个年龄组,大家虽然的的确确是在一起玩,但相互之间的实际沟通还是比较少;又或者当时有两位公主在场,她们的光芒完全掩盖住了这两个骗子,以至于谐律守护使们没留心观察。
当然也有可能是谐律守护使们当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两匹可疑的小马是油嘴滑舌兄弟,而随着她们在派对上越玩越开心,也就愈发地觉得那两匹小马面目可亲,也就愈发地觉得他们不是油嘴滑舌兄弟了。
好吧,不管怎么说,在主观层面上,这是谐律守护使们在“甜苹果园诈骗案”之后第一次再见到油嘴滑舌兄弟,而且还是在刚刚被讼棍恶霸欺负过、面临家马“遗产”被霸占的当口。
所以苹果杰克在见到油嘴滑舌兄弟的下一秒就冲上去,然后把他们按倒在了地上。
“你们两个又是来干什么的?”她咆哮道。
“啊呀,啊呀,你好,亲爱的苹果杰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滑舌一边保持着他们兄弟那副招牌式的奸商笑容,一边脱帽行礼。
“蒙塞拉斯蒂娅公主保佑,我们能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再次见面。”油嘴也试图脱帽致意。
“别耍花招!”苹果杰克大喊,“你们又是来干什么的!”
她的朋友们大惊失色,赶紧上来把她拉开,尽管她们也很讨厌油嘴滑舌兄弟,但他们今天毕竟还没做什么坏事,不至于一见面就打他们。
“阿杰,冷静一下!”暮光闪闪一边安慰,一边轻轻捋着苹果杰克的后脊。
“所以,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云宝往前走了一步,她侧着脸,用一副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油嘴滑舌兄弟。
油嘴滑舌兄弟从地上爬起来,滑舌捡起他的公文箱,又理了理自己的小胡子,油嘴正了正自己的小帽子,他们偷偷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异口同声地说:“下午好,云宝黛西小姐!”
他们两个当然对于自己挨打这件事感到不忿,但由于顾问先生和花花短裤议长和她们通过气,他们知道面前的这几匹小马将来都会被提拔成公主,所以油嘴滑舌兄弟不希望和她们爆发冲突,不仅如此,他们还想和这些“准公主”们缓和一下关系,留下一个好印象。
毕竟,他们是靠着内阁同僚、文官首领的青睐以及公主们的疏忽才获得这个位置的,除此之外,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利基础,不管是公主对他们的重视程度还是他们在民间口碑都糟透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更需要谨慎行事了,万一这些“准公主”实实在在地记住了他们,而且对他们留下的唯一印象是“试图骗走我家祖产”,那就坏事了。
因此,油嘴滑舌兄弟拿出了他们最和善、最亲切的嘴脸……面孔,来向这六匹小马问好,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这六匹小马明确地知道他们两个是骗子,那么,骗子向你微笑,这意味着什么呢?
当然是一场预备中的骗局了。
依常理所推断,这样想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所以谐律守护使们也得出了这个结论,所以他们看向油嘴滑舌兄弟的目光中也就带上了更多的怀疑和敌意,再加上他们没有正面回答云宝的问题,这就导致她们的怀疑越来越重了。
就在虚假的猜疑链逐渐成型,而气氛变得愈发紧张的时候,风滚草治安官跳了出来,他热情地和油嘴滑舌兄弟握蹄,然后和他们热烈拥抱。
“先生们!你们总算来了!”治安官激动地说道。
六匹小马疑惑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场景,过了一会儿,云宝率先反应过来——“嘿!等等!”她叫道,“你们和这两个家伙有合作?你们和两个骗子合作?”
“骗子?”风滚草治安官搞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小姐们,这两位绅士是红椒先生的合伙马!”
“合伙马?”谐律守护使们面面相觑,“我的曾舅公和她们两个有合作?”苹果杰克问道。
风滚草治安官想要解释,油嘴滑舌兄弟却先他一步上前,“是的,亲爱的苹果杰克小姐,我们和您的亲戚红椒苹果阁下有良好的合作关系,红椒阁下是一位对农业的未来有着独到而深远的见解的小马,而我们则负责帮他把那些美妙的想法变成现实。”
“是的,油嘴先生和滑舌先生在机械设计上帮了我们很多”,风滚草治安官说道,“在之前,我们虽然也实验过渠式自动灌溉,但由于我们都没有机械的相关知识,所以只能使用堆石头的方法来控制水流,直到油嘴先生和滑舌先生看上了我们的项目,他们帮我们改进了水渠系统,你们刚才见到的那些操作简单便捷的操作装置和金属闸门,就是这两位先生帮我们设计的,红椒先生也很满意,事实上红椒先生临走前还以农场为抵押贷了一笔款,想要继续扩大农场呢!”
“贷款?怎么没告诉我们……”油嘴滑舌兄弟小声地嘀咕着,不过谐律守护使们没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她们的全部精力都用来说服风滚草治安官,让他明白油嘴滑舌兄弟是骗子上了。
“合同上没有什么奇怪的附加要求?”云宝问道。
“没有。”
“没有冗长而难以理解的奇怪条款?”暮光闪闪指着他们两个问道。
“没有。”
“他们没有搞什么先挑动镇民情绪,再借势胁迫的卑劣赌局?”苹果杰克问道。
“也没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风滚草治安官感觉这几匹小马完全是在描述其他小马,因为这和他印象里的油嘴与滑舌完全不同,“小姐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会不会认错小马了?”
“绝对就是他们两个!”六匹小马齐声喊道。
风滚草治安官搞不清现状了,他挠挠头,看向油嘴和滑舌,“您看这……”
“我们必须得承认”,油嘴滑舌兄弟斟酌着词句,“我们曾经的确犯下过很不得体的罪行,我们无法掩盖,也不应该掩盖这一点。”
“这是我们一生的耻辱,而我们也会用余生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可以摆脱这些耻辱,并成就一些新的东西,一些塞拉斯蒂娅公主也会为我们而欣慰的东西。”油嘴滑舌兄弟用一种近乎于咏叹调的语气说着,他们微微仰头,眼睛往上瞟,看上去非常虔诚,仿佛真的是在悔过一样,只可惜面前的小马们已经知道他们是骗子了,所以她们并不愿意相信,除了……
“哦,那听上去很好”,小蝶柔声细语地说道,“你们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愿意改正并做出弥补,这真的是太好了。”
“什么?小蝶,你愿意相信这两个家伙?”云宝悬停在半空中,身体随着翅膀的拍动一上一下,她表情夸张,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特别离谱的言论,她直直地伸着前蹄,仿佛是想要倾倒出一大番话来。
“你还记得冬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她嚷道,“这两个家伙想要骗走阿杰家的农场,还浪费了那么多好苹果!想想那些苹果如果没有被祸害,那能做出多少好果汁!”
“我当然记得”,小蝶回答,“但他们已经改过自新了啊。”
“骗子都说自己不是骗子!”云宝反驳道。
“那难道诚实的小马就会说自己是骗子了吗?”小蝶反驳道。
云宝一下子就被噎住了。
“我们不能因为他们骗过我们,就一直把他们当成骗子,骗子也是可以变好的。”小蝶接着说。
可能是因为苹果汁的问题,云宝一直对油嘴滑舌兄弟心存芥蒂,所以她转口又说:“你是亲眼见过他们扯谎的样子的,你觉得我们不应该保持点儿警惕吗?”
“是的,我见过他们做坏事的样子”,小蝶点了点头,“我也见过无序做坏事时的样子、见过露娜公主做坏事的样子、见过瑞瑞做坏事的样子……”
这下云宝彻底无话可说了。
“好吧……那我们暂时先不把他们当成坏蛋”,暮光闪闪若有所思地听完了小蝶的话,她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油嘴滑舌兄弟说:“我们暂时先不纠结过去的那些事,但我们必须知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因为这是苹果家族的农场,苹果杰克有权知道。”
“当然好,当然好”,油嘴滑舌兄弟赶紧说道,“您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我们知无不言。”
然后,大家围着一张长桌坐下——谐律守护使们坐在一边,油嘴滑舌兄弟坐在另一边,风滚草治安官则坐在一侧。
“我们和红椒阁下的合作是从五个月前开始的”,兄弟两个中“看上去”相对老实一点的滑舌回忆道,“当时,小马镇的那起犯罪才发生不久,我们的名声彻底臭大街了,但是在监狱里走了一圈之后,我们有了一个新想法——我们觉得自己很聪明,那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没必要一定要搞诈骗,我们可以用一些诚实又聪明的方法来谋生。”
“所以,我们决定把自己的小聪明用在正道上,然后我们就开始了设计和外包的工作。”油嘴默契地跟进。
“野马牧场是我们做过的第六个工程了,我们通过农助会联系上了红椒阁下,然后先是实地考察,再是详细设计,我们做好了全套的工程设计。”
“然后我们和您的曾舅公兵分两路——我们去联系银行,贷了一笔款,在附近建立了一所加工罐头食品的小工厂,红椒阁下则出资雇佣了工程队,按照我们的设计重建了农场的灌溉系统。”
“根据我们的合约,您的曾舅公应该将农场的特色辣椒全部交给我们。”
“而我们则用罐头工厂净盈余的百分之十七作为报酬。”
“我们相信,我们的合作,前景一定是光明的。”
“然而红椒阁下却在这个时候失踪了。”
油嘴滑舌兄弟默契地一唱一和,他们交替地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唱起来了……好吧,他们已经唱起来了——
“We are the masters of the workers, they all look to me……
(我们是工马的雇主,工厂尽皆依赖我维系……)”
“闭嘴!闭!嘴!”苹果杰克大声制止,然后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似乎有点儿不太得体,于是又收小了声音,接着问道:“所以说,你们真的是来进行正常的商业合作的?”
“千真万确!”油嘴闭上眼睛抬起头,举起一只蹄子。
“如假包换!”滑舌微微阖眼,用一只蹄子在胸口画十字。
苹果杰克看了看他们,终于叹了一口气,感叹一句:“但愿你们是真心悔过。”然后说道:“好吧,我们想知道的都问过了,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油嘴滑舌兄弟对视一眼,“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油嘴问道,“那群土匪是怎么回事?和农场有关系吗?”
“那是红椒先生雇佣的运输工,在他走后想要霸占农场的。”暮光闪闪回答。
“啊?去告他们啊,去起诉啊。”油嘴滑舌兄弟说道。
“您看,问题就出在这里”,风滚草治安官解释道,“他们领头的那个家伙是个律师,他一直在用‘合法’的蹄段来做坏事,就比如农场的问题,照他的做法,他应该是打算利用《土地法》的一个漏洞,即‘无主的已开垦土地耕种三年后归耕种者所有’,所以他现在强行赶走了农场里的帮工,还不允许我们过去。”
“他们已经在用暴力蹄段了啊,这还不违法吗?”
“哦,先生,他们用的更多是‘冷暴力’”,风滚草治安官解释,“比如大白天明晃晃地跟踪,不管你在做什么都盯着你,还对你拍照,或者晚上假装喝醉了酒,故意在院墙外吹竖笛,制造噪音。他们以谣言的形式传播恐慌,说是只要有谁敢去农场过夜,他们就把谷仓给烧了,然后再以员工的身份起诉在农场里休息的小马过失纵火。”
“太邪恶了。”苹果杰克愤怒地敲了一下桌子。
“太卑鄙了!”云宝“噌”地一声就蹿上了天,转了一圈,然后悬停在半空。
“太可耻了!”暮光闪闪犟着鼻子,仿佛这种对法律的亵渎本身就带着臭味。
“太低级了!”油嘴滑舌兄弟一边咂嘴,一边摇头。
“太低级了?”六匹小马惊叫道,“什么叫太低级了?”
很显然,这种野蛮而又投机取巧的行为违背了油嘴滑舌兄弟的犯罪美学,所以他们下意识就畅所欲言了,然后他们开始尽力找补,“哦,那个,我们的意思是说……这样蛮横而可鄙的行为,完全……完全是一种低级的犯罪蹄段,是一种自以为拥有法律知识后的想当然行为。”
“是的,您应该见过那些律师,他们平时看上去理性又专业,在讨论专业的时候显得聪明又得体,但是等他们真的释放本性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他们一个比一个自恃清高。”
“而且变态。”
“对,而且变态,我是说,当过律师的哪有不变态的?”
“我就临时做过律师。”暮光闪闪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油嘴滑舌兄弟尽力找补,但是情况似乎没有多少好转,不过所幸,我们的谐律守护使们也不是什么很计较词句的小马——只有小呆才会热衷于当词汇警察——而且她们的思维也比较活泛,所以她们马上就想到了一个点子。
“如果你们觉得这些家伙的蹄段低级,那大概就意味着你们能想到更聪明的犯罪计划”,暮光闪闪用一只蹄子托着下巴,“所以,那么以你们的犯罪经验,这样‘不那么聪明’的犯罪行为存在什么漏洞?或者说,我们应该怎么把这群谨慎的家伙赶走?”
油嘴滑舌兄弟动作整齐地擦了擦头上的汗,轻松地吁出一口气,“这您算问对小马了。”滑舌说道。
“毕竟如果要论犯罪,我们才是专家。”
“这些刚刚开始自己犯罪之路的菜鸟总是觉得自己积攒了足够多的知识,但事实上他们什么都不会,只能用自己的理论知识和仅有的几个成功例子虚张声势。”
“他们并不知道,在这一千多年中,小马利亚的所有自由市与邦国都在不停地起草自己的法律,而坎特洛特的中央也在制定法律,所以小马利亚的法律早就变得冗杂而无序了。”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小马的任何行为都有可能被定罪,甚至站在公交站牌下吃蛋挞都有可能是一桩罪过,只是由于大家都知道这不合理,所有不进行公诉而已,哪怕进行了公诉,法官们也倾向于居中协调。”
“所以,如果我们想要让这群蠢牛进监狱,而且还不想被拖进没完没了的休庭、择日宣判、上诉、抗议中,那我们就需要做两件事。”
“第一,我们要引导对方真的做出些违法的事情。”
“第二,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和这群牛对簿公堂的绝对不能是我们,我们应该找一个冤大头……一位品德高尚或利益相关的小马,让他们代我们起诉。”
油嘴滑舌兄弟那种一唱一和的默契又一次让小马们怀疑他们要唱起来,但所幸他们这次没唱歌。
“那你们提出的这两点又该怎么解决呢?”暮光闪闪问道。
“这很简单,小姐”,油嘴说道,“而且由于红椒先生之前做过的一些事情,这两点其实可以一起解决。”
……
“不长记性,不听劝。”长角在山头上看着灯火通明的农场,摆出一副戏谑的表情。
“老大,我们动蹄吗?”他的一个随从问道。
“当然”,长角挥了挥蹄子,“给他们一个教训。”
“好嘞!”一头野牛牵过一头小山羊,一屁股骑上去,然后让山羊把他带到了农场谷仓附近的一处井口,他探着身子在井口里翻找半天,终于找到一根绳子头——这是他们早就做好的机关,这根绳子一段藏在井里,中间的部分一半藏在土里,一半藏在谷仓墙壁的缝隙中,另一头则拴在谷仓的吊顶煤油灯上。
那头野牛拽着绳子头使劲一拉,旁边谷仓里的煤油灯,应声而落,谷仓里火光摇曳,那头野牛赶紧催着屁股下的山羊快跑,他们火速离开了现场。
“干得漂亮”,长角对那头完成了任务的野牛说道,“现在,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等凌晨再过来。”
野牛们带着霸占农场的美梦离开了,任凭谷仓在身后燃烧,农场里的小马们很快就出来了,奇怪的是,他们也没有想要灭火的迹象,他们只是操作着水闸,提高了谷仓周围那一圈水渠里的水位,然后任凭熊熊烈火吞没了谷仓。
第二天一早,长角带着野牛们回到了农场,他一见到农场的废墟,就装作心痛地大喊:“天呐!昨天晚上到底是谁把农场烧着了!”而他身边的野牛们也连声应和,他们装出一副哭天抢地的模样,纷纷表示对不起红椒阁下的信任。
然后,长角话锋一转,说道:“这一定是有小马故意纵火!我们去把他们抓出来!”
刚才还哭得不能自已的野牛们一个个从地上跳了起来,他们挥舞着蹄子,说是一定要抓住纵火犯,给红椒先生一个交代。
于是,这一群野牛气势汹汹地冲下山坡,撞开了农场别墅的大门,把正在吃早饭的小马们围了起来。
“朋友们,作为农场的员工,我们有权力拒绝借宿,但念在塞拉斯蒂娅公主的份上,我们也没有反对你们住进来”,长角又做出了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过你们在农场住宿期间,故意把谷仓给烧了,这就不对了——伙计们!把他们带去法院!”
“稍等”,这时,一匹长角没见过的浅黄色独角兽说话了,“你们怎么证明自己是农场员工?”
“我们有和红椒先生的劳动合同,我们就是农场员工。”长角一边说着,一边在身后做了个蹄势,于是他的喽啰们都摆出了一副凶狠的表情,想要吓唬吓唬这匹独角兽,然而这匹独角兽似乎完全不害怕。
这是当然的,油嘴滑舌兄弟作为小马利亚最知名的骗子,他们甚至和幻型灵谈过交易,这几头野牛根本吓唬不到他们。
“那好,我告诉你们,你们早就被解雇了”,油嘴说道,“因为这栋农场在明确继承关系之前,应该暂时归债权马所有,这里一直都是有归属的,不是无主的土地,你们别想钻空子。”
“而且我要开心地告诉各位,要被起诉纵火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滑舌说道,“我们早就找到了那个愚蠢的机关,而且我们还用摄影机拍下了那个傻大个儿操作纵火的全过程。”
“也就是说,你们是知情不报?而且是在纵容犯罪?”一听对方掌握了证据,长角马上转变策略,“你说我们放火,而你们又是知情不报的,所以你们想要在法庭上和我们耗多久?我这里的无业游民有的是,时间永远耗的起。所以,不如我们各退一步,然后……”
“不可能的,伙计”,油嘴说道,“你不知道你惹到了谁,而且也不是我们要告你们……”
“……是银行要告你们!”滑舌露出了他那副奸计得逞的表情,“红椒先生在临走时以农场做抵押贷了一笔款,现在,在继承关系明确之前,农场暂时归银行所有,所以,去和银行打官司吧。”
说罢,滑舌站了起来,他拍拍长角的肩膀,“小伙子敢和那些银行豢养的狮鹫腿子讼棍打官司,勇气可嘉啊,我预祝你成功。”
下一秒,长角就尖叫了起来。
事情告一段落,油嘴滑舌兄弟带着谐律守护使们去参观了他们的罐头工厂,她们直到这时才真的确信油嘴滑舌兄弟是改恶从善了,他们终于变得熟络起来。
那天晚些时候,法律公文到了,本地法律确定了农场的继承关系,野马牧场的所有权应该属于红椒苹果目前亲缘最近的亲戚,也就是史密斯婆婆,但由于农场的谷仓在“债权代管阶段”被损毁,所以苹果杰克作为史密斯婆婆的法律代表马递交了抗议,想必这会促使银行更加凶狠地控告长角匪帮,强迫他们把吃进去的统统吐出来。
再晚些时候,谐律守护使们准备坐火车回小马镇了,油嘴滑舌兄弟还有些没处理完的事情,他们需要留下来,但还是去车站送了送她们,然后他们就遇到了意外之喜——
“苹果杰克小姐,您真的允许我们代理管理农场?”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信任。
“当然,考虑到你们今天做的事情,我想我可以信任你们——当然,目前还仅限于我曾舅公的农场这件事”,苹果杰克站在登车舷梯上,扭着头对他们说,“曾舅公的夙愿是农业自动化,既然你们有这个才能,那我当然应该满足他的夙愿,把他的农场交给了解现代农业的小马来管理。”
“雇佣制还是责任制?”
“责任制吧,我想”,苹果杰克说道,“你们尽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毕竟你们才是专家。但出了事情我可要找你们麻烦的!”说着,她开玩笑式地假装威胁,挥了挥蹄子。
“加油!”暮光闪闪鼓励道。
“这不光是我们的项目,这也算是您的实习经验嘛”,油嘴笑嘻嘻地说道,“如果以后有小马问您:‘有没有过房产、法律或者公共工程的相关从业经历’,您大可以直接把这段经历拿出了给他们看。”
大家一起哈哈大笑,然后谐律守护使们坐上火车,油嘴滑舌兄弟向她们挥蹄告别。
“就像我说的,哥哥,我们才是专家。”在火车远去的隆隆声中,油嘴得意地说。
“没错,老弟,一点儿没错。”滑舌抿着嘴,微微扬起嘴角,“现在,让我们仔细查查老红椒的账,今天跑了一天,光顾着介绍了。”
滑舌拿出红椒苹果临走前的那份银行交易明细——这是他在农场别墅二楼的一个保险箱里找到的,拿出了之后一直没看过——放到他和油嘴中间,他们两个定睛一看。
然后发现红椒苹果在临走前以野马牧场为抵押,向天马维加斯金融投资银行贷了五百万金比特用于现代化改造,可由于天马维加斯遭到幻型灵入侵,银行认为这是出现了“不可抗力”影响,所以只支付了四十万,但野马牧场的所有者需要全额还款,加上利息和违约金,农场现在出现了八百二十六万金比特的亏空。
油嘴滑舌兄弟一下子眼泪就流出来了。
“原来他们才是专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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