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他
两人此刻视线相对。
顾裳珞细品对方眼中所透露的意思，竟然在对方的眼神之中品出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顾裳珞眯起了眼睛，颇为不解。
李洛有话不能明说，眼神一松，神情从恨铁不成钢一下变成孺子不可教。
顾裳珞无端收下一个鄙夷的表情，不明对方此时所想为何的她有些不服，但眼前座下都是高官，要是此时此刻就要表现自己的不满，怕是要闯出些什么祸来。所谓一发不可收拾，她要保持理智。
前人尚且能秋后算账，那她顾裳珞又何必不看现下场面给自己找麻烦？
她乖乖地站在李洛的身侧，尽心尽职给他好好扇风。
半个时辰之后，李洛结束了这场会话。
“凌卿安排妥当，本宫经了解后，倒也认同凌卿，一切便依照凌卿安排着手。”
“殿下抬举，臣诚惶诚恐。”
“凌卿办事，本宫与皇上自是放心，今日便到此吧。”
“臣等恭送太子殿下。”
就这样，顾裳珞跟着李洛和卫河的身后离开了鸿胪寺。
太子离去，众官相送，也就不方便让顾裳珞跟着上马车，李洛也就选择在半路上将顾裳珞拉上了马车。
顾裳珞上了马车后，好好坐到了一侧，享受起了太子能享受的待遇，就是坐着的垫子，好像没有李洛的厚和柔软。
“你倒是听话，让你奉茶就只是奉茶，好好的机会，就这么弃置一旁。”
顾裳珞正整理裙摆好方便端坐，听李洛这么一说，也就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他看。
“看殿下的表情，好似很失望呀。”
“的确失望，不仅失望，更叹你我毫无默可言，今日让你前来，可不是让你来当侍女，此前你可懂了？”
“你当初和我说了这么多，我怎么可能不懂，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让我自己一个人调查而已，还以为会有太子殿下你带领我逛逛鸿胪寺，再一边给太子殿下你指出那人呢。”
“办事讲求随机应变，更何况是在诸多高官眼前？本宫就算是有意要帮你一把，也非是事事都能做到掩人耳目，本宫是人，非是神！”
李洛虽气，但也维持住了往日里的风度。东宫失窃，如此大事，顾裳珞能体谅李洛现在的心情，明白了解，自然不会将这些情绪往心头上带去。
更何况自薛浅浅那里知道承乾殿设立的用处之后，顾裳珞更是知道了这场失窃对李洛来说的严重性。
“好了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也先别气，听我说说好事呀。这个好事，就是我没有枉费你的安排，已经知晓那人的身份了。”
说到了李洛关心的事，李洛的面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顾裳珞看着他的变化，感慨着这位太子还真是现实。
李洛询问起了顾裳珞那人的身份，顾裳珞如实说出了“主簿”这么一个官职。
“虽然我没有搞清楚他的名字，不过知道了职位，又怎么不愁调查不到人？以太子殿下的能力，相信要调查一个八品的主簿应当不成问题。”
纵然答案不全，顾裳珞对自己的回答是十分的满意，并且丝毫并没有给自己打低分的打算。
李洛垂眸回想了一下，随即又看向了顾裳珞。
“此前你并未与官场有所接触，应是对官阶并不了解才是，‘八品主簿’，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顾裳珞侃侃道：“还能从哪儿听来？主簿大人自己说的呗，我去时刚好看见他和另一位大人在吵架，说对方欺负他一个八品主簿。”
她将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李洛听了，倒也没什么表示。
但在听闻了有这么一个经过之后，该思量的还是得思量。
顾裳珞并不打扰，随他去。
能这么悠闲地坐着马车回宫，何不享受？
过了好一阵，马车停下。
卫河掀起车上丝绸帘子，对车内的二人道：“殿下，才人，咱们已经回到东宫。”
顾裳珞觉得有些可惜，垫子还没坐热就要下车了，这场享受还没享受个明白，就要离开了。她身段灵活干脆，避开了卫河伸过来扶她的手，三两步就下了马车。
李洛在她身后看着，对顾裳珞发出了疑问。
“听闻，才人是在墙头上，看着他人动作。”
顾裳珞回头反问道：“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亲眼看见顾裳珞的身手矫健，李洛倒是有些感慨当时初见。
那时的顾裳珞也是这般，有一种无畏感自她的身上散发，玲珑剔透，纯粹自然，他在她的身上看见了不同。
回想当时，李洛突然有了主意。
“先随我回承乾殿再说吧。”
说着，下了马车便一路走向承乾殿。
前往承乾殿这一路上，顾裳珞是疑惑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李洛的笑容，会自在下马车前就挂在脸上，更不知道令他这般的理由是什么。
糊里糊涂地，就回到了承乾殿。
两人外出约摸两个时辰，东锦依旧在殿中静候着，见太子外出归来，便退至一旁躬身相迎。
她见太子心情不错，料是事情有了进展。
李洛刚在书几后坐下，一扬衣袖，便对顾裳珞道：“本宫准许，自今天起，才人可时时来承乾殿。”
此话一出，惊了卫河和东锦。
顾裳珞不解了。
她本来只想帮他到此处就抽身而退，若说这件事和朝堂有关，若要进一步解决，也轮不到她一个东宫女眷来掺和啊。李洛他这是什么意思？要使唤她到整件事情结束吗？但她可没想要真的深入了解这件事，更不想要目睹整个事件的全程到结束啊！
太子的事，由太子亲自解决不就好了？
卫河此事就道了：“才人乃是深宫女眷，出入承乾殿恐有不妥，此事若是被他人传了出去，对太子，对才人都极其不好，此事必定会成为他人攻击殿下的把柄，殿下，还请三思啊。”
“本宫明白，但本宫并未说，准许此事让我们四人以外的人知晓。”
“殿下的意思是......”
“你们先退下，且留顾才人在殿中。”
太子吩咐，卫河和东锦也就先退出了承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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