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上元节

自从麴文雍、麴智盛、麴智湛等来长安定居后，因侯君集将高昌王宫的财宝掠夺一空，他们只好暂居在鸿胪寺典客署客馆，显得有些拥挤，于是袁天纲倾其所有，在长安延康坊悄悄地置下三处府邸，安排麴文雍、麴智盛、麴智湛等搬进去居住。平时还经常带着高淑行到他们府上走动走动，送上一些衣物及食物，他们才在长安安稳地生活下去。

  贞观十五年（公元641年）正月初一，上元节。袁天纲邀请长乐公主（麴文泰的王后）、麴文雍、麴智盛、麴智湛来袁府用晚膳，应邀参加晚宴的还有李婉顺、刘应道及已八岁的刘令植。

  这次，是由高淑行做了一道风靡一时唐代皇室、王公贵族的家宴──“烧尾宴”。

  袁天纲心里清楚，他与李婉顺第一次出使西域时，被困在罗寿的旅舍里，他们使用“瞒天过海”之计，李婉顺做了“烧尾宴”部分菜肴，用曼陀花做成的蒙汗药把罗寿及寒衣人麻倒后，才顺利逃出狼巢。

  袁天纲想到这，不由地看了李婉顺一眼，李婉顺背过身去抹眼泪。

  这次宴会共上了“烧尾宴”的全部菜肴，五十八道菜。其中：

  饭食点心有：巨胜奴、婆罗门轻高面、贵妃红、汉宫棋、长生粥、甜雪、单笼金乳酥、曼陀样夹饼、见风消、玉露团、八方寒食饼、水晶龙凤糕、七返膏、御黄王母饭、生进二十四馄饨、生进鸭花汤饼、金银夹花平截、火焰盏口、唐安餤、赐绯含香、金粟平。

  菜肴中的热菜有：通花软牛肠、白龙臛、仙人脔、小天酥、过门香、凤凰胎、光乳酿鱼、西江料蒸彘肩屑、蒸腊、水炼犊、葱醋鸡、雪婴儿、同心生结脯、遍地锦装鳖。

  烧烤有：明虾炙、箸头春、升平炙、红羊枝杖、羊臂臑。

  凉菜有：八仙盘、逡巡酱、清凉臛、丁子香淋脍、羊皮花丝、吴兴连带鲊。

  羹汤有：卯羹、冷蟾儿羹、白龙臛、汤浴绣丸。

  这五十八道菜中，还有一道工艺菜，是用素菜和蒸面做成一群蓬莱仙子般的歌女舞女，共有七十件。

  在用晚膳时，袁天纲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薄利特勤与真珠可敦派使者来长安朝拜了，使者告诉我说，李承文与麴智雅公主想成婚，希望我们能同意并祝福他们。”

  常乐公主喜极而泣道：“这是这两年来听到的最好消息，我祝愿他们喜结连理、白头偕老。”

  李婉顺欣喜万分地说道：“这是我们李家最大的喜事，我早就期盼承文能早日成家。”

  袁天纲举杯祝福道：“如果李承文与麴智雅公主成婚了，那我们就成为一家人了。来！我们干一杯，为李承文与麴智雅公主祝福！”

  常乐公主、麴文雍、麴智盛、麴智湛、李婉顺、刘应道、袁天纲、高淑行都举起葡萄酒杯，一起一饮而尽。

  高淑行看袁天纲正在兴头上，就说道：

  “先生，今日良辰美景，您念一首诗仙的诗来助助兴，如何？”

  “诗仙是谁？”  麴文雍不解地问道。

  袁天纲不由地与李婉顺对视一下，这是他与李婉顺、高淑行三人的小秘密。说道：

  “诗仙嘛，他是一位谪仙人，因在天庭犯了错，被玉皇大帝贬到凡间。”  袁天纲故意打着哑谜。

  “那就让我们欣赏一下这位谪仙人的诗句。”  麴文雍好奇地期待着。

  袁天纲于是念起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好诗！好诗！”  大家都纷纷赞叹！

  “我若能与这位谪仙人相逢，‘会须一饮三百杯’，‘但愿长醉不愿醒’。”  麴文雍不禁神往起来。

  袁天纲向李婉顺、高淑行分别挤挤眼，心里想：“想见这位谪仙人，需要等到李承文与麴智雅公主成婚六十年后。”

  “那我们今夜就‘会须一饮三百杯’，‘但愿长醉不愿醒’吧。”  袁天纲笑着对麴文雍说道。

  “甚好！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麴文雍举起酒杯，与大家一起共饮。

  用完晚膳后，袁天纲说道：

  “诸位，圣上让太常寺在九部伎的基础上，增加了一部《高昌伎》，让我们演奏一曲《高昌伎》助兴，如何？”

  “好啊！有一段时间没听《高昌伎》了。”  常乐公主、麴文雍、麴智盛、麴智湛都拍手叫好！

  于是，高淑行请出一队教坊乐队，共十二人，其中：乐伎为八位男性，在乐器组合中，有的手持排箫与阮咸组合，有的拿着横笛与五弦琵琶组合，有的拿有筚篥和答腊鼓组合，有的则为铜钹与排箫组合。

  舞伎为四位女性，在热烈激昂的音乐声中，舞伎有的拍掌为节、手持璎珞；有的捧盘撒花，手持璎珞。舞伎身姿曼妙、体态婀娜、表情妩媚动人，再现高昌国王宫乐舞的盛况。

  在场的常乐公主、麴文雍、麴智盛、麴智湛看罢，都热泪盈眶，不禁回忆起在高昌王宫生活的情景。

  高淑行对袁天纲悄声说道：“他们看《高昌伎》而流泪，看来是怀念故国了。”

  袁天纲深有同感，不禁念了一首隋朝薛道衡的《岁穷应教诗》：

  “故年随夜尽，初春逐晓生。

  方验从军乐，饮至入西京。”

  李婉顺听罢袁天纲的五言诗，也和了一首隋朝薛道衡的《人日思归》：

  “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

  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

  常乐公主、麴文雍、麴智盛、麴智湛四人听罢，都声泪俱下，椎心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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