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武媚娘当皇后
数日后,长孙无忌指使大臣韩瑗上疏劝谏李治:
“自古娶妻以贤,更何况天子呢?皇后是母仪天下,善恶由她而生。因此,嫫母辅佐黄帝成就王业,妲己却倾覆了殷纣王的江山。
《诗经》云:‘赫赫宗周,褒姒灭之。' 臣每次研读史书,常常引起慨叹,没有想到今日陛下去立武昭仪为皇后,这让后世人将如何看呢?希望陛下仔细地考虑,不要被后来的人所讥笑!假使臣的话对国家有益,臣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当年吴王不采用伍子胥的意见,结果吴国灭亡了,姑苏成了废墟。臣担心天下臣民失望,国家残破为期不远了。”
长孙无忌又指使大臣来济也上表劝谏说:
“自古君王立皇后,应选择名门礼教之家的淑女,才符合天下臣民的期望。所以周文王迎娶太姒,才有《关雎》的教化,百姓蒙受福祚;汉孝成帝放纵情欲,把婢女立为皇后,使国家社稷倾覆。希望陛下明察!”
李治对这两位大臣的劝谏犹豫不决。
许敬宗在朝廷上大声扬言:
“庄稼汉多收了十斛麦子,还想要换个媳妇,更何况天子想换立皇后,跟其他人有什么相干,何必提出异议呢?”
武媚娘让人把许敬宗的话讲给李治听,李治听罢还是犹豫不决。
一天,李积入宫觐见,李治问道:
“朕想立武媚娘为皇后,褚遂良固执己见,认为不可。褚遂良既是顾命大臣,事情该怎么办呢?”
李积回答道:“立皇后陛下的家事,何必再问外人呢?”
于是,李治拿定了主意,下诏令:
一是,将褚遂良贬为潭州都督(潭州,今湖南长沙),没多久,又被贬为爱州刺史,四年后,褚遂良被赐死在爱州(今越南清化)。
二是下诏书:
“王皇后、萧淑妃谋划毒死朕,把她们废为庶人,她们的母亲和兄弟,一并流放到岭南;免掉故特进、赠司空官衔的皇后父亲王仁佑官职。”
群臣们看到顾命大臣褚遂良都被贬官,于是都见风使舵地纷纷进奏表请求册立皇后,李治于是就顺水推舟地下《立武昭仪为皇后诏》:
“武氏门着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庭,誉重椒闱,德光兰掖。
朕昔在储贰,特荷先慈,常得侍从,弗离朝夕。宫壶之内,恒自饬躬;嫔嫱之间,未尝迕目。圣情鉴悉,每垂赏叹,遂以武氏赐朕,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
这一日,李治诏命司空李积携带皇后玉玺册封武媚娘为皇后。群臣们都在肃义门朝拜了新皇后。同时,大赦天下。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前皇后王玉燕与萧淑妃一同被废,一起被囚禁在皇宫的别院里,
有一日,李治有些想念她们,私下到囚禁她们的地方,看到别院的房间封闭得很严密,只在墙壁上挖个洞传送食物,皇帝心里有些哀怜,就呼喊道:
“皇后、淑妃在吗?”
王玉燕哭泣着回答说:
“我们因获罪而被贬为官婢,怎么能够再有皇后、淑妃的尊称?陛下如果还念以往的情分,想让我们重见天日的话,就请求陛下把这别院命名为回心院吧!”
李治应允道:
“朕会马上去处理此事。”
武媚娘听到了这一消息后,非常生气,马上派人把王玉燕和萧美娇杖毙。
王玉燕在接到武皇后的处决敕令时,拜了又拜说:
“愿陛下万岁!我也死得其所。”
萧淑妃骂道:“武媚娘,我与你誓不两立!但愿下辈子我投胎变成猫,你投胎变成老鼠。”
从此宫里不再养猫。武媚娘在宫中多次看到王玉燕、萧美娇的鬼魂作祟,她们披头散发滴淌着血,面容恐怖。后来武媚娘搬迁到蓬莱宫居住,又看到她们的鬼魂,所以武媚娘大半时间都住在洛阳,终其一生都没有回到长安。
过了数日,许敬宗上奏道:
“皇太子是国家的根本。永徽初年,因没有皇后所生的嫡子,所以让李忠暂居太子之位。现在武皇后生了嫡子李弘,大唐帝国已经有了嫡子,太子李忠效法周太伯的作法而退位,由李弘即太子位。”
于是,李治改封太子李忠为梁王、梁州刺史;立武皇后的嫡子李弘为太子。
同时,追赠武皇后的父亲武士镬为司徒、周国公。
武媚娘当上皇后后,非常感激袁天纲的鼎力相助,多次想赏赐大批财物,袁天纲都一一婉拒。
在袁府,袁天纲私下对高淑行说: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当初褚遂良在定州诬陷刘洎至死,现在自己也被流放到爱州。”
“武媚娘为了当上皇后,残忍地将王皇后、萧淑妃杖毙,看来女人狠起来,天下人都惊恐!”高淑行轻声叹息道。
“这就是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胜者王败者寇!”袁天纲也叹息道。
“先生,您上次向武媚娘承诺过:将来武媚娘得志之日,就是我们归隐山林之时。现在武媚娘已经登上了皇后宝座,您是否找陛下请求致仕?”高淑行劝说道。
“我也深有此意!朝堂上今日你杀我,明日我杀你,我也厌倦了这种血腥残暴的政治斗争。我会找一个适当时机,请求陛下恩准我致仕,我们好一起到终南山修道。”袁天纲似有所悟地对高淑行说。
“是啊!先生您虽然已是位极人臣,我也贵为一品诰命夫人,但我还是觉得自己过得远没有当年在终南山修道时快乐,”高淑行说道。
“终南山是一片净土,没有朝廷的尔虞我诈的权力争斗,每日打坐、修道,时间就像停滞了,没有人世间的烦扰。”袁天纲这时想起了麻衣真人白日飞升后,他与高淑行在石窟里修道的情景。
高淑行一听袁天纲提到终南山,就无比向往地说道:
“我现在还记得麻衣真人的一首《睡歌》:
臣爱睡,臣爱睡,不卧毡,不盖被。片石枕头,蓑衣覆地。南北任眠,东西随睡。
闲想张良,闷思范蠡,说甚曹操,休言刘备。两三个小人,只争些小闲气。争似臣,向清风,岭头白云堆里,展放眉头,解开肚皮打一觉睡,更管甚,红轮西坠。”
“是啊!闲想张良,闷思范蠡,说甚曹操,休言刘备。这才是我们想要的归隐生活。”袁天纲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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