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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凯旋而归


余小墨与姒文命、李凌琰、梅若海同一辆马车。

  梅若海本该骑马,可……余小墨还未给他解法,现下,只能做个可怜的傻子了!

  余小墨绝不是故意公报私仇,是真滴不会解。

  不过,按以往经验,此巫术可自动消除,只是时间不定,有的一日,有的半月,最长的半年……

  一路上,余小墨像稀罕珍稀动物般,时不时逗弄他。一会儿作揖,一会儿打千,一会儿学猫叫,一会儿学猪哼……

  李凌琰更坏,一会儿让他做磕头虫,一会儿让他扮女子,还直道:“妩媚些,再妩媚些!”

  二人笑得前仰后合。

  姒文命闭目养神,但并未睡着,唇角不时勾起笑意。

  小人不可惹,会巫术的小孩万万不可惹。

  报复心强,玩心更重!

  不管梅若海醒来会不会将他屁股打开花儿,此刻先笑成花儿再说!

  尤其想着立了大功,余小默心中更是得意,念念不忘地都是姐姐允他的奖赏。

  于是,一边戏弄梅若海,一边想跟姐姐讨什么奖赏。

  几人绝想不到,他们成功凯旋时,余小乔已被押入江宁府大牢。

  余小乔与魏清音被拖拽着,踏上潮暗幽长的甬道,二人平静的脸颊,在两侧如豆的油灯下起起伏伏,被扔进了最里间的那个监牢。

  “哎呦!”

  余小乔未好利索的胳膊,被扯得生疼。

  “没事吧?”魏清音心中愤怒虽难消,但见她不禁叫出声,忍不住关心道。

  余小乔笑笑,“若疼两下,能化去你心头恨,倒也值。”

  魏清音白了她一眼,俯身倚墙坐于枯草垫上,垂眸呆望着地面几只深夜劳作的蚂蚁。

  哀淡却优雅!

  余小乔不免为之戚戚然一番,父亲被杀、凤凰落架,今儿又无端被她连累,进了江宁府大牢。

  这是,余小乔穿到大新的第二年,亦是第二次入狱。

  唉,一岁一礼,一寸惊喜!

  余生,不会每年来一遭吧。

  啊,呸呸呸!

  不过,还是要多研发些监狱应急品,应对不期而至的意外。

  突想到一句,人生缘何不快乐,只因未读苏东坡。

  苏轼一生,黄州、惠州、儋州!

  不在贬官,就在贬官路上。

  却仍吟啸,且徐行!

  一抹戏谑,浮于她不禁勾起的浅笑中。

  “你倒怪,竟还笑得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天堂苏杭。”一声低笑落入魏清音烦乱的耳畔,她不禁叹道。

  余小乔笑笑:“再难,不过八万餐。若得大自在,大牢何不亦苏杭……人啊,不蹚次浑水就不算成熟,我……不小心被催熟好几回了。”

  “这回怕是出不去了,爹爹的仇……时舟定急坏了。”魏清音看着她的潇洒样,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自惭形秽。

  余小乔眉角扬起一抹了然于心,却故作好奇道:“你爹爹何仇?时舟,可是假扮钦差与你夫君的那位?”

  魏清音顿觉说错话,手指不自觉绞拧到一起,垂头不语。

  余小乔微微一笑,识趣地不再问。

  悠哉哉躺到枯草上,单手垫于头后,想着姒文命他们差不多该回到客栈了,若知她入狱,定焦急如焚。

  姒文命等人尚未进客栈,就被时南舟中途拦下,将二人被押进大牢的事告诉了他们。

  凯旋的喜悦,登时被震飞。

  余小墨兴奋的小脑袋瓜,一下子垂头丧气耷拉下来,自责在心中悄无声息蔓延开。

  心道:若是守在姐姐身边,定能护好她。

  其实,即便他在,亦无济于事。

  时南舟那会儿一时气恨出了客栈,在三水河边坐到很晚才回,一到客栈就听客栈老板说,魏清音与余公子被官差押走了,说是盗粮劫匪。

  时南舟看着姒文命等人,硬生生压下心中疑惑,轻声道:“我刚探了一趟,大牢埋了很多暗哨,定是等你们送上门。”

  姒文命与李凌琰对了个眼神,瞥着时南舟,幽幽道:“硬闯怕不行,而今之计……只能钦差相救!”

  李凌琰点头。

  时南舟抬眸迎向二人毅然的眸子,心中怀疑他们是钦差的疑虑立时烟消云散,奇道:“我?”见对方深点头,迟疑道:“我已被通缉,如何救?”

  李凌琰抿了抿唇角,“无妨,牢头未见过你,魏清云也未见过你,纵是见过的顾远章在,只要有钦差官印,他也只有跪拜接旨的份。”

  姒文命盯着他,眼睛黑暗幽深,像深不可测的海底。

  可平静无波,亦能掀起万丈波涛。

  时南舟只觉眼前二人,浑身不容违逆与反抗的气势直压过来,他险些不自主地俯身行礼,道一声“喏!”

  时南舟轻咳两声,直起已然微曲的身子,沉声道:“我哪儿有钦差印,不过是找人照葫芦画瓢粗雕了模样,根本禁不住细看。”

  “这个你不用管,我们想法子。你只管挂帅出征!”姒文命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望向远方漆黑夜色。

  时南舟望着他月下冷凛的身影,不禁心头一颤,似在哪儿见过,才下心头的狐疑重又折返回来,刹那让他身子猛地一抖。

  你们,到底是谁?

  ……

  “到底是谁?”

  岳清云在约好地点等了一宿,都未见李茂成将银送来,望着微微泛白的天际,冲着城门刘校尉怒吼道。

  “李爷,是李爷啊,他拿着大人您的私人令牌,小的们不敢不放行!”刘校尉平日里哪儿见过三品大员,此刻强忍惧意,说出的话都微微发抖。

  岳清云一把推倒实木椅子,摔出“砰当”一声,“胡说!李茂成跟了本官十数载,向来忠心不二,怎么可能?”

  是反问,更像问自己。

  此刻,他的心慌了,六百万两不翼而飞,上对太子无法交差,下有钦差步步紧逼,李茂成当真背弃了他?

  不会,绝不会!

  心中无数遍重复道。

  刘校尉吓得“扑通”跪在地上,“真是李爷,昨夜守城门的士卒都瞧见了,小的万不敢扯谎。”

  说着,磕头如捣蒜,磕得魏清云的心,更乱如麻。

  “对,对,大人,小的想起来了,李爷身边还有个小男孩,约莫十一二岁。”

  刘校尉脑子中灵光一闪,乍出一丝信息,忙献宝般抖出,以期将功折罪。

  岳清云手撑在桌案上,指尖压得微微泛白,重复道:“小男孩?十一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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