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信不信

顾以灼的余光看到了阳末动作的嘴角，但奈何耳边都是空气滑过的声音，他听不到阳末在说什么，只能依稀辨别出他是在说话。

  顾以灼在绕完最后一圈就又回到了他们上车的地方。他先是帮阳末把头盔摘掉，最后才解自己的头盔，在他把头盔摘掉的那一下，他的头发像棉花似的弹跳了两下。

  “你刚刚说了什么？”顾以灼转头看着阳末，眼神像是在期待着阳末接下来说的话。

  “没什么。”阳末摇了摇头，因为他觉得在刚才那个环境下自己居然会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顾以灼的名字，阳末觉得这有些奇怪和...难以启齿。“就是觉得你开的有点慢。”阳末还怕顾以灼不信似的特意加了一句。

  听到阳末说自己车速慢的顾以灼震惊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刚刚的车速已经超过了90码，如果这算慢的话，顾以灼觉得阳末可能是想要飞。

  “想试一下吗？”顾以灼问了一直看着方向盘的阳末，其实他没想让阳末开的，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毕竟这东西不是特别的安全，而且他深知阳末是不喜欢玩这些太过刺激的东西的。

  “想。”阳末点了点头，充满期待的看着顾以灼。

  顾以灼：“......”在听到阳末答应的那一瞬间，顾以灼心里想的是应不应该在上车之前先买一份保险。

  虽然顾以灼不明白为什么阳末今天会这么反常的答应自己玩这么刺激的东西，毕竟这以前是顾以灼求着阳末阳末都不玩的那种东西。不过既然自己问了，阳末同意了，那就没什么好纠结了。

  “别紧张，我在你旁边呢。”这是阳末开车前顾以灼对阳末说的最后一句话。

  阳末知道顾以灼的心里一定在疑惑自己居然会玩自己从来碰都没碰过的东西，虽然知道顾以灼是在关心自己，但他还是有点生气，没玩过又不代表不会玩，以前那只是对这些没兴趣而已，今天就想改变一下怎么了？用得着像叮嘱儿子一样的叮嘱他吗？

  阳末自信的对顾以灼说道：“不用你瞎紧张，看了那么久傻子都会了。”

  阳末这话一说出口的那一瞬间确实自信又张扬，但手握到方向盘的时候，什么心理暗示都不管用了，他抑制不住的紧张，紧张到双手的手掌上全都是冷汗，他不停的摩擦着裤子，想把这些汗擦掉，最后发现他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徒劳。

  顾以灼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阳末踩油门，他连头都没有转过去，只是靠在靠背上，闭着双眼，嘴里哼着一首不成调的小曲，曲调轻盈欢快。阳末听到这首熟悉的曲调时，先是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全身僵硬，随后又开朗一笑，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松了几分。

  ......

  “50”

  从换衣间出来，顾以灼把阳末堵在了换衣间的门口，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个数字，顾以灼见阳末不知所以的模样，就知道他还没有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50？”阳末好奇的抬头看着顾以灼。

  “车速。”顾以灼噙着笑，缓缓的把这个数字的意思告诉阳末。他很直观的看着阳末的表情一下子由淡然转换为愠怒，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阳末就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顾以灼笑到连站都站不住，最后只能靠在他的肩膀上笑个不停。

  阳末就一动不动的让顾以灼靠着，看着他不停耸动的肩膀，想起刚才自己口出狂言嫌弃顾以灼骑车慢，最后自己连他的一半车速都赶不上。阳末的愠怒的脸上出现了裂痕，那是收敛着的笑意。

  阳末被顾以灼的笑声感染了，他收了收自己的笑意，假装正经的问顾以灼：“笑什么呢？”

  “哈哈...50码...就这还说我慢...嘿嘿..咱俩到底谁慢啊？”顾以灼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惊掉牙的笑话，像个小孩子似的没羞没躁的越笑越大声。

  阳末想要开口辩解，但自己车速50码也确实是事实。但阳末被顾以灼的笑声刺激到无地自容，感觉50码的车速好像是一件耻辱的事，所以他被顾以灼感染的笑意收了回去，严肃的看着笑个不停的顾以灼，愠怒地说道：

  “笑够了没？”

  顾以灼一听阳末冷漠的声线，心想自己可能笑过头了，毕竟刚才自己的笑声确实挺过分的，不过等他抬起头看着阳末时，阳末一副“我生气了，不哄好我你就死定了的表情”他又一次笑到直不起腰。

  “我错了，嘿嘿，我真的错了。”顾以灼又笑了几分钟，终于想起了正事，他赶忙向阳末道歉，“我看错了还不行吗！”

  顾以灼为了讨阳末高兴，一连做了几个傻样的鬼脸，在第一个鬼脸一出来的时候，阳末绷不住了。

  阳末看着笑到不能自己的顾以灼，他边笑边道歉的表情真的是不敢恭维，再加上他为了找个借口安慰自己还说“看错了”这种自己的谎话，阳末本来就没有生气，只不过是有些丢脸而已。

  阳末看着顾以灼笑得眼角的褶子都露出来的脸，一时间觉得他有些憨态可掬，与平时的反差太大，所以阳末也忍俊不禁的扶额偷笑。

  两人从赛车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距他们从学校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其实顾以灼也就开了那么两三圈，主要是阳末第一次玩就上瘾了，手痒多开了几圈。

  晚上9点的垃圾街依旧热闹非凡，可以说现在这个时间是垃圾街最杂乱的一个时间，这里最多的，就是学生。

  学生白天的时候需要上课，晚上的时候需要上晚自习，所以一般现在是他们下课的时间，大多数有时间的人都会来此逛逛，这里物价不贵，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俊男靓女，所以垃圾街中不管哪家店的生意都异常火爆。

  阳末和顾以灼沿着右边往学校的路走，路上隔一段就有一连串的店铺，尤其是烧烤店和大排档。其他的阳末也就只是看风景般的看了一眼便走了，只有一家店吸引了阳末的注意。

  准确的来说，是那酒店贴在门口的红色纸片上面赫然写着用黑色马克笔写两个大字“招工”简单粗暴。再往里一看，人满为患，旁边的店铺与这家的烧烤店比起来就显得清冷许多。

  阳末发现他不仅仅是做烧烤，连福鼎肉片、小炒、煎饼果子都应有尽有，老板会的东西很多很杂，难怪这家店会有这么多人了。

  顾以灼看阳末停下了脚步并看向了一旁生意红火的烧烤店，以为他是嘴馋了想吃。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拉过阳末快步的离开了。

  “别看了，看了你也不能吃，自己什么毛病不清楚吗，在你的胃还没养好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吃的！”顾以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阳末，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等走出几十米的时候，顾以灼才松开了阳末的手腕，仔细一看阳末的手腕，可以发现它现在微微充血，可见顾以灼刚才有多用力。

  阳末没有把顾以灼说的话放在心上，他也没有告诉顾以灼他误会了，只是一声不吭的把刚才那家烧烤店写在门口的联系电话背了下来，并记下了那家烧烤店的位置。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的话啊！”

  顾以灼怒气冲冲的说完那一番话后，就盯着阳末，想听到他跟自己保证不会吃那些垃圾食品，不过他等了好一会，别说是保证了，阳末连个头都不点，一副没有听他说话的样子让顾以灼有些恼火，心想他不回答是想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去吃，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顾以灼心里的那股火就烧到脑子那一块了，想到阳末这样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会事，都这样了还嘴馋，顾以灼就气的肝疼。

  其实就算顾以灼不说，阳末也不会去碰这些只要吃一点就能让他进医院的东西，胃疼的感觉他比谁都深有体会，先不说他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算他想死，也绝对不会用这么痛的方式来了解生命的。

  顾以灼和阳末十年的感情，他比谁都要了解阳末的性格，他知道阳末是不会拿身体开玩笑，不过在这个时候，顾以灼已经被对阳末的担心冲昏了头脑，连阳末是什么样的人都忘了。

  “知道了。”阳末被顾以灼逼问到不耐烦，终于皱着眉头答应了他不会吃这些东西。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顾以灼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好了啊，以后你要是偷吃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阳末：“......打断谁的腿？”

  “我的...我的。”顾以灼颤颤悠悠地说道。

  一只小猫从阳末脚边跑过，阳末像是在做什么决定，缓缓停下脚步，双手紧握成拳，神情也尽显纠结之色，似乎什么要脱口而出。

  “顾以灼，如果我说那一年我没有回来是意外啊，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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