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6章
组织部按着李辉的授意,连着举办副科级以上干部学习。底下人越学牢骚却越多。按照韩云辉讲,现在不单单是水利局和旅游局的事,连自己都收到了不知名的短信,议论县委是无视群众意见,强行提拔。温言奇和韩云辉在常委会上的言语,添油加醋的也传了出去,说是温言奇在会上拍了桌子,和李辉直接杠上了,什么“书记歪门邪道,县长一身正气”!
听韩云辉这样说,温言奇猛然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可控制。原本是何文越管不住嘴,莫名的给温言奇扣了顶帽子。李辉已经在会上有了反映。现在什么时代?乱表态的帽子扣了,冷处理也就罢了,“一身正气”的帽子怎么扣得了?如此议论,岂不是把温言奇放在火上烤?
现在的事情没有秘密可言,温言奇能听的多少,李辉必然能听的多少,这以后还怎么相处?
这几天闲话听的越多,温言奇越觉得烦躁。
曹月玲在主席台上,拿着稿子念,底下就一开始就交头接耳,后面直接变成了嘈杂不堪,丝毫没有会场秩序,几场轮训和闹着玩似得,完全没有章法。
曹月玲批评几句就好些,转瞬又混乱不堪,她索性不管,只念自己的稿子,谁走谁的过场……
马宁波推开温言奇办公室的门,看着温言奇,摇了摇头,说了声,“复杂……”
温言奇生了闷气,却不知说什么好,也叹了口气。
现在早已不是夸赞人的社会,尤其是官场上,越有人夸你,你越会觉得被动。更何况温言奇也没有那么崇高,只是觉得有问题了应该搞清楚问题,这几个被提拔的干部干干净净才好。哪怕自己没有投票。
如今马宁波只是说了句复杂,就不再说话,怕是比自己知道的更多。
马宁波坐了,掏出烟点上,一口接一口的吸。
半晌,喃喃自语道:“这组织部也是,就是落实领导指示快,也得分个什么时候吧……就不能等公示完?学习么,什么时候都可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搞,把人当傻子”!
会场上的情况时不时的也传到了温言奇的耳朵里。国人历来都是怕官的,小官怕大官更是千古定律。曹月玲是组织部长,又兼的县委常委,副县级以下都管得了,现在却偏偏管不住个会场秩序,岂非怪事?
听说李辉也出席了几次,而且还义正言辞的讲了很长时间,讲到激动处甚至拍了桌子,薛宗誉说会场鸦雀无声。温言奇愈发觉得有问题,曹月玲讲的时候乱,李辉讲的时候不乱,这就说明干部对县委的做法是抵触的,甚至不以为然,只是因为李辉是县委书记,当面惹不得而已。
温言奇历来不喜欢“学习”,这样的问题通过所谓的学习就能解决岂不是痴人说梦?李辉不知怎么搞的,偏就相信如今还能洗脑处理问题!追根溯源的事不搞清楚,生拉硬拽怎么能行?
温言奇推开了桌子,靠在椅子上发愣。
“李辉书记那里怎么说”?
马宁波看了看温言奇,又摇了摇头,“给曹月玲拍了几次桌子了,问怎么管的干部……”
“没给你拍”?
马宁波苦笑道:“能不拍吗?我看着手都疼!。曹月玲的组织部,我直管的干部,都是一个槽里吃食的”。
“谣言这个东西,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不理会,冷处理。你说现在这个情况,我们那里刚刚开完常委会,风声就传了出来,这个时候再整学习,不是霸王硬上弓是什么”?
“这公示期也就一两天了,到时候任还是不任”?
温言奇说:“我说宁波,这个事在我看来就没这么复杂,有没有问题,调查清楚不就完了?有问题了就没有任的道理,没问题了还人家清白。何必搞的这么含混不清”?
马宁波又续上一根烟,“查也是查了的,但几年的事情,这一时半会说得清吗?现在那边咬着一股劲,就认为县委不能被谣言胁迫,这种情况下,所谓的调查,能查出个什么来”?
“而且……哎,算了,不说了”。
温言奇道:“有什么说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
马宁波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犹豫着,还是开了口,“我怎么看,那边对你很有意见?”
温言奇知道,马宁波的那边只能是李辉。人有些时候就是有些可笑,明明对所谓的谣言很生气,却又有选择的相信一些流言。从造谣生事的角度来讲,温言奇不也是谣言的受害者?如今李辉却对自己有了意见,这到哪里说理去?
温言奇不知道该怎么接马宁波的话,李辉不知自己,马宁波还不清楚自己?这里用不着解释。
马宁波见温言奇并不说话,又打了圆场,“嗨!说来说去都是造谣中伤”!
温言奇咧了咧嘴:“造谣自然不讲成本,被造谣的却要买单了……”。
像是说给马宁波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李辉出人意料的强势。不管怎么议论,公示完,该任命的居然也就任命了下去。听说县委那边又接连对几个新任干部的委办局进行了调研。李辉对几个局的班子成员措辞严厉的强调了些端正态度之类的话语,看似风波逐渐平息了些。
薛宗誉看着温言奇的心情,时不时的将这些消息反馈到温言奇耳朵中,温言奇听见了,并不接话,但也不阻止。温言奇有时竟觉得薛宗誉的办公室主任怕是比自己还合格些。和他比起来,温言奇的办公室主任就坐的高了些,基本听不到其他消息,就算是听到了,也不知道是几手的消息。薛宗誉就不一样,虽说是政府办的主任,消息渠道却不局限政府系统,唯一的缺点是不会过滤,听到什么,一股脑的都会告诉温言奇。
按照薛宗誉的说法,李辉的形象已经变成一个霸气十足的领导者。而温言奇则成了部分干部的代言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哼……温言奇鼻子里冒出一股气来。
“县长,按照这个进度,不到三个月就会完工!”,工地上雷轰轰的,岳长河只好扯着嗓子对温言奇说。
温言奇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岳长河说,但仍是猜占的多些。
几人从山上下来,进了村子,才算静了些,可脑子里还是嗡嗡的响。温言奇揉了揉耳朵,搓了搓脸,转身对岳长河说:“主要还是要放到村舍道路,房屋的改造上来,建设速度是一个方面,质量同样得抓紧。泉林乡是建设地,岳书记你们脱不开责任,但交通局、水利局同样得加派人手,确保质量不出问题”。
曾学斌、何文越纷纷表态。薛宗誉对曾学斌玩笑道:“按我说,你就住在这”。
曾学斌拍了拍胸脯说:“那没问题,县长放心!”。
自打上次去温言奇办公室,何文越就再也没有出现,今天政府办通知温言奇调研,本要求分管副职陪同即可,但曾学斌和何文越却主动来了。
温言奇看得出何文越有些尴尬,几次想凑到自己身边说话,可温言奇每次都岔开话题,故意说些工程上的事情。
关于温言奇的表态,都说是何文越起的头,但事已至此,谁先说的,怎么说的,温言奇觉得无所谓了。就算是何文越不说,对于几个局的问题,也应该搞清楚,只不过这么一搞,把温言奇架了起来,没有转圜的余地。
见曾学斌打了包票,温言奇这才露了笑脸,“住在这里,不是给岳书记找麻烦?但事情还是要重视起来,你们的事情也不少,回去后各自安排一下,派分管的人来就行,有什么问题了,长河也好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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