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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鸡肥毛长


田根生嗨嗨一笑,听他娓娓道来,“陈主任,可知您这陈字在闽南语里读什么音?”见陈友明直摇头,他继续科普,“到网上一查就知道读‘TAN’,对了我老田的田古音也是这样读,都知道闽南话是中原古音活化石。这就好理解了,陈和田同源都是舜的后代,而且陈的本意就有山腰之田的含义,二者原先是互通使用,后来在长期进化过程中逐渐分开各自表达了,但是两家修谱都能追溯到田氏代齐那里,司马迁写的《史记》介绍田氏始祖田完就命名《陈敬仲完世家》,这么一说能理解我说的并非虚言假话了?”

  照这么一说陈友明还觉得很有道理,没毛病啊,看来和老田这本家一时半会跑不掉了,于是端起饮料敬他,“那就敬哥哥一杯,没想到处处是学问啊,下次回去问问老陈,我们的家谱是不是怎么个套路?”

  田根生乐了,“必须的,只要是颍川郡陈氏都是同源,来来,日后咱兄弟要多走动啊,老话说再亲的关系不走动也会淡了,更何况咱兄弟祖上分开都两千年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其他三个听得也不胜唏嘘,“原来二位还有如此深厚的渊源啊,难得难得啊,也难为了田总的一番苦心,来来大家一起走一个,就当为了陈主任寻到一个失散多年的本家兄弟庆贺庆贺。”

  那还不?

  老田也来事,起来大声喊道,“小张,再拿两瓶来,今天高兴,找到我亲兄弟了。”

  陈友明都无语了,我是被什么打败了,厚厚的城墙吗?

  酒足菜饱,四人和老田告别,老田还一脸猥琐,“要不要去吉祥如意敬一下?”

  陈友明赶紧摆手,都拒绝了哪里好意思再厚脸皮凑上去,当嵇局长去结账,人家老田拉着脸说这是打他脸瓜子吗?要啥钱啊?

  老田还周到考虑了安排一个代驾把四人送回党校,当下车后那代驾趁其他三个不留意还拉着陈友明说话,“我们田总说了,只要您喜欢酒店里美女服务员随便挑。”

  陈友明满脸郁闷,这哪跟哪啊?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参加开学典礼呢,不送了。

  冬天冷,这筒子楼宿舍里没有独立卫生间,一身的烟酒饭菜味,都是有身份的人如何随便就睡下了,夏四海看看大伙就建议了,还是找个大澡堂去泡泡吧。

  鲁中阳提出不同意见,还是打点热水简单洗洗吧,这么晚了,如果来查房那就惨了,第一天就夜不归宿,回头被记在档案里那可不值得。

  这么一讲本来蠢蠢欲动的男人们都偃旗息鼓只好认命,好在党校的锅炉房里热水管够,四个人去一瞧,还不如直接到那里开搞,陈友明身子弱不敢受凉就遗憾放弃,他慢腾腾走过去用两热水瓶打来,就在宿舍里把头发洗洗,再打开空调暖和了脱去衣物擦擦身子,换了干净的内衣就上床躺着,接着开始回复电话和短信,在酒店里若干电话打进来,他都统一设置成振动,还发信息打招呼说等闲了再回过去。

  都是家里人和女朋友们,笪定光柳海涛等人,卿国文的电话当场接听的,他关心了上午报名的事又叮嘱几声挂了。电话里老妈老姐都是满满的关爱和要求,穿暖吃好不能激烈运动有事找组织,女朋友们异口同声说可要好好学习认真改造不能偷懒更不可以勾三搭四,笪定光吐露那曹美芳整天到处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而且私生活实在不想多言,柳海涛急切的表达着思念主任的拳拳之心和殷殷之情,没把陈主任吃下的饭菜听了吐出来。

  贺鹏打电话过来问问那个谁怎么处置的,陈友明来一句不要管了,一切没问题,那几个干活的也送到西疆去种地了,两年内回不来的。他还说那个王国中不错要不要直接提了当所长,张厚德调县局当副局长了,城关所有空位置了。

  我说你有病吗?你们公安的人事跟我有叼毛关系啊,以后不要再提,否则我跟你急,一整天不嫌烦吗?陈友明怒掐电话。

  没一会三个中年副科抖哆嗦嗦跑回来,嘴里丝丝哈哈喊冷死了,一进屋抓紧脱下羽绒服就钻进被窝。“陈主任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在里面洗的是爽了,可出门把人冻坏了。”嵇浩辰没忘恭维一下陈友明。其他二人纷纷表示“俺也一样!”

  一开始尽是那三个拖着陈友明侃大山,全然忘了人家陈主任还是个大病初愈者,好在五粮液的后劲渐渐上来,三个人先后打起呼噜睡着了,这可把没喝酒的陈友明累着了,那是此起彼伏犹如钱塘江多层浪潮滚滚而来,重峦叠嶂高潮迭起,一直到凌晨一点多他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党校“春季科级干部进修班”开学典礼在大礼堂按期举行,本来说好的市委常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部长兼党校校长曹彪要来,不巧有重要活动参加就错过,现场就来了组织部副部长给大家讲讲顺便象征性动员一下就结束散场。

  陈友明感觉蛮好,不要自己强忍着腰酸背痛坐那听台上领导们的长篇大论,是个非常友好的典礼。

  整个进修班足足有五十八人,快到一般大学的小班人数的双倍了,没办法啊这种机会每年是僧多粥少,各路神仙纷纷出马给自己的关系户要名额,陈友明这个名额是自己用什么换来的,只有他本人最清楚,就算卿国文和赵天宁也未必知道全部,在黄外也没成成文文上过课,这回好了可以到阶梯教室里感受一下那种氛围了。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等一上课才知道什么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全班只有他才二十多点的年纪,大部分同学不管男女都是工作多年的老油子,精力和注意力放在那也别为难他们了,都三十四十多年纪的人已经度过那个青葱岁月,如今来这里愿意听讲台上白发苍苍的老教授讲课,不是因为他们多么爱学习想学习,而是不得不来不能不来,没有党校的进修经历和毕业证书凭啥让领导们答应给你压担子呢?

  陈友明出去三年多,荒废了正规的课程,至于使枪弄棒擒拿格斗开飞机驾坦克攀山越岭练外语那是专业技能培训,不是正儿八经的系统学习,只有在这里上面有个老教授在授业传道解惑才能算作正宗有光明的学业,可以记在档案里大大方方公告于世。

  “不学不知道”,知识可以改变命运,陈主任默默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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