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妙手回不了春
“为什么最近这里会有这么多动物？”
“不知道……”
莉莉丝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一群撒欢的动物，这显而易见的是相当异常的现象，因为有墨菲斯托在附近，大部分的生物包括魔物在内，都是老远就绕道走的。
而且更明显的，这里按地理来说算温带地区，到底是哪来的北地才有的雪原象？！
“而且更特别的是……”
莉莉丝眼抽抽的，看着几头特定的魔物——那些魔物没什么稀奇的，就是随处可见的那一类。
如果没有身上长出来的魔力结晶的话。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动物是哪头龙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吧……但为什么身上会有魔晶症！”
那种如出一辙的，因为魔力过多，突破体表生长至外的症状正与莉莉丝一模一样！
这些自然就是墨菲斯托自己手搓的动物朋友。
像是直接把泥土等物质转化为生物的肉体，如果只是小鸟或是猫猫狗狗这种单个的。体量也小的那还好，但是一旦大了起来，那就麻烦的多。
因为越到了后面，如果只是单纯的体积巨大，那也还好，无非只是出力质量问题，但是体内那更加复杂的生物系统才是麻烦所在。
同等体积之下，一条草履虫和人类对比当然是人类要复杂的多，稍有一个不慎，就会在扫描或是解压的过程里面出点小意外……
一些掉san的东西已经提前被墨菲斯托处理掉了，剩下这些都是能看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一堆长着结晶的，那原因也很简单，墨菲斯托塑造这些生命之前，偶然间又把莉莉丝扫描了一遍。
毕竟这是能量场张开的被动，自己也没办法，不过在如今三种模板的叠加之下，墨菲斯托看到了更多东西。
怎么说呢……他第一眼还以为看到了同类的结晶生物，以前自己见识过肾结石，肺结石，但头一次见细胞结石。
魔力在某种性质的影响下，并未排出体外或是加入能量循环，反而呈现固态凝结沉淀在体内，日月堆积，最后才形成了结晶。
这些结晶甚至直接融入肉体，其中的部分甚至已经取代了某些器官的作用，与本身的神经系统更是紧密相连，也正是因为如此，莉莉丝才会对自己的病毫无办法。
不然别说只是区区的结石这种小毛病，到达黄金级的强者，只要在保持大脑这个重要部分完好的前提下，甚至把全身换一遍都行！
但目前的病症甚至已经侵入了莉莉丝大脑，此前都是尽量的减缓自身与外魔力循环，来延缓病症。
莉莉丝曾经一度努力，突破到殿堂，就是希望自己有能力亲手解决这种病……结果命运开的玩笑太过恶劣，自身的领域反而这么告诉她：
你醒啦！你好，以后你一辈子都要和这种病绑一起啦！
你妈（哔——
甚至贝拉用纳米机械渗透入血液之中，帮助莉莉丝透析也没法治，因为这种病甚至和她自身的法则绑在一起。
最多吊着不死，但寿命也不会很长，莉莉丝原先的预计寿命大概还剩十几年，有贝拉帮助大概延长一倍左右。
墨菲斯托对于光暗力量的摸索算是踏出了一小步，首先只是把灵魂附近那块灰白部分塞进去，虽然能让生命动起来，不过那终究也只是按着概定程序运作的机器人无异的东西。
虽然可以做出各种行为，但那种现象只是在记忆的数据库中检索，然后做出了最接近现在情况的应对，就是这样而已。
“这种力量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挺厉害的样子……和时间有关。”
这股力量关乎到时间，而光与暗的区分，只是以‘现在’作为基点显示出来的而已，生物之内的光与暗可以相互转换，但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缓慢而坚定着朝着暗转换。
而光如果全部转换为暗的话，那么结果也只有一个，就是生物已经宣告了生命终结，不过也别搞错其中的因果关系，就墨菲斯托观察到的，光的熄灭只是生命死去的一种体现，并不直接等于生命。
至于光暗之间的波动，也挺好理解，事实上把这玩意儿当成每个人现在状况剩余的寿命就好，假如一个人还有五十年可活，但中途因为锻炼身体，晚年也精神好，寿命就可能延长，光会增长。
如果半路被车撞死转生异世界，这种没法确定的因素，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哪怕是墨菲斯托把大把的光或暗塞进去，也不会对原本的寿命等因素造成影响。
墨菲斯托猜测，自己给尸体重新注入光，复刻了对方生前那段光中的记忆，勉强制造了一种让对方认为自己还活着的现象。
光一旦消耗完毕，就自然的生命走到尽头老去，听起来挺唯心的，不过考虑到这里是异世界，勉强接受。
根据这种现象，按照时间等比例换算一下，他就能看到别人剩余的寿命。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在墨菲斯托范围，这种现象就变得混乱起来了，变得琢磨不定，得稍微离远一点，或是墨菲斯托完全无视才可以看到。
按这样的现象来理解的话，就是墨菲斯托本身的行为，会对它们的生命造成严重影响，严重到光与暗的比例换算直接混乱。
而且还有个挺好玩的现象，就是他盯着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灵魂光点和旁边的光暗，然后再有意识的让自己升起：“以一己之力打倒tmd整个世界！”
这样子的想法。
然后就像下雨天那样，一大片的全熄灭了，全部混在一起。
直到确保自己完全放弃了这种想法之后，才能再次看到。
所以墨菲斯托又转过头，看了看莉莉丝剩的时间……
然后就看到了一大团乌云，部分别人的暗的分量也就数十或上百年，也只有一个拳头或是篮球那么大！
光更是微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旁边的贝拉都有分量，话说这货不是ai吗？哪来的寿命灵魂？
“卧槽……这不撑死就二十年内就嗝屁了吗，这么短命吗？”
察觉到这个结果之后，墨菲斯托在一瞬间，连莉莉丝都没有察觉到的那一刹那，就用电磁力上上下下做了个全身体检。
他很确信，这并不是自然老死，那种细胞活性没有一点衰老现象，一定有什么外在因素。
然后就发现了那种奇怪的结晶症状，所以墨菲斯托又按照那种细胞现象特地创造了一种同样带有这种症状的生物，想要试着治好，就当提前练手。
不是什么基因突变之类的问题，就是魔力太多，沉淀在一块导致的，反正自己魔力管够，多拿几个实验一下。
“所以这些大批的带有魔晶症的动物……是这头龙，随便拿了点泥土树木，然后直接创造出来的？”
“是转换……创造这个词更接近无中生有，其实也挺好理解的，不过是在微观层面上改变分子结构……”
莉莉丝觉得越发离谱，贝拉却觉得完全可以接受，并且在旁边逼逼赖赖的科普。
莉莉丝作为纯纯的异世界土着，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与人类之外的两个东西之间。差距极大的认知。
什么叫不过？
这可不是什么分身傀儡，是真正意义上只要配件齐全，除了本质灵魂之外，完全称得上是生命的存在。
甚至按旁边的贝拉的说法，这只龙甚至可以任意将所有可以解构的物质再次重塑，这种力量莉莉丝光是想一下就有点头皮发麻。
“别跟我扯这些……你应该知道点什么吧！那些有魔晶症的动物是怎么回事，贝拉。”
“好吧……我是内鬼没错，我只是偷偷的毛了你一点细胞，然后给你做了一套理论上能够完全治愈你的疗程！”
“这可是我熬了三天的夜才搞出来的……快夸我！”
莉莉丝的情况对于贝拉而言再清楚不过了，和墨菲斯托简直一拍即合，墨菲斯托也怕这么直接下手会不会搞出点岔子。
所以贝拉这几天已经偷偷摸摸的把莉莉丝的身体数据分析个遍，每一个dna片段都被拆出来仔细看过，模拟出了理论上莉莉丝正常发育的细胞。
这两人已经在私下偷偷摸摸搞过了许多莉莉丝同款克隆人，经验绝对丰富。
“……”
“真的？”
莉莉丝感觉恍惚了一下，然后看着这一人一龙。
一想到多年，跟随自己的病症，竟然真的有很大概率可以解除，一时甚至有点发呆，不太相信。
还有些感动……然后很快这点泪水也被这两货平时代表先给踢开，第一时间反应就是怀疑。
“保证是真的……反正你试试，肯定死不了，只要你灵魂还在，我们就能给你塞回去！”
这点绝对是真的，大不了启动莉莉丝克隆人二号，然后让墨菲斯托把灵魂塞回去，这一套流程下来就没有活不了的。
“……呼，好吧，信你们一回。”
躺在一个一人等高的舱室里，莉莉丝闭上了眼睛。
贝拉在旁边观察肩辅助，墨菲斯托张开能量场，隔绝了这里可能想要逃逸出去的物质，然后经过先前的演练，已经熟练无比的磁场转动，猛然发动！
“磁场转动……细胞重组呀！”
“你便给我活过来罢！！！”
莉莉丝走得很安详，
眼睛一睁一闭，身体内的结晶化细胞就瞬间被拆散为了基本粒子，并被牢牢约束在能量场中，随后便是再次重组。
莉莉丝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灵魂在这种情况下感觉到了一个无比宏大的意志，正注视着自己，没有任何压力，只是由衷的感觉到宏伟和高大。
就好像蝼蚁不会因为群山的雄壮而颤抖，祂似乎注视着另一个地方，全然没有注意这一渺小的光点。
她下意识从嘴中吐出一个前所未闻的音节：
“godz……”
“成功了！”
“……唉？！”
莉莉丝猛然张开一对眼睛，感觉身体好像有了一点不同。
……一对眼睛？
她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这一点，自己的一只眼睛早已结晶化，平时的视野中只看得到元素和魔力，现在却感觉清晰可见。
“呼……哈，不痛。”
大口呼吸也没有那种隐隐约约的痛觉了，一侧的脑袋上也轻了很多，全身肢体没那么僵硬了！
“真的……好了？”
“我就知道！怎么样……啊！”
贝拉欢快的跑上去，轻轻拍了拍莉莉丝的肩膀，然后这么一拍，莉莉丝却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怎么回事！！！”
“唔……！”
莉莉丝浑身抽搐，疼痛开始由心口向四周弥漫，但是除了单纯的疼痛之外，脸上更是难看。
贝拉的调整真的很有用，全身上下任何的小毛病都被修正了，说是重获新生一点不为过……但是现在自己那该死的法则正在作祟。
领域中聚合的一面，正在疯狂的向莉莉丝周围汇聚魔力，这次更是直接在心脏内部结晶化，猛然让莉莉丝受到极大的创伤。
这并不是别的问题，而是莉莉丝自己的法则问题，贝拉哪怕是修正了一部分基因也没有避免。
以往的魔晶症患者大多都英年早逝，只有莉莉丝硬是顶着这种病症的折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修炼至黄金，然后领悟法则，然后才能延续自己的生命。
但是以往的救命稻草，现在却压在了莉莉丝这只骆驼上，法则上的问题，可要比单纯的细胞基因上的要难得多。
意识这个问题的莉莉丝，再一次回归了那张阴沉脸，刚刚的损伤已经被墨菲斯托及时修复，不过这也只是缓兵之计。
“……抱歉，让我静静吧。”
“……”
贝拉也在旁边蹲下身子，把脸埋在大腿间，低下头去默不作声，本来还想着跑上去说些安慰的话，但是怎样都不敢。
一辈子待在黑暗里面没什么可怕的——如果从没见过光，希望之后的绝望，比单纯的绝望更加深刻。
莉莉丝也知道不应该这样，但就是忍不住……自己想要静静。
“这下有点难搞……”
墨菲斯托有点麻爪，自己一发细胞重组下去是好了没错，但是转眼间细胞又开始结晶化了，在一瞬间也意识到了这好像是对方自己的某些因素问题。
如果是身体上的原因，细胞重组，基因编纂都可以解决，如果是有人的问题，那他大可上去一拳打死，但是触及到一些墨菲斯托挺难懂的东西，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望着远去的莉莉丝，然后在墨菲斯托眼中，那些结晶又开始快速生长，然后又回到了莉莉丝原初被法则固定的样子。
头顶上仍然是一片乌云盖顶，只有一丝丝的光芒仍在坚挺。
之前有自己压着是可以治好没错，但自己也不可能时刻跟在身边当一个大号血包，墨菲斯托很不愿意，自己难得的朋友就这么没了。
“等等……”
“时刻跟着？”
贝拉还在把头埋在腿里，隐隐约约间几乎要哭出声，直到背后被戳了一下。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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