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纵使我一手需(全文背诵
鉴定这是幻境的艾琳又买了几本书,又拿了一大打无人问津的旧报纸回去,打算好好的把这见鬼的幻境给捋一捋。
因为描写的东西实在是重量级到有够离谱,那些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以及已经发生过的噩梦以及灾祸,几乎连个苗头都看不到。
乃至于是精灵族,龙族以及现如今的圣光教会。也与之前自己知道的那些个重量级完全不同,因为曾经的这三大种族势力,每一次与之相见几乎都是不太友好的情况——所有人都是敌人。
原先的精灵族早已覆灭,剩下的也就只有不断腐朽,又不断新生的从扭曲的森林中踏出的怪物,所有的龙族彻底化作无序的狂龙,遵循着新生的始祖龙魔之名,去杀戮一切。
最后的圣光教会本质上已经是深渊的爪牙和最大的邪教,那仅仅是要面对那接连不断的生产白布的非人怪物追杀,而且拜他们和法瑞斯帝国所赐,几乎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的通缉令。
自己是异端,是邪神神眷,是灾祸之象征,可以是任何负面名词的代指……所以自然也不会是勇者。
然后在这个环境之中,那曾经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北地曾经只发生了一次大规模暴动的魔物兽潮,不过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造成什么伤亡,就平息下去了。
精灵族慢慢踏出摇篮的故乡,开始向各国派出使节和留学生,甚至是精灵女皇代表精灵族与龙族金龙建交,昔日的狂龙之灾早就在几十年之前熄灭。
圣光教会……那个无论看了多少次都想让自己撕碎蹂躏的老脸艾尔菲多已经在前些日子的圣光祭典之中安详的去世,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光中,然后晨曦派圣女上位,开始大规模铲除教会内的蛀虫以及潜在深渊教会分子。
……至于魔族那边,已经彻底的在十多年前的黑龙神明降下的审判之中灭绝大部分,在最近几年已经被宣布该祸害已经彻底灭绝。
遗留的领地成为各国争相开拓的宝地,之后的信奉黑龙的教会与圣光教会和平统一信仰,最后一位三相之神归位,同时宣布所有深渊教会皆在光之神的审判之下全部灭绝。
帕瑞特恩帝国在科研天才二公主的带领之下蒸蒸日上,并且产出大量极为先进的魔能电子产品,现在正打算把基站和铁路修到北地来……
看完之后,勇者只觉得这是自己进了幻境也写不出来的野史,美好的有点过分,那些曾经所有的噩梦全都死的不明不白,被机械降神一波打死。
相比起自己曾经认知的世界,这里美好的简直像是天堂——虽然明面上大陆,各国仍然有不少摩擦和各类问题,但是相比之前世界一股药丸的样子,这里确实能算是天堂。
因为无论再怎么乱,也仍然保持着相对和平,并且所有人都有着能够活下去的未来,那些自己曾经认知到的所有重大威胁,在这几十年间全部消失。
勇者先是在旅店开了间单人房,然后用据说是这里新鲜进货的魔能热水器和喷头,浴缸,洗了一次久违的热水澡。
然后把最后之剑放在床边,一点一点的阅读就这几十年之前到现在的大概历史——有点熟悉,但是更多的是陌生,虽然像是同一个世界,但历史简直像是在某一天从火车一路进化成了星际战舰,然后开始不讲道理的狂飙。
很多事情可以说根本就没什么逻辑可言,虽然现实历史本身也不需要那种东西,但是艾琳仍然能从一点只言片语和方方面面看出……这似乎一切都是真的。
“这可能是一个真的世界,这并不是幻觉,又或者说……”
“有幻觉的,一直是我自己?”
勇者拿起了放在床边,一路跟随自己至今的最后之剑……从北地的晨曦圣殿中拔出的,据说同样被誉为是圣剑的第二把剑,就从外表来看,这把剑相当的朴素。
外表灰黑,也没什么雕琢和纹路,甚至有些地方略显粗糙,浑身包括护手和剑刃在内仿佛本为一体,像是雕刻师从岩石中雕去取出。
不过这把剑并没有神话中另一把圣剑那样以无与伦比的力量,正面去战胜各类邪魔的资本,仅仅就只是将敌我双方的效果无效化,然后再去以弱小之躯,挑战那些即使这样仍然强大的敌人。
剑的本身也并没有多么坚固,已经不止一次的折断,不过每一次在睡觉之后总能重新恢复成原初的样貌。
不过那剑刃仍然能映的到她自己的脸——洗了一遍之后,一头垂落至肩头的蓬松灿金发,虽然主人根本没心思打理,但也只是略显粗糙。
面孔之上有着明显的一道划过眼睛的坚㾗,这是艾琳从刑场逃出来遇到强盗的时候,死里逃生的证明,代价是一只眼睛,而像这样的伤疤在身体上还有很多。
但想必最为震惊的一定是整体的面孔……虽然无论从眼睛还是气质来看,都已经是历遍风霜,被压的快喘不过气的丧家之犬,但是那略显消瘦的面孔之上,仍然能看得到稚嫩的神色。
说起来,哪怕是自己昏迷之前,自己算上穿越前的年龄,好像也就快十九岁左右吧?
“为什么会是我?”
“凭什么会是我……”
不知道第多少遍的这样问着自己,她最终选择把剑收入鞘中,然后开始擦拭自己的盔甲,好像才刚刚显露出来的一丝迷茫又被掩盖了回去。
她心中已经决定,在这座城补给一下,就继续走,前往大陆内陆,南部,乃至是魔族领地……自己都要去看看才行。
这里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的世界?就算是走到现在,艾琳也不会立刻给出答案,她还得要继续上路,仍然不能把剑轻易放下。
因为那不知多少暗中盯着自己的豺狼,如果还存在的话,肯定会直接冲上来把自己撕碎。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仅仅只是片刻的安宁,就能让她放弃那些过往,放弃所有给自己的托付的话,那么作为勇者,她早在之前就不会把剑拔出来。
她抬头看向床柜旁边的镜子,神色仍然与刚刚苏醒时的别无二致。
伤痕与血污,自始至终都没有彻底的去掉。
而墨菲斯托则挠了挠头。
上下左右,从超越了三百六十度的各种视野之上观看,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能够进自己宇宙的家伙,百思不得其解。
“为啥就你能进来?明明你也不是第三层的完全啊,而且好像本身宇宙底层规则逻辑对你有点反应……这可真是有趣。”
那可是自己开辟的宇宙,就算是多了几个基本粒子,自己都能察觉得到,更别说直接多了那么大个活生生的人了。
明明灵魂没有什么特殊性,并非完全层次,本身就好像只是单纯的与世界亲和度比较高,不过就这一点其实也不是单独个例。他自己,还有不少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这种性质。
对方唯一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墨菲斯托在对方进来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世界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然后简单的感知一下之后,就是发现少了一个灵魂之后,又迅速的多了一个。
并且原先的基础的一模一样,换句话来说这两压根可能就是同一个人的灵魂,但是在一瞬间之内……应该还达不到同时存在两个灵魂的时候,两者分别就消失以及出现。
不对,或者说两者应该同时在进入了消失与存在的坍塌态,然后迅速的被确定为了存在,所以这个灵魂连带的整个人都一同的在世界之内出现。
这一点似乎是超越了宇宙本身的某种奇特机制,难不成是什么所谓的平行世界的同一物不可同时存在于一个宇宙或者世界?那好像也不太对。
“因为这人根本就不是啥平行世界来的,说起来这也太奇妙了。”
墨菲斯托转头望去,以他的视角而言,他看到了更多不同的东西,首先就是原先如同二维平面模型一般的宇宙……是从一层层帷幕一般的奇特之景。
如果说把整个宇宙比作一张薄,到根本就没有或者无限缩小的纸张的话,那么整一条世界线,或者所谓的过去,未来,这是叠加起来的一整条三维柱形——
这里指的是货真价实的存在于过去未来的时间和本身宇宙,而不是原本那一个谁都能够拿来玩两下的时间,真正的过去未来与时间概念意义上的是完全不同的事物,其中的差别不光只是根本不能一概而论。
而墨菲斯托目前认知到了决定此等差距的还有一个关键要素……就是存在,或者说决定了存在本身的某种东西。
这个东西不太好说是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下面的那一个灵魂,但是从对方出现的那一刻起,墨菲斯托就出手了。
他探出手来,然后手动的阻隔,并拨开了这叠三维柱形的中间与自己宇宙接触的那一部分……或者这东西到底应该叫时间线还是世界线,其实都没有所谓,大抵的就是某种过去到未来的抽象概念化。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则是因为本世界乃是未来,仅仅只是未来的光影,正在被过去还有现在所压迫,坍塌……因为这是他所开辟的宇宙,它的平面并不能与先前所有的过去以及现在时间线一概而论。
说起来其实相当的抽象:
如果把“过去”确定为了已经发生,并且锚达了的过去真正的现实的话,那么“未来”就是尚且虚无缥缈,没有真正的发生,仅仅就只是剧本或者是影子之类的东西。
既然是不存在真实之物,想要化虚为实,那么自然需要经过一道名为“现在”的工序,“现在”会由着“过去”不断的向“未来”坍塌,并且将所有的“未来”坍塌为确定的“过去”。
“现在”并还是确切的某个时刻,而是处于两者交界之间抽象化概念的描述,或许从来没有“现在”,只有“过去”和“未来”。
在他看来,原理其实也如此简单,一个简单沿着时间推进的线性过程,就像是早古年间播放电影的胶卷一样,只有确切播放出来的内容才能被观众所记住。
至于没有播出的影片,无论是看了多久的预告片,那也仅仅只是一个预告,并非真实电影内容,只有观众看过,并且由现在决定之后才会成为真正的电影内容。
而这个灵魂或许就是那个决定与此的观众,但也可能并不简单,这仍然只可能是冰山一角。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则是因为播放影片的过程出现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错乱——有人把影片中间的一段过程给剪掉,然后塞入了自己的东西。
这里指的就是他本身重新开辟宇宙,出现了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于其中的一环。
也就是说,原先宇宙的终焉毁灭本来就是既定剧本中的一环,是超出那更加之上的抽象的三维支线的决定,这个决定或许是由比现在的未来更遥远的未来所决定的。
就像是播放一部既定的影片,观众们已经看完了“过去”,“现在”的内容理所应当的就是“未来”,而“现在”在“过去”的推进之下缓缓的移动到了“未来”的时候,因为下一环的“未来”根本就不能与下下一环的未来,以及现在的“过去”接驳。
于是就卡壳了,那个可能作为现实的锚定物的存在就这么卡在了他所创造的这一环“未来”,原先的现在被坍塌成了确定的形态,但是也因此地发生了一点小事故。
“如果我不拦着的话,我的未来竟然会被现在连带着后面的过去一同碾碎,这实在是有点难崩。”
“这都多少年了,竟然还搞世界线命运确定的那一套呢?写剧本的人是不是没活了?”
一手硬扛着无止境向着现在叠加而来的无数重过去。
一手稳定现在自己所创造并且既定的现实加上未来。
化身安某人的墨菲斯托如此锐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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