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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笔:九惜·九


“……跟红红画的一模一样。”

  “得赶紧去找王俊义,还有那江源……”

  九惜过去,就看见江子算拿着张纸在看,手电光透过纸张,在纸的背面透出了一个黑色的图。

  很熟悉的东西,她瞥眼右侧黑暗当中的影子,“我能看到它。”

  “啊呀……”胖子的声音连跑带拐,绕了个九曲十八弯。他转头用手电怼上侧后方的九惜,“闺女,人吓人吓死人的啊!你走路怎么没声儿?下次记得提前提个醒!”

  九惜抬手挡住射来的手电光,心道:我是来防着江子算对你们动手的,提个屁的醒……

  “九惜,你刚刚说你也能看到,是能看到这个吗?”江子算把那张纸翻过来给九惜看。

  扫了眼那张纸,九惜便看向江子算,这家伙……这完全不像仇人见面该有的样子啊!

  “你不是江子算。”她细细看了看对方,果不其然,她在他的耳朵那边看到了一点点翘边!

  “嘿,他不是算算还能是谁啊,四妹,你说是吧!”胖子挤眉弄眼。

  白昊天立马应和,“是是是……”

  九惜看到“江子算”眼中浮起些无奈,这两人的表现再加这张面具……找到答案的九惜将目光放到了那张纸上,“我能看到这个,还能看到其他的东西,同时,会出现幻听症状。”

  “那,你还能看到什么?”拿着纸的人开口,胖子立马找笔。

  “你们不会想看到图的,我也画不出来。”九惜制止胖子,“我看到我变成了腐尸,腐尸让我去陪它,黑影则让我杀人。”

  无邪听着九惜简单明了的话,脑中不自觉带入,忍不住一个寒噤。

  “你们继续,我回去了。”探明了江子算的身份,九惜便不准备继续打扰这三人了,临走前她又道:“对了,你的皮翘边了。”

  胖子三人面面相觑,“来来来,我看看哪儿翘边了,这闺女,干嘛来了这是……哎,还真翘边了,这眼睛也太毒了!”

  九惜回去,看见坎肩仍抱着个本子画着什么,一边的贾咳子则拿着块石头在地上划来划去,她扫过去,这两个手底下都是一模一样的黑影,画了三四个!

  看眼自己视线当中的黑影,九惜叹口气,然后坐回去继续啃饼干。

  三天没喝水,这身体竟然没什么感觉!

  九惜发愁,她现在对自己身体的了解似乎有些脱节了,“就今天一天了……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无邪三人回来便招呼众人往死当区深处走,说是要去找什么重生之地。

  九惜不明情况,便乖乖听话,跟着胖子无邪他们往前走。

  跟着走了一会,九惜才算体会到这个死当区的占地面积,她心里感慨,而这种感觉在看到“赣阴仓”三个字时达到了顶峰。

  由无邪领着走过一条挂了一堆挂钟的廊道,最后停在了一个仓库门口,才一打开,便涌出了一股呛人的味道。

  “就是这里了。”

  “这是实验室?难道所谓的重生之地就是研究解药的地方?”

  九惜看眼正前方的大型玻璃容器,和周边的瓶瓶罐罐,便拿着手电照向一边的墙壁,那上面贴着很多图纸文件,墙边的一张长桌上还堆放着些书本,上面散落着写满东西的纸张。

  她走过去翻了翻,这些东西涉及面挺广,科学配玄学,正经方法配偏方。她看了一会便听到白昊天喊人。

  无邪胖子几人闻声立马跑过去,九惜捏着手里的文件迟疑一下,最后选择先看文件!

  那边的讨论声传过来,九惜迅速翻看手里的文件。

  矿石……或可痊愈……神器……

  简单看过那些文件,九惜放下手里的东西正准备去无邪他们那边,突然听到一阵齿轮咬合的声音。

  无邪那边立时噤声,九惜按灭手电,蹲下身子藏在长桌一侧。

  有些生锈的铁门被拉开,借着室内昏暗的光线,九惜看到一个人拖着个什么东西走了进来。直到那人走过去,九惜才看清那家伙手里拖着的竟然也是个人!

  那人很明显没了意识,一动不动被拖着去了那个大号容器跟前。

  把人拖到容器跟前,那个带着猪嘴防毒面具的人推了一下容器前控制器上的红色拉杆,随后去解绑人的绳子。

  他把那人扔进容器里,拉着下拉杆便从旁边提起个桶,拧了盖子往边上放瓶瓶罐罐的桌子上倒东西。

  那味道……是汽油!

  无邪那边没动,九惜便悄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这家伙明显是要毁尸灭迹,这边墙上桌上放这么多资料,他要不过来,那就是见了鬼了!

  她才挪好位置,便听到了胖子和吴邪的声音。

  “丧背儿!”

  “刘丧!”

  他们声音一起,后边趴着的一群人就都站了起来。那人竟然没第一时间开跑,反加快了倾倒汽油的速度!

  那人提着汽油桶过来这边,九惜瞧准机会直接扑过去,那人似乎被吓到了,手里的汽油桶直接摔到地上,桶里剩下的汽油咕嘟嘟往出来冒,很快流出一滩,四处蔓延开来。

  一记鞭腿把人扫倒,九惜钳着那人的右臂把他按在地上,便抬头去看在容器前忙活的吴邪几人。她才想开口突然听到“嚓”的一声,她低头,一缕火光从那人身下蔓延出来,很快沿着地上的汽油跑起来,眨眼之间半个库房都烧了起来!而她手下的人也在一瞬间成了个火人!

  刚刚把他扫倒的时候,他身上粘上了汽油!

  她愣神的档口,那边吴邪几人已砸开了那个玻璃容器,捞出了被泡在里边的刘丧。

  “走,快走!”

  “快快,小三爷,快走!”

  烈火加身,手底下的人却没有一点挣扎,反而全身脱力,九惜把人掰着翻了个面,扯开那人脸上的防毒面具。

  那人瞪着眼,口鼻溢血,无神的眼睛直愣愣盯着九惜!

  九惜骇然,热浪扑到脸边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燃起来的火焰已经爬上了她右手的袖口,她这衣服本就易燃,这一小会儿,火都快爬到肩膀了!

  脱了外套甩开,九惜迅速起身往进来时的门那边跑。

  跑过去,就见无邪抱着块不小的石头往她这边看,她便开口,“人死了,快……小心!”

  两步跑过去踢开无邪,九惜用右肩靠了一下往下倒的钢瓶,借着那个力道往前滚了一圈。

  “走。”九惜站起来,一开口便是一口呛人的烟气,直给她熏得晕头转向,她转过身,却看见她来的那个方向站着一个黑影,面部很平,下巴长的吓人,她很是努力地分辨一下,这才意识到,那是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

  她看那人抬手向她晃了晃,刻意露出的手臂上,存留着一个十分眼熟的纹身。

  她心跳蓦然加快,一把拽下脖子上挂着的葫芦塞给无邪,“拿好,敢丢我找你拼命。”

  拼命二字出来的时候,九惜已经越过那个倾倒的钢瓶跑进了火焰当中。坐倒在地的无邪看着手里精致的木雕葫芦一时愣住。

  再抬头便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进了对面的一道门。

  “哈哈,小哥!”

  “你来了,每次都这么及时。”

  来人伸手。

  此时,追出去的九惜看着眼前摘了防毒面具冲她笑的人,不自觉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有些凌乱起来。她开口,声音不自觉发颤,“你是谁?你的纹身哪里来的?”

  “我是汪宇啊,你不认识我了?叛徒,必须肃清。”那人开口,语气玩味。

  九惜看着他挽起衣袖的左臂,那上面纹着一尾黑鱼,而那尾黑鱼,属于她那片血色噩梦的源头汪宇。

  听着那边的呼吸声,九惜深呼吸几下,睁眼看他,眼神嗜血,“他早死了,我杀的。”

  “你既然不是鬼……”九惜把手电放到一边,“来试试吧,如果你是为了报仇。”

  十几分钟后,九惜折过那人的双臂,右膝抵在他的后腰上伸手去摸他的脸皮。

  “别摸了,汪宇是我弟弟!”那人恨恨道。

  “还真是来报仇的?”九惜抽了他的鞋带绑了他双手双脚。

  汪楼看着前面脖子上被开了道口子的人暗恨: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杀掉她了!

  “汪家……呵,就凭他那点手段,不死我手里也会死其他人手里。”九惜把沾着自己血的军刀架在那人脖子上,“给我寄青铜片的是你?”

  汪楼冷笑一声。

  九惜看他,手里的军刀从脖子一路向下,直跑去下三路,“你想被阉吗?齐根那种,你运气好点会被疼死,运气差点就活下来,我会保证,就算有人来救你,你也没办法把它再接回去。”

  她手上用力,汪楼眼睛瞬间瞪大。

  “把它切下来,再在你面前剁碎,应该会很爽。你想试试吗?”

  痛感传来,血在布料上洇开,汪楼咬牙。

  “我告诉你啊,一个人,轻易是没法自杀的,所有生物都有求生的本能……”九惜慢慢加重力道。

  审讯啊,汪家也教的。九惜才发现,汪家教的那些,她是一点也没忘!心理加身理,两者一同施压,若能坚持下去,那这人基本就没什么用处了,可以放弃。

  若本身就是个能撬动的,这样也就足够了!

  “住手!住手!我说!”血涌出来刹那,汪楼慌了神。

  九惜收手,“你大概忘了,我是那届第二。说吧,你怎么知道我的。”

  汪楼给她讲了一个故事,一对从一个大族里逃出来的兄弟,躲过族中眼线后在一个山村定居,他们在那里成家立业,哥哥有了一个儿子,弟弟则有了一个女儿,他们凭借在族中学到的手艺让自己适当变老,以掩人耳目。

  抗战时期,那个山村遭到袭击,村里人几乎死绝,而他们也被族人发现形迹,被带回家族。

  后来那个家族没落,族人死的死伤的伤,那兄弟二人趁乱安排自己的孩子脱离家族。

  堂兄妹二人离开家族后各自分开,再不联系,直到有一天,堂兄领着一个男孩来找堂妹,要求她给孩子纹上鉴定家族血脉的纹身。

  堂妹拒绝不成,最终依堂兄所愿给孩子举行了仪式,仪式过后堂兄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过堂妹,直到两年后,他带过来了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和家族的仇人!

  二人大吵一架之后,他以堂妹丈夫和独女的性命要挟堂妹给幼子举行仪式。仪式后不久,堂妹的家被仇家发现,他二人身死,三个平均不到两岁的孩子则被带走,成了他们训练的工具。

  听罢故事,九惜冷笑,“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本姓张?大言不惭,张家人能弱成这副怂样。”

  汪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你也是,你也姓张!”

  “故事编的不错,想我看在亲戚的份上放你一马?”

  汪楼看她,“正因为你姓张,又很幸运地遗传了姑姑的血脉,所以你才没有被那些头发弄死!”

  九惜顿住,片刻后她又道:“这毒怎么说。”

  “麒麟血虽能抵御部分毒物,但并非百毒不侵,寄给你的青铜片我加了别的东西,专刻张家……”看着陷入沉思的九惜,汪楼突然暴起,恶狠狠道:“去死!”

  汪楼右手掐住九惜脖子,食指和中指探入划开的伤口抠紧,左手去夺九惜手里的军刀。

  九惜只觉颈间探上一只手,呼吸瞬间一滞,她近乎本能地抬手,手里的军刀直接插进汪楼右臂,同时以手刀击向汪楼喉间。

  骨裂声传出,汪楼脸上的狠绝变成了惊诧,按照他的预想,对面应该会在他得手的瞬间疼到失力,就算她能忍住,动作也一定会受到影响,可是,对面并没有如他预想般受到影响!

  九惜退开,她脸色很差,刚刚那一手刀她下意识用了全力,那一下子,他喉骨肯定碎了,这人,绝对活不了!

  汪楼嘴里涌出血来,他盯着九惜,喉咙里发出一串气音。

  九惜感受着从脖子流下来的液体,闻着浓郁的血腥味,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片刻后,她忍着反胃感,凑到汪楼跟前合上他的眼睛,“下辈子,去个正常点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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