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承诺
“阿穹真聪明。我看后墙较矮，就翻了进来。这翻墙可比爬树简单多了。”花渐离脸色无异，没有一点被戳穿的不好意思，仿佛翻的不是川府的墙，而是自家的墙一般。
至于川穹，也没有一丝被冒昧的感觉，反倒是极为兴奋，“我还没翻过墙呢。寻哥哥，下次你也带我翻墙吧！”
“这可不行，你可不能学坏了，若是被川伯伯知晓了，以后，我可进不了门了。”
闻言，川穹红嘟嘟的嘴巴一撅，这才打消了念想，“那可不行，什么事都没有寻哥哥找我重要。”
“乖。”花渐离嘴上虽这么敷衍着，但心里还是有一丝丝失笑，看来，偏眼前这个听话的好孩子迟早被自己带偏。
“寻哥哥，你看这个好看吗？”
花渐离朝着川穹看去，只见他拿着一个面露凶煞的面具，戴在脸上摇头晃脑着。
“好看。只是这表情着实凶恶了些，挑个好看的。”
川穹一听，连忙取下面具放回摊子前，笑着道：“寻哥哥，我不要，我只是看看而已。”
闻言，花渐离顿觉失笑。
这川府虽比不得大户人家，可好歹是中等人家。如此家世，川穹竟如此节俭。
想到这里，他对川海两口子更加敬佩了。这是怎样的心性才能培养出如此出色的孩子？
想到这里，花渐离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那寻哥哥买一串糖葫芦可好？”
闻言，川穹更加纠结了，低着头 捏着手指小声道：“爹爹从不让我吃这些东西，吃了会牙疼的。”
花渐离心想：你爹怎么和龟哥哥一样啊？坏事一起干才好玩。
想到这里，用着诱骗小孩子的语气道：“无妨，我们偷偷吃一串就好。再说了，吃多了才会牙疼，我们只吃一串。阿穹还没吃过糖葫芦吧？那东西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简直是人间美味。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牙疼了，寻哥哥给你看，保证不疼，我可是小神医。”
花渐离夸张的表情让川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缓声道：“那，我们便吃一串吧。可是，我没带钱。”
花渐离晃晃自己手里的钱袋，一副狐狸得逞的样子，道：“说了我请你啊。”
说完便跑到卖糖葫芦的商贩面前，挑了一串最大的糖葫芦。
红艳艳的糖葫芦被塞到了川穹面前。
川穹接过，咬了一口，砸吧了几下，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一般，猛然道：“寻哥哥，糖葫芦太好吃了吧。咦，寻哥哥，你怎么不吃？”说完又咬着吃了起来。
闻言，花渐离一言不发，等川穹手里只剩一颗糖葫芦后才一本正经地道：“糖葫芦吃多了，牙疼，缓这么几年就好了。”
听到这一本正经的胡话，吓得川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看着手里散发着甜香的最后一颗糖葫芦，抿了抿泛甜的嘴唇，又看了看笑嘻嘻的花渐离，委屈巴巴道：“寻哥哥，你骗我，吃了糖葫芦真的会牙疼。完蛋了，回去肯定会被爹爹骂。”
花渐离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可怜兮兮的川穹，心里的负罪感顿时将他淹没，连忙拍拍他的肩，正色道：“哎呀，男子汉大丈夫，还怕长蛀牙吗？再说了，刚刚是寻哥哥骗你的。我才没有牙疼呢，我只是现在不想吃而已。日后，想吃了，再买。”
川穹这才缓了过来，“哼”了一声，然后狠狠地将最后一颗红色果子塞进嘴，这才向前走去，摆出了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花渐离看着走在自己前面气鼓鼓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傻孩子，真好骗。”
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话痨似的川穹便忍不住了，他倒退了几步，站在花渐离身侧，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问道：“寻哥哥，我们男子冠礼之年方取表字，你为何现在就有？”
对于这个问题，花渐离一时语塞，想了想，开玩笑道：“怕是我活不到冠礼之年，师父这才提前取了吧。”
“寻哥哥。”
听着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抱怨，花渐离这才正色道：“哎呀，寻哥哥开玩笑的。听师父讲，他捡到我那日，襁褓中便有一纸条，上面有我的姓、名、字，以及我的生辰八字。所以，师父便从小这样唤我。”
花渐离觉得自己好像又骗了这个小可怜。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东西也可以不受祖训。爹爹说等我到了弱冠之年，便也取表字。”
“到时寻哥哥一定在场。”
“寻哥哥，到时你要与爹爹娘亲一起为我好好取字。”
“好，我现在回去就好好读书，翻阅典籍为你取字。”
“还有阿芜呢。”
“没想到我们的阿穹如此关心妹妹。”
“那是自然，保护关心妹妹是哥哥的职责！”
“好，既然你们都是寻哥哥的弟弟与妹妹，那保护关心弟弟妹妹自然也是寻哥哥的职责了。放心好了，倒是，我一定会给阿穹和阿芜起一个非常好的字。”
“寻哥哥说话要算数哦。”
“寻哥哥从不诓骗小孩。”
“嗯。”
川穹说完便用肉嘟嘟的小手砸着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是有点噎人的感觉。”
见状，花渐离轻轻拍了拍后背，关切地道：“怎么了？”
“不知为何，方才心口有些堵塞，可能是吃糖葫芦噎着了。”
“下次慢慢吃，莫急。”
“嗯，寻哥哥，以后再也不会了。”
两人逛到暮色降临这才打道回府。
不知为何，这晚的月亮格外圆，月光洒满街道，映照得大地异常明亮。
“寻哥哥，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晚回家呢。你看，前面的路被月光映得好亮啊，我一点都不怕。”
花渐离抬头看了看清冷又皎洁的圆盘，又看了看眼前的街道，行人渐渐增多，大多数都是外出夜游之人，三三两两，或许是月光过于美好，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笑意，让人轻而易举便能看出他们心中的愉悦。
于是乎，花渐离故意说了破坏这美好气氛的话，“走到转角处，总会有暗处的，月光再亮，也照不到。不然，我现在就离开，你一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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