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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贤妃


只是还有人证,贤妃素来信任的陪嫁侍女莹儿好似是梗在贤妃喉中的一根刺,让贤妃食不下咽,夜难安眠。贤妃思前想后,此事重大,便将莹儿处死了。看着莹儿毫无怀疑地喝下那毒茶,贤妃也十分内疚,这可是自幼跟她一同长大的使女啊。贤妃给她安了魅惑君上的罪名便搪塞过去了,多年来为了照应此事,贤妃总是一副善妒的样子似乎不能容人,只是她对皇上全无喜欢,又怎么会妒忌呢?

  贤妃歪着头,施施然地说:“这样装久了,我自己也信了,明里暗里害了不少皇嗣嫔妃,呵~”贤妃跪到秦歌脚边,哀求道:“轮儿本应是你弟弟,只是我受常筱娴那个贱人暗算,早产了一个月,轮儿刚生下来身子弱,常常生病,我心疼,便溺爱了些,其实他本心不坏的,你就救救他吧,你们可是兄妹啊。”

  秦歌没有说话,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哥哥,这脾气秉性是与自己相似,只是这容貌,与父亲没有半分相似。“你胡说,季王与父亲并不相像,你休要胡乱攀附,坏我父亲的清誉!”

  贤妃似乎看到了希望,秦歌有此一问可见是信了自己三分,贤妃忙不迭地说:“轮儿本来长得与戎哥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我怕啊,便让婆子改了他眉眼,看着才不大像了,你若是不信,尽可找个会摸骨的婆子去看看轮儿的相貌可有被改过。”

  秦歌倒是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她只能先让惜桂把贤妃送回去,贤妃刚走,归零走进来,淡淡地说:“她没有说谎。”

  秦歌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歪靠在软枕上,“你都听到了。”

  “我可以替你将人劫走,把他远远送走。”归零见秦歌烦恼,急忙说道。

  秦歌苦笑一声,“然后东躲西藏,终生不得安宁吗?既是我秦氏子孙,万不能如此窝囊的活着。”归零在旁静静地陪伴,没再说什么。

  沉寂了许久,秦歌才缓缓开口,她吩咐惜桂,让贤妃说服林家效力太子,若是林家答应,便保季王一命。贤妃的兄长也是现在林家的族长,与贤妃一母同胞,最是心疼自己的妹妹,当初被秦戎退婚,他甚至想给贤妃招婿,“有林家相助,太子的地位该更稳固了。”

  太子与季王回锦城了,孟靖康还与秀女留在虢州。太子将所调查的结果和季王交给皇上,皇上勃然大怒,秦歌接过皇上正要砸向季王的笔洗柔声劝慰道:“陛下,季王好歹是您的儿子,您养育了他二十年,您还不知道季王吗?季王殿下虽是狂傲了些,对您最是尊敬了,他又怎么会侮辱庶母呢?莫不是那个秀女蓄意勾引,遭到季王拒绝之后想要抹黑季王殿下吧。”

  皇上想了想,秦歌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正在气头上,又不想生生咽下这口气,“那秀女都自戕了,怎么可能会是陷害他!”皇上又抄起一个笔山。

  秦歌又取下,抢在季王前柔声道:“季王一向不羁,怕是哪句话说的重了,那秀女羞愤难当,无言苟活才寻了短见。”

  皇上瞪了秦歌一眼,“什么都让你说了,这事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秦歌将笔洗和笔山都放好,扶着皇上坐下,“陛下,不过是个秀女,何必跟自己儿子置气呢?随便给季王个惩罚便将此事揭过吧。”看着皇上犹豫的目光,秦歌接着说道:“毕竟季王是背上了人命,便废去他的爵位,随便发落到哪个皇庄上做个田舍郎罢了。”

  “田舍郎?”皇上疑惑地看着秦歌。

  “季王刚跟王妃成婚,若是皇上重罚季王,岂不是让王妃伤怀?听说王妃已经有四个月身孕了,便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夫妻俩远离纷争,好好珍惜彼此。”秦歌给一脸迷惘的季王使了个眼色,季王连忙说道:“儿臣知错了父皇,便让儿臣做个田舍郎吧。”

  皇上看了看季王,看他的脸黑瘦了许多,也心软了,便道:“念在你治洪尚有成效,便饶你这回,贬为平洲员外郎,去平洲管理皇庄吧,无召不得还。”

  季王连忙谢恩。秦歌忙去把季王手上的绳索解开,趁此机会小声对季王说道:“今晚子时,宁馨宫一会。”秦歌一边解季王手上的绳子,一边笑道:“陛下你看太子也不知道心疼弟弟,季王的手腕都磨破皮了。”未等皇上说什么,秦歌又说道:“季王舟车劳顿也累了,想来宫外的季王府邸收拾起来还需要时间,不如陛下留季王宿在宁馨宫与贤妃叙叙话吧。”

  皇上觉得秦歌说的有理,便应允了。出了宣政殿,太子在外等候,一见秦歌与季王一起出来,他迎上去,季王行礼先告辞了,“你为何为三弟求情?”

  秦歌继续拾级而下,“他毕竟是你的兄弟,凡事不要太赶尽杀绝。”太子跟在秦歌身后,秦歌转过身,将捆绑季王的绳子放到太子手中,“他无心与你争。”秦歌大步离开,没有理会愣在原处的太子。

  绳索上隐隐的血迹刺痛了他的眼,“你为何不肯看我一眼。”太子紧紧攥着那绳子,冷哼一声走了。

  夜半子时,秦歌在宁馨宫见到了等在黑暗里的季王。

  “你为何为我求情?”季王率先发问。秦歌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她直接去撸季王的袖子,季王躲过,华丽的宽大袖子被扯下一半,秦歌不发一言,继续去撸季王的袖子,季王自不会任由秦歌如此,两人竟在寂静无人的院中打了起来,你一拳我一掌的好不酣快。最后以秦歌将季王左臂上的两层袖子都扯断而告终,或者说秦歌单方面停止了。秦歌制住季王的双手,将其交叠,一只手攥住,另一只手细细摸索季王内肘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

  “秦歌你作甚?”季王挣脱开来。秦歌没有说话,转身离去了,徒留一头雾水的季王站在原地。

  回去的路上秦歌将右手放在自己左臂上,紧紧的握着,脸上都是眼泪,嘴角却是上扬的,脚步轻快,在夜色中疾步。“真的是,真的是。”秦歌一直喃喃着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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