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噩梦
虽然没有谈拢，但朱伊春还是带着周桦明离开了，只是离开的姿态堪称狼狈。
她名下的不动产通通被折价出售，与合作方合作的项目，也戛然而止，城南的那块地建到一半便不得不停工，还是合作方求爷爷告奶奶，才勉强拉到资金继续。
也是一个星期后，杨晓媛才知道原来朱伊春那么急着离开，是因为海外公司被查出与国内的一批走私案有关，她要是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至于治病，或许确有其事，可在这个关头更像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慕容雪愤愤跺了跺脚，“大张旗鼓地来到横城，什么都没干成便落荒而逃跑，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她还以为，经她的挑拨，朱伊春多少会对杨晓媛有些不满呢，谁知种子刚刚被种下去，便被人连土带根撅了，也不知道是那个杨晓媛运气太好，还是朱伊春的运气太差了。
慕容雪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按捺咬住下唇，虽想质问，却又不敢，只能十分憋屈地道。
“你不是还说要报复周家吗？眼见那个杨晓媛与周儒光好事将近，你就心软了？”
她嘲讽地扯了扯唇角，阴阳怪气道，“真想不到你竟然是当情圣的料。”
“你说完了没有？”
“我……”慕容雪张了张嘴，然后默默翻了个白眼，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死装男，明明就是不愿意动手的，却还口口声声扯什么为了计划，这些时日她除了看见周家损失了几个单子，少了几个客户，也没看周家有什么麻烦的。也就是她父亲谨小慎微，才会被他“谋定而后动的事情”哄得一套一套的。
慕容雪微微眯起眼睛，眼底眸光幽暗。
……
医院里，周老爷子坐在摇椅上，静静看着窗外的葳蕤草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清脆的扣门声响起，周老爷子回头，看见是自己孙子带着未婚妻来了，他摩挲着大腿，脸上露出一抹堪称感叹的笑意。
“人老了就容易多愁善感的，我刚刚还在想你和桦明小时候的样子，结果一转眼，就看你来了，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你们的都这么大了……”
周儒光在原地顿了一下，抿紧唇，有些沉默，“爷爷，你是在怪我？”
周老爷子脚步蹒跚地起身，摆了摆手，语气悠悠。
“时也命也，他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他咎由自取，我给过他机会的，可他偏偏要这样选……”
周老爷子一生雷厉风行，自然也知道是非黑白，周桦明现在这副模样跟周儒光又有什么关系，可看着周儒光携着未婚妻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目前，他总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语气低下去，语气复杂。
“你知道吗，你大哥出国前，给我打过一通电话，他说，若有来生他宁愿不要这荣华富贵，也不要诞生在周家，他觉得是周家把他和他母亲母亲害得这么惨，他走后不知怎么的，我就一直在想他的话……”
周儒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爷爷，你别想这么多了。”
周老爷子“呵呵”笑了两声，“是啊，多思则多虑，是我年纪大了，最近总是爱想些有的没的东西，好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的，我听说你们婚期已经定下了，定在什么时候？”
杨晓媛看着周儒光还有些晦暗的神色，立马扬起明媚的笑容的，温声回道，“定在下个月十七，爷爷你可以好好保重，到时可千万不能缺席我们的婚礼啊。”
“这个自然。”
周老爷子看着窗外已经不复之前繁盛的枝头，神情隐隐有些恍惚，低低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你都结婚了……”
……
“老爷子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医生看了眼资料档案，有些不解，“周先生，你说的情况是指……”
男人蹙了蹙，有些不耐地用指节点着桌面，强调道，“他精神恍惚，喜欢喃喃自语，过度情绪化，这样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医生挠了挠头，更加纳闷，“周先生，你是怀疑周老先生出现了什么疾病？”
可这里是医院，周老爷子又是他们重点照顾对象，如果周老先生出现什么问题的，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医生转着眼睛想了想，斟酌言辞。
“周先生，或许周老爷子只是年纪大了，容易触景生情。”
“只是如此？”
周儒光也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或许老爷子一个人在医院住的时间有些久了，有些孤独。
杨晓媛扯了扯他的衣袖，劝解道，“儒光，爷爷不是在周桦明出国后的第二天晚上，就因感冒进医院，或许老爷子生病不仅是因为身体素质的缘故，也许他也是被周桦明的话给打击到了，相处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周桦明说话决绝，难免惹老人伤心。”
周儒光有些将信将疑，在他印象里，周老爷子表面宽厚，但内里一直是个1狠厉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做出谋杀亲兄争夺家产的缘故，难道人老了，便真的那么容易多愁善感？
就在此时，医生抚了抚眼镜，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有些犹豫道。
“不过半夜查房的护士说，老爷子似乎总是睡不安稳，容易做噩梦，还总是念叨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
医生目光躲闪，说话磕绊，“这……晚上说得都是一些糊涂话，我也记不清楚，不如我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给你们的吧。”
很快，看完录像之后，她们便知道医生的表情为何这么奇怪了。
只因老爷子睡梦中，总是念叨一些吓人的话。
“大哥，你不要怪我的，这都是你命不好……”
“我只是拿了我应该拿的东西，我有什么错……”
“凭什么，他们更偏爱你，我不服，我不服，周家应该是我的，胜者为王，我凭自己本事赢得，我有什么错的。”
越看周儒光脸色越发难看，周老爷子睡梦中毫无防备，要是这些话被人外人传了出去，还不知道要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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