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外国鬼和国内鬼是有壁的
说是圣殿，其实和白练在黛拉记忆里看到的无二。
阴森的古堡四周的墙壁上爬满了诡异的藤蔓，时不时盘旋在上空的蝙蝠更给这个充满了阴郁氛围的古堡增添了一丝阴森可怖的气息。
车夫在进来后就游魂一样进入了古堡内的大片阴影当中，很快就不见踪影。
云歌似乎想要说什么，白练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注视感，她忽然回头，朝着阴影中的方向看过去。
寂静无声。
天空中的蝙蝠飞来飞去，就在她们的头顶，像是预示，又像是警告。
“我们被发现了。”白练突然开口，然后伸手拉着云歌的手就进入了一个拱门之内。
因为有黛拉的记忆在，白练基本能够摸清楚这里的地形，她拉着一声不吭的云歌拐了好几下，最后在一个空无一人，半空中看不到一只蝙蝠的走廊内停下。
“这里应该不会被发现。”
两人停下后，云歌轻轻将自己的手从白练的手中抽出来，她神色自若的开口：“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白练看了她一眼，神色微敛，“你想多了。”
两人都不是那种健谈的人，白练隐隐感应了一下高女士的方向，随后道：“我们的目的都是进入圣殿，现在已经进来了，你是要和我一起？还是单独行动？”
云歌后退一步，虽两人之间的距离并未改变，但白练此时也感受到了她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云歌紧闭的双目上方，眉头微微皱起，透露出一种疏离的感觉。
没有听到她的回话，白练的神色有些寡淡，“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先分开吧。”
她说出这句话，颇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嫌，但白练又怎会看不出别人对她的态度？
像云歌这种天之骄女，必定有她自己的保命绝招，否则她怎么会和刚认识的自己一同进来？
白练扭头离开，临远处朝着后方看过去的时候，看见云歌依旧站在原地，只不过脸却朝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不知在看什么。
白练没有再管她。
任务者本身就是独立的，而且她还觉得鬼蜮似乎在有意模糊她的双眼，原本能够清晰感受到异样的方向的她此时只能凭借着那股和高女士微弱的感应去寻找方向。
古堡内和外面的严戒状态完全不一样，自从进来后除了蝙蝠和那个游魂一样在黑暗里消失了的车夫，她没有看到一个人类或者游魂的身影。
大的可怕的古堡内空空荡荡的，唯一的生机只是爬满了墙壁的一些暗黑色植物和带着尖刺的藤蔓。
弗拉德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几乎将京市玄门的天才一网打尽，为的是什么？
自从进入这里面后，白练的心在一点一点往下沉。
忽然，领域内和高女士相关联的那一根相连的线，猛地绷紧，来自高女士那边的强烈情绪突然影响了她的视线。
一种不属于她眼前的画面从她的‘视线’范围内展开，白练的呼吸猛然一滞。
画面里，是一个正在‘异化’的女人。
那个女人脊背微微佝偻，从她被撑坏的衣服后面能看到她正在不断试图张开自己的‘翅膀’。
那是一双灰黑色的，如斗篷般足以覆盖全身的，蝙蝠翅膀。
来自高女士崩溃的情绪告诉着白练，她所看到的那个正在异化的女人，就是叶子的母亲，也是高女士唯一存活于世的亲人，她的姐姐。
白练来不及去细想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种和高女士相连的感觉骤然崩断。
领域内的黑色区域猛然颤动了一下，在领域内游荡的众鬼疑惑的看向远方，神色迷茫。
地震了？
白练站在原地，再次尝试去寻找领域内和高女士的那根联系。
可是，找不到。
就好像，高女士直接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她没有办法去深究高女士和她姐姐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鬼蜮，只能强制自己去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从高女士眼里看到的场景，有条微微弯曲的石缝，旁边似乎有个血池。
白练记得祭祀台就有个血池，但祭祀台是露天的，高女士所在的位置明显不是。
或许是她的情绪波动影响了领域内的黑色区域，白练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泄漏了出来，但她再仔细查看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当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尽快找到高女士，因为感受不到高女士的情绪，白练只能通过最后感应到的那个方向一直走。
穿过了各种走廊，又穿过了数间阴沉无比的空屋子，白练走到了一个类似大厅的空旷空间内。
“你瞧，我们有客人来了。”一道低沉平缓的声音从大厅的最上方传来，黑色的王座上坐了一个眉眼深邃、恍若异世之主的男人。
他和弗拉泽尔有着相似的样貌，却远比当康复师的弗拉泽尔外表要冷漠许多。
一身黑色的盛装，神情中带着高贵的冷漠。
他就像是一个王，垂首俯视间都透露着上位者看着蝼蚁的邪恶和傲慢。
可当他将目光落在白练身上的时候，不动的眉宇终于微微产生了一丝变化。
“原来如此，你不是活人。”
男人神色丝毫没有被闯入圣殿的恼怒，反而认真的分析起了白练的来历：“或者说，你不是用人体进入的，对吗？”
白练没有回答他的话，以这个男人周身的气场而言，他绝对就是这里的鬼蜮之主，或者该叫他弗拉德。
他早已突破了鬼王的境界，是白练见到的邪物之中最厉害的存在。
白练本是应该感受到警惕的，但愤怒是她现在唯一的感受。
不是谁都能被领域标记的，高女士就是一位。
高女士在她当初不方便时，当过她的腿，为她调查各种事情，可以说是她的另一双眼睛。
从不能将她召回领域的时候，白练就察觉到了一切都开始不受控制。
她以为这是万无一失的，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会保住高女士的性命，但她失算了。
白练的愤怒是因此，懊恼也是因此。
或许是从得知自己拥有对鬼怪的免疫开始，也是得知自己拥有传说中的领域开始，她就有点飘了。
自大的认为一切尽在掌握，只要安安稳稳的长大就好。
但现实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她沉重的一击。
弗拉德这只蝙蝠，仿佛就是她生命当中的劫，白练看着他，心中的杀意几乎攀至顶峰。
她必须要把这个罪魁祸首吃掉！
嗯？
吃掉？
处于愤怒顶峰的白练思维突然卡壳，她为什么会想到吃掉？
“漂亮的女士总会受到优待的，这位女士，尽管你不是本人亲自到来，但我还是很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男人轻轻端起高脚酒杯，动作优雅地抿了抿里面浓稠的红色液体，红色液体擦过他的唇边，像极了血液。
“优待？就是把我赶出去？这可不是一位出色的绅士该做出的事情啊。”白练眼神发冷，已经开始考虑从哪里下手了。
是先撕掉他的胳膊呢？还是撕掉那颗虚伪的头颅呢？
白练的眼睛渐渐被一种黑色的东西覆盖，也看到了弗拉德嘴角戛然而止的笑。
细碎而又诡异的低语声密密麻麻的出现在四周，仿佛有无数道视线都在注视着她，白练额头隐隐绷起粗厚的青筋。
那种异样感让白练忍不住想要找东西发泄出来，她赤手空拳冲到了男人的眼前，用那只单薄的手冲着男人袭去。
她的动作很快，换做一般人肯定反应不过来，但眼前的男人只是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后就伸出手优雅的等着她自投罗网。
即将扣住对方脖子的手，下一秒，竟然直接穿透了过去！
仿佛白练的冲动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一样。
男人露出来错愕的神情，他毫无防备的将自己的胸膛暴露在了白练的面前。
“撕拉——”一声，男人开膛破肚，血迹顺着男人的身体蜿蜒而下，白练落在地面上，她甩了甩手指的血肉，回头看着弗拉德空了一块的胸膛，眉间越冷越冷。
不够。
这些杀不死他。
在这个鬼蜮，一切有害于吸血鬼的东西都是禁止存在的，包括大蒜和阳光。
白练突然想到了三玉的小太阳，那个道具确实很好用，但她没有。
再者就是银器、十字架和圣物，但这些她统统都没有。
白练想了想，将鬼门关的那个鬼角拿了出来。
外国鬼和国内的鬼是有壁的，这句话白练已经忘了是从哪里看来的了，但鬼门关的鬼，和国外的吸血鬼究竟谁更胜一筹？
白练想也不想的将那鬼角朝着男人空荡荡的心脏捅去。
弗拉德全程除了伸手无力的阻拦了一下，几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他的模样不像是受伤的人，仿佛还像是一个优雅的绅士，在白练将鬼角捅进他的胸口之后，男人的嘴角缓缓扬起，扬到了一种常人并不能咧开的角度。
细密又诡异的哼笑声逐渐放大，男人笑的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
“哈哈哈哈哈！”
“有趣，有趣！”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阴狠起来，破碎的身躯在缓缓愈合，连带着被插入在他胸口处的鬼角也没有放过，仿佛身躯将鬼角吞噬了一样，埋进了他的胸口里。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亲爱的，你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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