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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鲛人泣珠


多年前,邓婵娟一个人去一家客栈住宿。客栈生意惨淡。

  客栈后院有一间荒废的小屋。

  人们都说这屋子之前发生过命案。死者冤魂不散,变成了厉鬼,所以这屋子就渐渐荒废了,没有人敢进来居住。附近的流浪汉也不敢靠近。

  邓婵娟无所畏惧,甚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越是闹鬼的屋子,越是没有人打扰,而且……越便宜。

  她住了进去,天气寒冷,便烧了一盆炭火。

  炭火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

  影子随着火苗的闪烁而闪动。

  突然,邓婵娟看到墙上出现了第二个人的影子。

  这条影子的人明显是站着的。而此人双脚离地,舌头外伸,有一条绳子把脖子拉得很长,像是在上吊!

  莫非这是吊死鬼的影子?

  那些破屋闹鬼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邓婵娟倒是不害怕,喝道:“谁在装神弄鬼?”

  她下意识觉得是有人在吓唬她,只因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总有人打她的主意。

  寒风呼啸。

  邓婵娟拔剑在手,望向四周,却没有任何发现。

  影子还在墙上。

  观察影子和炭火的位置,影子的主人应该就站在邓婵娟的附近,可是分明没有看到人。

  邓婵娟也有点害怕了。

  墙上的影子发生了变化。影子摘掉了它脖子上的绳索,往地上一扔。

  邓婵娟跟着往下看。

  地面上没有看到绳子。

  墙上的影子居然跳起了舞,像是一种剑舞。

  没有人,影子从何而来?

  眨眼之间,影子从墙上跳下来了,像是一张纸飘了下来。

  邓婵娟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眼睛。

  本来应该只在地面上或墙上出现的影子,居然立在空气中,活生生、直挺挺地站在邓婵娟的面前。

  这个影子披头散发,吐着舌头,影子的脸部似乎能看到五官。

  炭火熄灭了。

  但是月亮升起来了。

  影子慢慢变厚,慢慢变成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看起来秀气的女人,却有两分男相。

  邓婵娟拔刀出鞘,问道:“何方妖孽!敢在此作祟!”

  影子变成的女人后退两步,道:“姑娘莫怕,我不是妖孽。”

  “如果你不是妖孽,为何呈现这般吊死鬼的姿态?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想吓唬我,趁早歇了这份心。”邓婵娟厉声喝道。

  “唉,我也是无奈。姑娘有所不知,我只能以影子的形态生存,只有在晚上才能变成人。在白天连当一条影子的资格都没有。不然的话,我就要灰飞烟灭,不入轮回。”女人叹道。

  “莫非你害怕阳光?据说害怕阳光的只有阴森的鬼魂。不过鬼是没有影子的,你偏偏却是以影子的方式活着。你究竟是什么……人?不对,我应该问你,你究竟是不是活人?”

  “我看姑娘你一身正气,或许能帮我。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我不是活人,甚至也不是你这样的正常人,不过我也不是鬼魂。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以前是一个鲛人。”

  “鲛人?”

  邓婵娟听过鲛人的传说。

  有一个关于鲛人的成语,叫做泣泪成珠。

  意思是鲛人这种生物很奇特。如果一个鲛人哭泣,流下眼泪,眼泪就会变成珍珠。

  这个过程听起来有点像蚌。只不过蚌的珍珠藏在身体里,而鲛人的珍珠藏在眼泪中。

  “据说鲛人生活在南海一带。南海距离这里恐怕有几千里之远。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邓婵娟问道。

  “姑娘竟然能知道我们鲛人?说起来,那是字字血泪。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听。”影子明显盼着邓婵娟聆听。

  “洗耳恭听。”邓婵娟道。

  “我叫梅姐。我们鲛人生活在南海一带,就跟鱼一样生活在水里,不能离开水。如果离开了水,没多久就会被太阳晒死。我们平常都生活在深海,白天不靠近海岸。不过我总经常听说岸上人们的生活,对岸上非常好奇。有一天白天,我壮着胆子靠近,却中了渔夫们的渔网。他们抓住了我,如获至宝,而我的悲惨命运就此开始了。”

  梅姐说到此处,悲从中来,忍不住哭了。

  几滴眼泪落在地上,变成珍珠。

  邓婵娟有点相信梅姐是鲛人了,但是也怀疑梅姐在变戏法。

  梅姐捡起珍珠,递给邓婵娟,说:“你我有缘,这两颗珍珠就送给你了。”

  邓婵娟说:“你真的是鲛人?珍珠是你的,还是你自己保管吧。渔夫抓住你之后怎么样了?”

  梅姐长叹一口气,继续叙述。

  渔夫也经常听说鲛人的传说。

  书中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为美丽女子,无不具足。皮肉白如玉,无鳞。

  这位渔夫看到梅姐是一个人身鱼尾的怪物,皮肤白皙,上半身穿着的衣服不沾水,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鲛人。

  宝贝啊!简直是一棵摇钱树。

  渔夫大喜过望。

  不过渔夫家里穷得叮当响,没耐心等着鲛人泣珠,否则家人都要饿死。他转手就高价把梅姐卖了。

  买家是一个有钱的商人。他往返于南海和中原。

  鲛人难以仿造,的确是传说中的神秘生物。

  商人兴奋至极,兴冲冲带着梅姐回去。

  在路上,商人不停鞭打她,针刺她,用阳光暴晒她,想尽办法让她哭泣,刺激她流泪,制造珍珠,然后用珍珠去卖钱。

  梅姐哭得凄惨至极。

  商人不管不顾。

  就好像他在挤奶,只在乎奶牛能不能挤奶,并不会在乎奶牛痛不痛。

  可是梅姐是活生生的人。

  虽然是鲛人,却也是有感情的鲛人。

  梅姐本来以为岸上的人们都是善良的人,没有想碰到的却是渔夫和商人这样残忍之辈。

  她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遍体鳞伤,流了不少眼泪,到后来眼泪都哭干净了,眼睛里流出血泪。

  血泪不会变成珍珠,只会变成不值钱的石头。

  商人这才让梅姐休息了几天。

  一个多月后,商人回到了自己家里,见梅姐康复得差不多了,便继续折磨梅姐。

  梅姐的哭声传遍商人的院子。

  许多人都听不下去了,但是碍于商人的威势,不敢出言相劝。

  其中有个人是商人请的教书先生。他多次劝说商人要适可而止,不可过于虐待,不然的话就是杀鸡取卵。不提善待生命,单说制造利润。梅姐要是死了,就不能再制造珍珠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商人。

  商人根本听不进去,一直折磨到梅姐的眼睛哭瞎了,再也流不出眼泪。

  此时梅姐身上受了太多的鞭打,伤痕累累,却没有用药治疗,导致浑身皮肤溃烂流脓,散发恶臭。

  商人见梅姐从摇钱树变成了枯枝败叶,不能再挣钱,无情地让仆人把梅姐扔出去。

  鲛人离开水,便活不了多久。

  梅姐很快就要横死街头。或许会成为野狗的一顿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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