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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遇喜


他只闭上双眼,那肆意飘荡的龙涎香熏的褚湉刚流过泪的眼睛刺痛难忍,她能做的也只有陪他同进退,同甘苦。

  片刻,皇帝扶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成拳,狠狠向那坚硬的掐丝珐琅云龙纹墨床上打去,鲜红的血瞬间崩出。

  褚湉忙不迭上前紧抱住他,试图阻止他,不禁哭求: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知道你心里的苦,知道你所有的无可奈何……”

  皇帝试图挣脱,褚湉用尽全力阻止着他不放手。

  她心里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办法,她不是清史学者,并不十分了解这段历史的方方面面,也没有一点点权利指派谁,有的只是更明白自己阻止不了悲剧的发生。

  为什么让她回到这年月,却不赋予她改变历史的能力,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褚湉哭求不住,想到此更是悲愤难当,心如同被刀割剑刺般,腹中猛然间剧痛无比,禁不住放开了手俯下身去。

  皇帝猛然定住身型,就见她瘫软在地,顾不得满手鲜血,他心中大骇,连忙拥住她。

  褚湉犹记得自己在他怀中,耳边是他急切的呼唤声,往后的,再也不得知。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犹是在梦中,身体的不适感更加让他清醒过一分,缓缓映入眼帘的是隔着宫纱屏的明黄色身影。

  她心下已知那必是皇帝在这里守着,心中不免涌上丝丝愧对,好不好的赶在这时候病倒,不免添乱。

  刚刚挣扎着坐起,不想皇帝即刻转过屏风过来,想是听到了动静,他眼中焦急又带着难以言表的喜悦之色。

  “醒了?感觉怎么样?”

  “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褚湉大为不解,看他样子也不像是置气,反而兴奋的不行:

  “适才太医看过并无大碍,只是气血不足,而现下忧虑过甚有些动了胎气,足有一个多月了,你自己不知道么?”

  动胎气?褚湉惊的愣在了当下,他上前环住她让她的头轻靠在他的怀里,喃喃道:“倾澜,我太开心了。”

  恍惚回过神,褚湉只一阵悲喜交加,暗怪自己的大意,她向来月信不准,却实在忽略了,忍不住有激动的泪溢出来:

  “真的吗?皇上没有骗我?”

  “真的,不过现下你需得好好调养,原是你体弱,先头这些日子为着我忧虑焦心才至晕倒。”

  “是我不好,可是倾澜,怎么办?你带给我这么大的惊喜,我竟不知如何是好了,我从来没有如此开怀欣慰过,谢谢你……”

  褚湉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竟然会这般早的到来,甚至从来没有设想过,虽然时局动荡,却也无法忽略掉围绕着周身那种强烈的幸福感,还有什么他求呢。

  带泪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他的绣着繁密花纹的袖端,但见他的手上缠着纱布,难掩住心中的疼痛,她轻轻抚上他的手,问:

  “疼不疼?”

  皇帝从刚刚的惊喜之余缓过平静,淡笑着,只道:“不妨事,倒是你......”

  他反过来紧紧握着褚湉的手,柔声道:“最紧要的,是好好保养身子,我真的后悔,很多事都不该是你应承担的。”

  褚湉望着他衣前的团龙密纹,一时间有些乏力,更加紧地向他靠拢:“眼下战事吃紧,国难之际倾澜帮不上什么,能做的只有陪在皇上身边,分忧解劳,”

  但见宫女已端着药候在屏风外,皇帝便命她近前来,伸手径自持过碗,又命她退了,用白瓷匙缓缓搅过药汁:

  “这些事你都不要再多过问,太医说了,你体质孱弱,忧恐过甚,我是皇帝,不论如何自问还扛得过,这关头,我只要你好好养着,就算为着我们的孩子,为着我。”

  他语气不容辩驳,把呈了药的小匙送至褚湉嘴边道:“先把药喝了。”

  迟疑片刻,褚湉轻声道:“这不合规矩……”

  “这时候,你和我还要计较规矩不规矩的。”

  他执意喂她喝下一口药,褚湉只觉得一时间喉头的苦涩难咽,又听他兀自道:“这是我为你们母子该做的,还有很多很多,我都要为你们去做。”

  褚湉心中渐暖,含着笑意道:“皇上记得去园子么?我与皇上怄气失足落水,其间醒了便是吃了一碗苦药,说来,这么多年了,我竟还是发怵这苦药。”

  皇帝怔了怔,牵出丝丝笑意,侧头凝了她片刻,才道:“如何不记得,桩桩件件,我都记得清楚。”

  恍如隔世般,那是大婚前些年的事了,细细想来,原来最开心的日子也不过是倾澜初初来养心殿的那几年,从紫禁城的养心殿到颐和园的玉澜堂,有些记忆仿佛是时间都抹不去的。

  他亲手喂她吃了药,一时间并不言语,只深深望着她的脸,这让褚湉忍不住笑问:“在看什么?”

  “我在想,我是不是在梦里。”

  他的眼神过于柔情,思虑一瞬又道:“如今不同了,你有着身孕也顾不得太多,论理怎么样也该册予名份,只有委屈你先做个贵人,这样一来也不算逾矩,假以时日再行加封。”

  褚湉本不在意这些,倏然听他这样一说,心里升出迟疑来,试问道:

  “倘若这样那就要搬出去了,时局如此,我想留下来照顾你,可不可以缓一缓再提这件事?”

  皇帝微微舒了口气,旋即带着笑意向她道:

  “这件事太后已然知晓,虽说前方正在拼死打仗,但这也是要紧事,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遇喜,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我也实在不忍如此对你们母子。”

  “我已着人将承乾宫收拾出来给你住,你觉得可合意?”

  褚湉知道这步是必不可少了,只得轻轻点头,心里终归是舍不得养心殿,更加不放心此时的他,往后日子,想见面亦没有如今方便。

  还在暗自惆怅,太后却已率后妃们进得院中。

  燕禧堂内,皇帝向太后问安,后妃们也齐齐向他行了礼,褚湉忙预备下榻,不想太后一摆手笑道:

  “免了,你躺着罢,不必拘礼了。”

  太后今日颇为高兴,面上神采奕奕,穿着家常绛色绣玉兰团寿氅衣,用赤金镶珠蝠寿扁方将发髻高挽,一侧簪一支福字翠玉金钗,并几朵碧玺嵌宝石攒珠花,髻下饰了几支大颗暗红玛瑙珠簪。

  皇后在侧,着一身蜜合色折枝花卉锦缎长袍,头上是点翠嵌珠宝花钿,相形之下,瑾珍二妃则是一身清爽颜色,两人皆是把子头,饰以珠翠宫花点缀。

  褚湉因着在病榻上,不曾梳洗装扮,若在平日实在是不敬之罪,今日再不同,太后落座后,后妃们立于一侧,她脸上笑盈盈的,冲着褚湉道:

  “我宫里头出来的必是个有造化的,我与皇帝商量过了,即刻封你为贵人,现下也不用你起来谢恩了,待到你身体好些,就搬去承乾宫住着,也便于养胎。”

  褚湉恭顺回道:“奴才谢过老佛爷,皇上恩典。”

  “后宫这么多年不闻儿啼,这回,你是头功,赶在她们前面拔得了头筹,这往后多的是有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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