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海贼
泽法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但听到罗亚的声音，他这个直率的人也没再多想，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房间。
"我不明白，罗亚先生。"泽法一进来就直截了当地说，"为什么我们这些正义的革命军要对海贼视而不见，甚至与他们交往？"
自从自称Z后，泽法戴上墨镜，整个人的气质大变。妻子和儿子的去世让他原本强硬的气质更加冷酷，加上墨镜的衬托，他的语气显得像是在质问罗亚。
然而罗亚并未介意，他深知泽法的个性和过去，知道他对海贼的仇恨有多深。
罗亚想要消除的就是泽法心中那份深深的恨意。他曾是不杀将官，对海贼的包容可能是海军中最高的，只是海贼害死妻儿让他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对所有海贼都怀有杀意。
"这么火大，是谁惹泽法先生生气了？"罗亚放下毛巾，轻松地开了个玩笑。
罗亚的亲和力似乎让泽法的怒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语气也没那么尖锐了。
"我只是讨厌那些海贼。"泽法说道。
"纳格利先生也曾是海贼。"罗亚微笑着说。
"那不一样。"泽法回应。
"革命军中有不少是从海贼出身的。"
"但还是有区别的。"泽法皱眉，声音更低了。
罗亚看出泽法的怒气已消了不少，比刚进来时理智多了。他微微一笑，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转身倒了两杯热茶递给泽法。
然后他不慌不忙地说："从东海的卢布尼、弗雷凡斯，再到香波地群岛，还有玛丽乔亚的奴隶问题，革命军一步一个脚印，队伍越来越壮大，成员背景看似复杂，但核心始终未变。"
"革命军的核心，一直是受压迫和剥削的底层人民，以及那些心存善意，渴望改变世界，敢于背叛原有阶级的同志。"罗亚握着热茶说。
"这与海贼并不冲突，不是所有海贼都是恶棍，纳格利先生和夏里先生就是例子。当然，海贼中也有坏人，甚至大部分是，但我们需要用辩证的眼光看待，而非一概而论。"
罗亚的语气平静而沉稳，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让人平静下来，引导人深思。
泽法没有说话，抿了一口热茶。
"我明白了。"泽法低声说。
"不，可能还不够清楚。"罗亚看出泽法内心的纠结，毕竟那是他长久以来的恨意。
仅凭几句简单的话就想让他释怀，罗亚自认没那么大的能耐。但他可以通过改变泽法对世界的看法，打破旧观念，让他自己找到出路。
"泽法先生，你心中的革命军是什么样的？"罗亚站起来，边踱步边问。
"我心中的革命军吗？"泽法低语。
"是不是一个理想化的海军？一个不惧天龙人，不看五老星脸色，不沾染污秽，只为底层公正而战的组织？"
泽法神色一凛，他确实这么想。
正因为如此，他当初才抛弃一切加入革命军，在他看来，他加入的是一个追求真正正义的新海军，可以继续他内心深处那个少年时代的正义。
"是的。"泽法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但你的想法错了，革命军不是另一个海军，两者本质不同。如果你加入革命军是为了寻求更公正的海军，恐怕你会失望。"
"如果你加入革命军是为了更好地打击海贼，也会失望。"罗亚的语气并不轻描淡写。
"本质的不同？"泽法严厉的目光透过墨镜看向罗亚。
"是的，本质的不同。"罗亚看着泽法，他平和的目光仿佛镇住了这位海军名将的气势。
"在理解这差异之前，你需要明白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概念。"
"在复杂事物的发展过程中，有许多矛盾，其中必有一个是主要矛盾，它的存在和发展决定或影响其他矛盾的存在和发展，那就是主要矛盾，受其影响的则是次要矛盾。"
泽法捧着茶陷入沉思，罗亚的话虽然他从未听过，却蕴含深意。
罗亚接着说："比如在这个世界上，被剥削的无产阶级与统治阶级的矛盾是主要矛盾。"
"其他的，如新兴资产阶级与底层民众，海贼与贵族，海贼与民众的矛盾，都是次要矛盾，都由这个主要矛盾力量规定和影响。"
"对海军来说，主要矛盾力量在于——"
"海贼。"泽法叹了口气，回答道。
"是的。"罗亚点头赞同："所以阶级革命抓住的主要矛盾是被剥削阶级与统治阶级的矛盾，革命军要做的就是推翻腐败的，以世界政府为代表的统治阶级。"
"其他的矛盾都降为次要或服从，包括与海贼的矛盾。"
"海军同样如此，主要矛盾力量是海军与海贼，所以你们海军的主要目标就是打击海贼，其他如与地方贵族、与五老星的矛盾都变为次要或服从。"
"我想我这次明白你的意思了，罗亚先生。"泽法喝完杯中的热茶，长叹一口气。
这次他真的明白了一些东西，不再像之前那样。
罗亚的话仿佛打破了他的旧认知，重塑了一个新的认知，如同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开始从更本质的角度去理解和思考以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这种打破让他感到一阵空虚，一种失落感，他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思考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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