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破而后立
景天紧咬牙关，再度调动全身经脉，不，确切地说，是调动每个细胞内的真元与魔元。
对于修真者而言，此举无疑饮鸩止渴，无异于耗费寿元，除却生死存亡之际，无人敢轻易尝试。
但此刻的景天已无所顾忌，全力以赴。
他右掌持续喷薄魔元，左掌则不断绽放真元，同时更要以海量的精神力去驾驭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景天的身体已达极致负荷，意识中仿佛有股诡异感弥漫——生命之力正丝丝缕缕地剥离，转化为磅礴力量。
这舍身一搏，令他在短短三年间，竟透支了六十载寿元。
目睹此情此景，众多围观的修真者皆不明所以。
旋即，剑魂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浪天阙的深处。
回忆至此，景天心中泛起一抹苦涩，此次付出的代价委实沉重。
他淡笑着回应：“侥幸而已。”
“如你亦为尊者境，恐怕今日败得连皮都剩不下。”
景天随之附和一笑。
她深知自己远不及先祖祖师，更别提如今剑魂要寻找的那个足以超越昔日天元子的绝世英豪。
然而，此时此刻，她终于领悟到，就算再加上方远山赠予的秘宝底牌，也无法像景天那样，真正战胜那个恐怖的剑魂。
任何人面对这样的景天，唯有心悦诚服。
剑魂高傲孤绝，并非方晚清所能降服。
掌控了浪天阙，景家便可堂而皇之地接手天元宗，更有那强大剑魂为底蕴。
那原本衰老干瘪的经脉，在真元滋养下瞬息间焕发新生。
掌握了这一奥秘后，景天的修为境界陡然跃升数个层次，即使面对宗师级强者也能从容应对。
那一剑挥出，令人产生无法躲避之感，更准确地说，仿佛已经预见剑锋将穿透自己一般。
没有任何声响传来，唯有一道刺目夺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地。
待众人回过神来，欲要开口言语，却发现喉头仿佛被堵住，无论如何都无法吐出半个字来。
这些话深得景天之心。
他所施展的招式独步古今，旷古未有！
尽管震撼不已，但他们明白战斗尚未结束。
景天才与水梦瑶各自收手，随即向莫问投去感激的目光……
莫问微微一笑，朝着景天行了个仙礼，开口道：“恭贺景师兄寻回宗门至宝。”
“动手罢！”
尽管此时剑灵正陷入沉眠，却已告知景天，除非他的修为也能达到灵皇级别，否则剑灵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当然，若遇到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这剑灵自会不惜一切施展力量。
看似寻常至极的一剑，即便是幼童亦能挥舞的斩击之法。
然而当下并非深究此事之际，景天口中轻诵咒诀，其头顶之上，如流云般的真元与魔煞二气迅疾变幻形态。
这一切外物于景天而言，他赫然发现魔煞与真元一经交融，竟产生相辅相成又相克相生之局，引导其中蕴含之力爆发而出，威力相较于单纯运用真元或魔煞，不可同日而语。
景天此言实乃谦虚之辞，反倒是莫问含笑回应：“纵使有幸缘际遇，也要具备把握机遇的实力。”
闻此言，原本满心忧虑的水梦瑶不禁哑然失笑。
天空中两股迥异的气息如云翻涌，齐齐汇入景天手中长剑之内。
眼见景天一头白发，她满目关切，颤声问道：“景天师兄，你还好吧？”
景天紧握剑柄，举过头顶，瞬时间狂风大作。
“嗯，的确威武非凡！”
而在景天面前，尽管未受重伤，但他面色苍白，一头银丝在阳光下分外醒目。
思虑良久后，水梦瑶的目光落在景天身上。
方晚晴聪慧过人，正是因为这份聪颖，令她倍感无奈——她深知如今的方晚晴、今日的方家，根本无法抗衡日益崛起的景家势力。
水梦瑶抬首问道：“那么这头白发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种体验，实在玄妙异常。
哪怕找到了天元果，炼化成了天元丹，助方远山晋升灵皇强者，又能如何？
仅一个景沧桑便已难以应付，更何况还有修炼了浪天阙功法的景天！
他曾硬撼过王者五阶的高人！
内心满溢哀痛，但方晚晴并未放弃，她仍在奋力寻求生机逆转的契机。
剑灵起初面无波澜，随着事态发展，其神情越发震撼。
就在他即将消失之际，其声音回荡在景天耳畔。
正当二人情感纠葛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在景天身后响起。
那代表着一位传奇先辈，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
此次付出的代价可谓巨大。
剑灵一时语塞，但很快调整了过来。
紧接着，一股剧烈震动席卷开来，连整个天元幻境也被卷入其中的攻击波动。
刚刚那一击，居然直接抹去了天幻殿的存在，实在是骇人听闻；更为惊人的是，那座巍峨山脉的山顶，此刻只剩下一半，宛如被人整齐利落地削去上半截，显得诡异莫名。
景天头顶汇聚的那两种力量，终归展现出覆盖天地的磅礴气势。
这也是方晚晴踏入天元幻境以来始终念兹在兹之事。
那剑灵瞥了他一眼，毫无任何同情之意……
看着那静静地悬浮在眼前的浪天阙仙剑，景天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而后他伸出右手，牢牢地握住面前这柄流转着神秘气息的神兵。
“天魔真炎舞！”
一股源自生命之源的精纯元气自他体内紫府丹田涌出，迅速弥漫至全身经络脉络。
持续约三个呼吸的时间，当光芒消散后，在场刚刚重返地面的一众修士纷纷睁开眼睛，目睹此景无不震撼。
寻常人以真元与魔气催动剑法，其威力早已超越同阶对手数筹。对此，她深知浪天阙对于天元宗的意义所在。
就在景天思量之际，水梦瑶已悄然来到他的身边。
景天甚至能感知到若此剑刺入自身，那刺穿胸膛溢出的鲜血将会如何鲜红欲滴。
然而唯有一人神色迥异，那便是方晚晴。
察觉到她的言语，景天微笑着轻轻揽过水梦瑶，自信一笑，“放心吧，你景天哥哥修为高深，此刻并无大碍。”
之前的交锋中，他耗尽了体内的真元与魔元，此时仅是勉强支撑而已。
剑灵并未多言，只是轻轻摇头，随后挥手一甩，将手中的浪天阙掷向景天身前。
紧接着，两柄旷古绝伦的神剑瞬间交错激荡在一起。
“我败了。”
话音刚落，对方已提起长剑，朝景天气势汹汹地斩去，嗓音带着沙哑与不甘。
景天淡然一笑，口中低语道：“我的志向，并非追随天元子的脚步，而是要超越他！至于我的姓名，在战胜你之后，再行相告！”
此刻，景天尚存一线生机！
剑灵手握浪天阙，面无波澜，全无任何情感流露。
不远处，方晚晴的面色复杂，似乎不知该如何应对当前局势。
忽见一条威猛的赤色蛟龙破云而出。
“绯炎蔽日！”
景天将两大绝世剑招融会贯通，青月飞虹随之绽放出耀眼的赤红光辉。
他那原本略显苍老疲惫的面容亦重焕活力，唯有满头白发未能如愿复原。
尽管如此，相较于所取得的成就而言，这份牺牲却仍是物超所值。
他对天元宗的秘闻之事稍有了解。
“真魔乱舞！”
汲取了天元山灵脉之力的浪天阙仙剑化作一道流光利刃，握于剑灵手中。
剑灵低吼一声，指向景天，缓缓开口：“吾等自开天辟地以来，唯有天元子一人令我等俯首称臣，然今日，却又多了一个你！报上名来！”
一切都尽在景天的掌控之中，他原本并未打算将固本丹交付于那入云蛟，原本是为了赠予自己的祖父，却未料最终反为自己所用。
转瞬之间，风云归于平静。
景天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解释道：“只是觉得这般形态颇为酷炫，所以临时为之，想要恢复原样或许还需要些时日。”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景天高呼出新创剑招的名字……
正当众修士认为景天与浪天阙还会持续激战之际，景天突然开口打破僵局。
景天紧紧握住浪天阙，犹如掌控了天元宗的命运脉络。
正欲向莫问深入探讨之时，蓦然间，一道震撼天地的蛟龙长吟自天际传来。
收回浪天阙后，景天才打算重返地表之上。
对于真元境巅峰的存在，如今已不再是难以企及的高度。
景天头顶银丝缕缕，作为真元武者，其寿限至多一百二十载，然而眼前的他，已被抽取掉半数寿元，面容显得格外衰老沧桑。
扭头一看，莫问赫然在列。
只见莫问面色古怪，景天察觉异常，环顾四周，四大仙门的弟子大多汇聚在此处，此刻纷纷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然而景天对此并未过于介怀，反而觉得这种瞩目颇有几分英姿飒爽之感。
水梦瑶此时与莫问并肩站立，望着高空之上，眼中充满困惑之情，莫问不由得苦笑连连。
此事之复杂，确实不易解释清楚。
瞬息之间，景天身后涌现出无穷无尽的火焰幻影，仿若焚烧天地一般炽烈。
仰望天际，原先漂浮于半空缓缓坠落的天幻殿此刻已然彻底消失，唯有零星破碎的殿檐残骸悬浮空中，让人恍惚是否刚才真的有什么建筑曾经矗立于九霄之上。
景天冷笑一声，自储物戒指中取出先前获得的驻颜灵丹，毫不犹豫地纳入腹中。
然而这一切尚未成为现实。
身旁的青月飞虹宝剑似感应到新主人的决心，轻轻颤鸣回应。
凭借真元境的实力，景天竟然敢硬憾王者级存在，这在历史记载中从未有过。
落地之后，景天抚摩着自己那一头白发，淡然一笑。
此刻的景天并不在意方晚晴心中的想法，亦无需在意，在他眼中，方晚晴早已无法构成同等层次的威胁。
景天怒喝一声，挥舞起手中的长剑。
此举让景天颇感尴尬，显然莫问是为了化解这一局面而来。
景天瞥了一眼，发现这条入云蛟相较于先前所见要小许多，并且身上并无丝毫老态痕迹，想必应是那只入云蛟之子无疑。
果不其然，那入云蛟掠至众人头顶后，迅疾降落至地面，旋即变回先前那位虬髯壮汉的模样。
冷眼扫视众人一圈，苍云方才开口询问道：“尔等可曾找到那枚驻颜灵丹？若有找到者，速速呈上。”
听闻此言，众人皆摇头示意，那驻颜灵丹握于景天手中，他人又岂能染指？
见众人默不作答，苍云冷笑一声反问道：“如此看来，诸位均未曾得手那枚驻颜灵丹了？至于先前天幻殿的轰然坍塌，又究竟是何人所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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