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渊骨
“大师,他们会真的屠城吗?”王霖担忧地问。
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沿途未再遇见玄月金狼一族,其他妖怪也闻风而逃,只有那些后期天阶的妖怪,无颜才会让王霖进行一番战斗。
“在过去确实发生过,那时每隔十来年就会有一两起妖族屠城的事件。然后他们退走,几十年后再去其他地方屠杀。”无颜耐心地解释,这些都是知识,王霖不可能全都知道,所以无颜知无不言。
“那为什么近百年来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呢?”王霖只知道百年来人类未曾遭遇严重的异族威胁,但为何能保持如此长久的和平,他并不清楚。
“那是因为有大人物来了。如果妖族还像百年前那样嚣张,被消灭也是有可能的。”无颜停下脚步,稍作思考后继续说:“我们拐个弯,我带你去看一些被掩盖的事实!”
“嗯。”
“嗯。”王霖点点头。
随后,无颜便引领着王霖步入一片斜坡,逐渐深入其中。
这种深入的感觉对王霖而言是渐进的,但若从背后望去,会发现无颜和王霖仿佛融为一体,他们的步伐轻盈如散步,然而速度之快,瞬间就能穿越数千米的距离。
随着地势升高,树木逐渐稀疏,众多的岩石裸露在外。
不一会儿,他们已抵达一座山巅。
“大师,那是什么?”王霖指向远方一座高山的顶部问道。
山顶上,一块巨大的岩石呈现出孤狼仰天长啸的姿态。
“那是玄月金狼一族的领地,此刻正有不少金狼在那里注视着我们。”无颜的语气冷峻,视线投去,一道金光扫过。
王霖和无颜沿着山脉继续前行,遇地步行,遇空飞翔。
在王霖先前所见的玄月金狼族地,此刻有三只百米高的暗金狼严阵以待,其后则是数目无数、大小不一的金狼蓄势待发。
“我还以为他会来我们玄狼山呢……”稍靠后的两只巨狼之一心有余悸地说。
“他不会,我们也不是好对付的。他不可能拿我们来换取荒域人类的安宁。”站在首位的暗金狼平静地回应,尽管他的四爪深深嵌入石头,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王,他真的达到道境了吗?这样的境界多久没出现了?”另一只暗金狼谨慎地问。
“狼掠,你觉得能让我的妖仙境界感到恐惧的会是低于道境的存在吗?”狼王不满地反驳。说完,他褪去妖身,变回了一位两米多高的壮汉。
狼掠和狼怒也正要化为人形,然而一道带着恐怖气息的金色光波掠过玄狼山,使得群狼背后的金色宫殿震动,宫殿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不!”狼掠等三妖感受到无尽的恐惧,仿佛瞬间就会消亡。
他们刚刚开始转化的人形立刻逆转,重新变为狼形,连狼王也在颤抖中恢复了原形!
当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身后一大片金狼倒在地上,虽然没有死亡,但每一只玄月金狼都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待他们悄然恢复镇定,忽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他们一族百年前所从人类那里搬来的、加固了封印的宫殿轰然倒塌。
回到王霖和无颜这边,他们来到一条绵延的峡谷边缘。峡谷位于两座大山之间,一座是玄狼山,另一座是万妖峰。
“小霖,你要明白,修佛之人以慈悲为怀,但终究是有立场的。”无颜未等王霖回应,继续说道:“有些人认为万物平等,甚至妖魔也可与人类和平共处。
在无数次尝试的挫败之后,有的修炼者成就了正道,有的则堕入了邪魔之道。”
“这么说,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了?”王霖想到自己孤独的成长历程,心中不禁一阵凄凉。
“不,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公平存在于不同的族群之间,也存在于每个族群的内部。
即使并非每个人都能过得幸福满足,但我们认同彼此都是整体的一部分,都希望与对方共存。
每个修行者都有自己的道路,道路虽异,追求真理的权利却是相同的。
也许那些追求众生平等的人也没有错。”无颜的话语中少有的流露出一丝忧郁,但他此刻的语气显得格外沉重。
人生最大的困难并非生活的艰辛,而是追求内心之路时,因与众不同的信念而努力探索的孤独。
王霖虽不明了无颜的深意,但他非常认同无颜的观点。
无论我们的生活差异多大,都不愿独自去别的地方生活。
人,唯有在人群之中,才能真正称之为人。
王霖正沉思之际,无颜却突然停下脚步。
“小霖,你看这个峡谷,仔细记住这里的一切,将来你会明白的。”无颜打断了他的思绪,声音中带着痛苦。
“嗯?”王霖闻言,不由自主地向峡谷内望去。
因为之前一直由无颜控制行进的速度,王霖并未看清峡谷内的景象。
当他下意识地望去,他的眼睛猛然瞪大,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大师,这是什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峡谷内尽是森森白骨,峡谷深邃绵延,堆积的骨头几乎占据了半个峡谷。
即使是从未见过人骨的王霖,也能看出这是一处堆放人类骨骼的地方。
他问的不是这些骨头属于哪个种族,而是想了解这是何处,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骨,而且这些骨头显然已被雨水冲刷了数千年。
“大约万年前的事情,你只需知道这些都是万年来此地妖族吞噬人族留下的骨头就好。
其中有万年前的,也有近百年历史的……有其他种族的,但大部分都是我们人族的。”无颜不愿过多解释,有时候,有些事情了解得太清楚并不一定是好事。
王霖紧咬牙关,脸色狰狞,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大师,我以后也要成佛,成为人族的佛,化解人族的怨恨,平息外族的祸患!”王霖满怀仇恨,几乎咬牙切齿地说。
“你的理想道路我不会阻拦,但必须始终保持清醒。一个人一旦失去理智,那么所有的梦想都会变成他危害众生的借口!”无颜口中虽如此说,但脸上的笑容却充满了欣慰。
他在为王霖树立宏大的志愿,也在为王霖铺设一条伟大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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