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这座山神庙不算太大,接二连三的坍塌终于结束……
这座山神庙不算太大,接二连三的坍塌终于结束,周围偶尔还会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
宴明镜在这废墟中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他想抬手挥散眼前的昏暗,却发现连抬抬手都是那么难。
宴明镜试着动了动,确认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还完好没有断,只是身上有不少轻微的擦伤,随着动作被布料擦碰有些疼。
又试着动了一下,宴明镜感觉到身后有一个温热的身体,想要回头看看却还是看不清楚。
“旭尔法?”宴明镜试着叫了旭尔法的名字,想要确认身后的人。
“别动……”旭尔法开了口,声音沙哑,“你不要动,就保持这个姿势等着人来救你,会没事的……”
旭尔法动了动,周围又传来砖石滚落的声音,他的手抓住了宴明镜的手,用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布条慢吞吞缠在他手上的伤口上。
“这里太脏了,咳咳咳……你的伤口不要弄脏。”旭尔法的声音越发虚弱,他让宴明镜靠在他怀里,用手护着他的肚子,“孩子还好吗?你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就像小时候我们一起去城外玩到天黑一样,我会保护 你……”
宴明镜记得旭尔法说的事情,小时候他们一起跑出城去玩,天黑了下来就想去看星星。
可天真的黑下来的时候,宴明镜就开始害怕。
那时候的旭尔法比宴明镜高一个头,身体也强壮很多,他就自告奋勇的保护宴明镜,一路上背着他回到了边关城。
小时候真好,做什么事都靠着一股子冲动劲,无忧无虑却也是真的开心。
旭尔法脸上都是尘土,他用手掸了掸,再用脸颊去贴了贴宴明镜的脸。
“还好,你的温度正常。”旭尔法又动了一下,又是砖石滚落的声音。
宴明镜渐渐能看清眼前的情景,头顶上乱糟糟的砖石,透过缝隙有微弱的光照进来。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安静的等着有人来救他们。
突然,旭尔法开始剧烈的咳嗽,周围的砖石滚落声也多了起来,有些砸在了宴明镜身上。
“你怎么了?还好吗?”宴明镜觉得旭尔法咳嗽的有些吓人。
旭尔法突然用手臂抱住宴明镜,咳嗽让他呼吸急促,过了好久才慢慢平缓下来。
“宴明镜……”旭尔法开口的时候有一丝血腥味,“宴明镜……我有话想跟你说。”
“嗯?”宴明镜不知道旭尔法想要说什么,“你说。”
“宴明镜,下辈子我们还会见到吗?”旭尔法的话有些没头没脑。
宴明镜笑了,说道:“这辈子你差点害死我,下辈子还不放过我吗?”
“下辈子我会努力做个好人。”旭尔法的声音温柔起来,“下辈子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是个配得上你的好人,等到那时候……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宴明镜愣了半晌,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喜欢上我了?”
“呵呵。”旭尔法笑出了声,“我不知道,也许一直都喜欢吧。”
旭尔法又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子,一口血止不住的吐了出来,滴在宴明镜身上。
“你吐血了?”宴明镜不知道旭尔法受伤没有,“你是不是受伤了?”
旭尔法抱紧躁动的宴明镜,不顾他说什么继续安抚他:“别动,要是乱动害得周围的砖石塌下来,我们就死定了,安静点好吗?”
宴明镜不再乱动,老老实实躲在旭尔法怀里。
耳边旭尔法的呼吸很乱,时而急促,时而轻缓,还时不时的伴随着他的咳嗽声。
外面突然传来高悬的声音,大喊着宴明镜的名字。
“有人来救我们了!”宴明镜想要回应高悬,但他嗓子生疼,喊不出声。
旭尔法也听到了,轻笑出声:“太好了……你有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的散碎砖石被人刨开,越来越多的光线投到宴明镜身上。
宴明镜眯起眼睛防止被刺伤,努力喊道:“高悬!我在这……”
高悬听到了宴明镜的声音,顾不上自己徒手扒拉碎砖石让双手血肉模糊。
“明镜!我马上救你出来!别怕啊!”高悬翻开更多的砖石,终于看到了宴明镜。
一旁的邢易和高悬一起搬开了几块大的砖石,终于可以看清楚宴明镜的处境。
两个人先是确认宴明镜没事,紧接着就看到护着宴明镜的旭尔法。
宴明镜看到高悬和邢易有种劫后余生的激动,说道:“旭尔法,我们得救了。”
旭尔法没有说话,依旧保持那个姿势抱着宴明镜。
高悬和邢易费了好大力气清理干净宴明镜周围,试着把两个人带出废墟。
赶来支援的边关城军队抵达,周围越来越多的地方被清理出来。
高悬伸出双手想要抱宴明镜出来,旭尔法突然睁开眼睛,把宴明镜手上的左手先一步交给高悬。
“他的左手有伤……”旭尔法灰头土脸的,身上到处都是血,他看着高悬,“照顾好他。”
高悬看着旭尔法,点点头:“我会的。”
宴明镜就这么被高悬抱了出去,他离开旭尔法怀里的瞬间,旭尔法的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邢易跟过来看了看旭尔法,眼睛瞬间瞪大。
高悬把宴明镜交给外面的士兵,请他们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高悬再次回到邢易身边,问道:“旭尔法怎样了?”
邢易摇摇头:“没救了。”
“没救了?”高悬见旭尔法闭着眼睛,试着叫醒他,“旭尔法?你醒醒!醒醒!”
其他士兵赶来帮忙,军医也已经赶到。
旭尔法被抬出去的时候高悬发现他的后背一直顶着一块塌下来的屋顶,这屋顶砸下来的瞬间砸碎了他肩膀和后背的骨头,但他居然就这么撑到了现在。
军医检查了旭尔法的身体,也是摇了摇头:“人已经走了,他的骨头几乎都被砸断了,甚至有很多刺入了内脏,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高悬站在原地看着就这么突然死去的旭尔法,心里五味杂陈。
旭尔法靠着什么样的信念撑到现在没人知道,曾经风光一时的漠北大萨满就这样死去,终究是让人唏嘘的。
宴明镜的左手伤口上绑着的布条是大萨满的装饰,血浸染了上面的刺绣,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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