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切有望
“妈,大哥大嫂,我没事,我真的只是想去上班而已。”
张月娥平静且坚定,“我从小到大都靠着你们,现在我想自己走出去,熟悉外面的世界,大嫂,我没打过工,以后我就跟着你学。”
谭茗心没说话,只握着妈妈的手表示支持和鼓励。
三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田桂兰目光含泪看着女儿,张宏光夫妇则是长松了口气。
何凤笑着点头,“你从小心灵手巧,又不是个笨的,总能学会的,我现在去换身衣服,陪你去见工。”
谭茗心瞥见何凤转身之际,眼角有光。
何凤也是乡下附近村的人,和张月娥还是小学同学,打小玩大的闺友,所以她对张月娥的好,也不光是因为姑嫂身份,更多的是因为她们的友情。
于她而言,好友能幡然醒悟,是件大好事。
姑嫂两个挽着手出了门,谭茗心看着外婆舅舅突然红了的眼眶,不由感叹。
她妈妈真的是万千集宠爱于一身,只可惜自己把一副天胡牌,活生生打成了炸胡。
“表姐。”
张季青走出房间,瘦弱白皙的脸秀气腼腆,正在发育期的男孩,常年不敢大步走路,毫无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气活泼。
谭茗心起身拉着他坐下,脑海冒出一些久远记忆片段。
“……舅舅,我昨天上网查到广市的纪念医院有个权威心脏专科的老教授,看到很多网友评论说,这位李教授仁心仁术,极具从医经验,小青在这里的医院看了五年多,钱花了不少,罪也受了,但总不见起色,还是去那种有口碑的大医院看一下才好。”
张宏光微愣,“你说的是李洪林教授吗?”
“啊?是呀,舅舅知道他?”
“巧了,我岳丈前天打电话来,说有个熟人的儿子跟小青差不多年纪,也是确诊同一种病,四年前李教授给做的手术,如今除了定时检查,那孩子跟平常人一样能跑能跳,恢复得非常好。”
谭茗心眨眨眼,不会这么巧,何爷爷的熟人,就是叶文泽他爸吧?
那时候舅舅表弟已经过世两年,她大学同学叶文泽跟她说起他的病,阳光帅气开朗的运动型少年,居然曾经有和她表弟一样的心脏病。
“……还真是巧,就是李洪林教授,可是,表弟后天也要开学了,那……”
张宏光笑了笑,“我接到岳丈电话之后,就跟校长沟通过了,他同意让小青先看病,随时想入学他都能收。”
谭茗心松了口气,“那敢情好,舅舅尽管放心带着小青去广市看病,我虽然开学了,但没住校,放学我就回来陪外婆,也不影响我妈和舅母还有表哥上班。”
田桂兰自是高兴的,摸着小孙子的头感叹,“我还健朗着呢,你们不必记挂我,只要能治好我的孙子,怎么着我都开心。”
“成,那我明天就带小青出发。”
张宏光也仿佛看到了希望,满脸喜色,拿出装着病例单的胶袋,仔细检查有无遗漏。
谭茗心则是努力回想叶文泽说过的话,边拿出手机打开百度。
“舅舅,小青的病检查繁多,等报告时间也长,未定下来之前也暂时不能住院,总不能一两日就来回奔波的,广市离这几百公里呢,费油钱不说,你和小青也累得慌。”
“我网上还查到在纪念医院对面,有一栋大楼叫兴隆大夏,里面的三楼是专门提供给病患家属的旅馆,你只要挂了号,拿着病历本去前台登记入住,就能打五折,普通客房一天才三十块钱不到,里面还有食堂小超市什么的,很方便。”
“真的?一天才三十块钱?”
张宏光正苦恼这个呢,广市是大城市,消费自然也高,儿子看病虽有医保卡报销一部分,但也是花的大钱,他也只能在生活消费上能省则省。
谭茗心把手机图片放大,一张张按过给三人看。
“真的,看,兴隆大厦,就在医院对面,看这住宿环境,干净整洁又方便,网友说这大厦的老板是个大善人,里面的旅馆是专门提供给外省去看病的人,只收点水电成本费,要是没病例表的,柜台都不收的呢。”
田桂兰眯着眼睛看,“哎哟,这些屋子看着敞亮新净啊,真能这么便宜呀,这老板可真是积福的厚道人呐!”
张宏光也连连称赞。
“广市我以前也是去过的,住个伸不开脚的房间都要七八十呢,行,我记下了,小青身体虚弱,也是不好来回奔波的。”
谭茗心微笑,这得感谢叶文泽他爸呢。
叶家是广市有名的富豪,家世雄厚,因为李教授救了他的小儿子,豪气买下医院对面的大厦,做生意之余,不忘以这种方式感恩回馈社会,为儿子积福。
至于叶文泽一个富家公子哥为什么会跟她上同一个三流大学,他笑称打小因为这病,书都没能好好读几天,高考能勉强考上大学就算不错了。
*
说行动就行动,第二天,张宏光揣着银行卡,在家人殷切的目光中,和张季青踏上重生的路。
张季元在城里的大公司入了职,西装笔挺,俊朗帅气,何凤和张月娥也穿上了服装厂的蓝色工服,满脸笑容。
谭茗心一身崭新的蓝白校服,长发扎着丸子头,青春年华的脸庞,洋溢着无限美好。
田桂兰笑眯眯朝着出门奋斗的晚辈挥手,满心都是对将来美好的期待。
一切有望!
·
谭茗心没办住校,也没啥行李,背着书包走进久违的校园。
警卫还是大腹便便的刘叔,台阶两旁的树木依旧青葱郁郁,操场边上的沙池还是有小狗在翻滚撒尿,耳旁是少年少女的欢声笑语。
“谭茗心!”
一个黝黑的男生气喘吁吁跑过来,背上老大的书包,提着一个红胶桶和蛇皮袋,臂弯还抱着一卷凉席。
“……郭立?”
谭茗心愣住,没想到回到校园见到的第一个熟人,就是她曾经最歉疚的人。
郭立一脸灿烂笑容,“对啊,才多久没见,你不会不认得我了吧,谭茗心,你分在几班啊?”
谭茗心抿嘴挠挠头,有些不习惯和昔日这些同龄的人相处。
毕竟她现在心理年龄是个37岁的阿姨。
“呃,我还没去校务处领学牌呢,还不知道分到几班了。”
应该还会是2班吧。
“啊?我是2班,希望咱们还能分到一个班就好了。”
郭立见她就背着一个书包,讶异问道,“耶,你怎么没带行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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