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决心不变
对面中年夫妻抬手无措的擦拭脸颊，凄然泪下不止，单薄的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抽泣，夜凛安看着心揪的红了眼忍住情绪。
“姜溟吗？名字真好听、”坐在妇人旁边满头白发的男人，神色柔和的轻声说着，嗓音沙哑带些试探。
红肿双眼痴痴看着姜溟是失而复得的高兴又带无奈哀伤解释，“不是爸妈不找你，是找不到了，焓衿、”
沐舀光年近五十岁，早已满头白发苍苍，姣好平滑的面容添上不少皱纹，他等顾歆音开口询问完才鼓起勇气看着姜溟说出这些话。
“是啊、都怪爸妈当初太忙没把你看好，妈应该把你看的紧紧。”顾歆音哭诉说着喘不上气，过于白皙的面容布满泪痕增添了些易碎感。
姜溟垂放在腿上的双手揪握成拳，神色紧绷的挪开了视线，他不知如何说出口安慰，也说不出，对面两人的哭声将他的心揪紧的难受，发酸，刺疼。
喉咙像是被人掐着冒出苦涩的酸液，肿胀在发酵。
“对不起儿子，要不是爸爸当初要出差，你妈妈要上班，那畜牲保姆也不会把你抱出去给卖了。”沐舀光情绪激动的面红耳赤，倏地起身就要给姜溟跪下。
夜凛安看不过去起身搀扶住他，顾歆音也哭成泪人起身走向姜溟想要给他跪求原谅，姜溟起身坐不住的将她扶住。
他的父母没什么好对不住他的，他也没有恨过他们，对于小时候发生的事在场的人谁也不会预料到，也不希望发生。
“妈，爸、都过去了，我过的也很好。”眼睛湿润的看着顾歆音又看看沐舀光，鼻腔湿润的轻声释怀说着。
“我可以叫你焓衿吗？”顾歆音目含水意，温柔遣倦的眼神仰头看姜溟，印象中孩子离开他们身边十多年的光阴，已经长这么大了。
姜溟的眼睛随了顾歆音的眼型，很大有灵气，眼眶蓄着水雾染上情感让人瞧着动容，沉迷。
一滴泪跟随着母亲滑落，姜溟应了声好，温暖的怀抱将他抱的紧紧的，小时候想念亲生母亲的怀抱他现在拥有了，很暖和很软，陌生又很熟悉。
抬手虚虚抱上去轻拍，安抚，肩膀传来温热湿意。
沐舀华看的再次忍不住红了眼眶落泪，他们本就不住这边，前些年夜凛安告诉他们找到了姜溟，他们早就急切想来了，想看看姜溟过的好不好，想要早点带回家。
可夜凛安劝住了他们，这些年有不少人冒充他的儿子上门认亲，还遇到不少诈骗，谨慎的恢复理智就让他先待在市都调查清楚。
再后来给他们递来一份基因报告，确认了姜溟就是被人抱走的孩子，多年来的担惊受怕，寝食难安的心终于放下一半。
这么多年来顾歆音几乎都沉浸在悲伤中度过，被拐卖的孩子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而他自责的更是不用两年头发就全白。
他跟顾歆音都是将近快三十岁才生的姜溟，就这么一个儿子，至于夜凛安在五岁时，则是他们两夫妻在另一个地方捡回来的。
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寒冷的冬天，在还没有怀姜溟的时候，两人就决定收养他，以捡到他的环境命名上了户口，有缘安身落户在他们家。
如今他被拐走的儿子也被别人捡了回去好生照顾着，是不是也是一个好的因果轮回。
夜凛安轻拍沐舀华的背半搂着他，他早就将两夫妻当成了亲生父母对待，看到两人泣不成声的他心里也产生了触动。
姜溟他小时候就抱过，却也是当成亲弟弟，他也自责过，当初他要是再确定早一点那个保姆有异常，或许姜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两年前他劝姜溟回家看看，但看出他的不适应，只能回去先安抚他们两夫妻，再给姜溟点时间缓缓。
“来，焓衿抱抱你爸，跟你哥。”顾歆音抽出他怀里双手搭在他的臂弯，扭头看了眼定在旁边的父子俩。
沐舀光眼含热泪的期待看向姜溟，一只手欲伸不伸的小心翼翼，夜凛安注意到目光晦暗的颦眉看着。
“爸、”姜溟喊了声轻轻抱住他，他没想到这个头发全白的就是他父亲，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有心疼。
他没想到夜凛安是他哥，就算不是亲的，在看到他对父母那样的贴心举动，他就知道这些年自己爸妈过的衣食无忧，虽说夜凛安性子比他还冷。
“哥、”他没抱夜凛安，沐舀光还在紧紧抱住他。
“嗯、”嗓音软化些回应，他摸摸姜溟的头，目光只有看向家人才会有的柔光。
餐桌上点满了十一道菜，再加一份汤，姜溟都是在三个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下点的，顾歆音看他点了六个菜不同意的让他再多点几道。
后面再加两道还是觉得不好，姜溟本想说够了，但触及顾歆音那急切想要弥补的眼神他又多点了两道。
沐舀光最后直接让他再选一道菜，配个汤才罢休。
四个人坐，姜溟坐在他们两中间，夜凛安挨着沐舀光坐。
“焓衿啊，什么时候回家，房间已经给你布置好了。”顾歆音微笑着问，手里还紧拉着姜溟的手。
夜凛安听着给他们先盛汤、他猜姜溟也没有这么快回来，毕竟初次见面就很黏着祁司津。
沐舀光也把期待的目光看向姜溟、
“我没这么快、丰都很远，我还在这读书、”
他不想离开这里，羽捷微颤的垂下眼帘，这里有祁司津，他们有哥哥。
听闻姜溟说出的话顾歆音跟沐舀光两人眼里闪过失落，猜想姜溟大概是舍不得这里的人又扬起笑意，她的孩子能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
“焓衿啊，妈让哥哥给你买点谢礼给人答谢吧、”
“妈，我不想让他这么快知道、”
顾歆音两人面色一怔很快调整情绪，要不是那个人把自己孩子照顾的这么好，焓衿怎么会舍不得呢，“没关系，妈跟爸理解，你想要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
“抱歉、”姜溟抿唇，目光歉意。
“没事，儿子，爸跟你妈有你哥照顾着，你能再次接纳我们，我们啊已经很满足了，爸妈，跟哥永远爱你。”
“咳、”夜凛安轻咳一声，“吃饭吧，爸、妈，弟弟应该饿了、”
姜溟听他口中叫出来的这个词，能听出有些生硬，眸光看向他，夜凛安貌似在忙着躲避他视线。
“对对对，快吃吧，焓衿应该很饿了，都怪我们只顾着团聚聊天了。”
“来，焓衿啊多吃一点，学习不要有太大压力，想我们就回来，你哥啊暂时也在这里。”沐舀光给他一边说着一边夹菜放他碗里。
“嗯，有事可以过来公司找我，这段时间我跟祁司津还有合作在继续。”夜凛安紧接着也给他夹菜放碗里。
“够了，爸、妈，满了，哥放不下了。”姜溟凝眉看他们三人，再看看堆成塔尖的菜，这里的碗不大也不小，半碗饭估计被压的实实的。
厚重的关爱让他有些无奈，但心里很暖和的体验到家的温馨感。
用完餐沐舀光跟顾歆音两人依依不舍的送他下楼，夜凛安则送姜溟回校。
“焓衿啊，妈跟爸等你回家，本想送你的，你哥估计是看不惯我俩愁眉苦脸的提不起兴致生活，才急匆匆买了机票让我们到这边，妈明天还有个研讨会，爱你，儿子。”顾歆音不舍的再抱的他紧紧的，目光来回巡视他的模样。
“爸跟你妈随时欢迎你回来，来只有一张卡，拿着。”
“爸，不用了，我有。”姜溟推脱。
“这不一样，这里有你每一年的压岁钱，拿着、”沐舀光直接塞进他手里。
“谢谢爸、”
“凛安啊带弟弟回去吧、”沐舀光笑的释怀跟安心，看着也年轻了不少。
“好、”
几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姜溟坐上车远去，今晚的一切就像做梦，真实带虚幻感。
街上的霓虹灯像极了那晚祁司津带他回家的情形，而他也找到了真正的家。
回到校门已经是晚上的十点，这个时候晚自习也快下课了。
“其实，跟我回去住一晚没有关系、”夜凛安脚踩刹车慢慢将车停稳。
“不用了、我还是住宿舍习惯。”
“就这么舍不得在那？”他扭头看姜溟，微拧着眉，以他现在的条件，他甚至可以跟祁司津给他的无差，还可以给更好的。
“哥，如果你遇到你的家人想要让你回去，你会想离开吗？”
“行了，家里一直有你的房间，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祁家最后总的会向你索要些什么，祁老爷子活的都是心眼子。”
“祁司津不会就行、”姜溟反驳。
“你跟妈一样性格倔，我倒是发现了，下车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没事也行。”夜凛安语气无奈。
“好、谢谢哥。”姜溟打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回头对他说，即使夜凛安面无表情的冷目看他，他能感受到对方对他释放的柔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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