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迟来的安慰(上)
箫飒平安无事地回到宿舍,他心事很重,却装出坦坦荡荡的样子来,这种伪装让他感到很不自在,特别是在大家都在尽力帮助他的这个夜晚。
同样的福气没有眷顾箫昊,他在衣帽间顺手偷了几套给应与非的衣服,又进入食堂偷梅苏要的雪花酥时被末影人当场捉住。
末影人从来不会提前发出警告,他们说出现就出现,像一伙神神秘秘的幽灵,箫昊是突然间发觉身边围着一圈末影人的,一时惊愕得没法把往下掉的下巴合上。
对面宿舍半夜醒来嘘嘘的小孩皑离过来看了一眼,应与非和梅苏一见到这个孩子就咿呀咿呀叫起来,他胖嘟嘟的脸被她们给捏得更肿了。
看到箫昊身上的伤痕和淤青,皑离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三人逞口舌之争,在原有的故事上添油加醋,终于让这个小孩子知道了来龙去脉。
皑离给箫昊改了一个箫耗的名字,以后就耗子哥哥耗子哥哥的称呼他了。皑离和大家招手再见,迫不及待要回到自己的宿舍和母亲以及哥哥姐姐说这件新闻了。
梅苏抱着用防潮纸包着的几块雪花霜,吃得津津有味。梅苏的吃相并不雅观,囫囵吞枣,三口一块,前几日内力消耗大,看来她是真的饿坏了。
梅苏又从纸包里捡起一块雪花酥,问箫飒要不要。看梅苏吃得很香,箫飒就要了一块,张开嘴巴把向自己飞来的雪花酥接住,咬得咔嚓咔嚓响,像锯齿在切割箫昊的神经。只是箫飒的眼神有意避及众人,仿佛做了不得了的亏心事。
梅苏和箫飒正在愉快地交换赃物,但应与非和第一次因为偷盗得到教训的箫昊一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箫飒向左边看,应与非花容失色,像是一个哭得像鬼的少女,抱着一团衣服就像抱着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亲人,失声痛哭着。
交代给箫昊哥的任务,他完成得并不出色,应与非很难过,为什么肉梅苏姐要的雪花酥完完整整的要回来了,她要的衣服却被末影人撕成这个鬼样子,真是天理难容——应与非一直愁眉苦脸重复着这个词。
好几次,梅苏从纸袋子里掏出一小块雪花酥,朝应与非的方向伸去,看到应与非痛哭流涕的样子,又默默地把手缩了回来,也罢,也罢,人太悲伤了吃什么都味同嚼蜡,那就不给了。
箫飒往右边看,夺来衣服和雪花酥的功臣箫大哥,正用酒水给伤口消毒,痛得呜哇乱叫。
端坐在床,耳朵里都是应与非的哭声和箫昊的呻吟声,梅苏的嘴巴鼓囊囊的,像远行之人的报复,抬起眼皮,漠不关心地问了一句:“箫飒?你、你有没有成人?”
这时,应与非明亮的泪眼,和箫昊填满哀愁的双眼,齐齐投向箫飒,他们虽然悲从中来,但还是很关心箫飒的。
箫飒的心咯噔一下,原来大家都很关心他,他岂不是在练功房中了乌奈船长的离间计?
箫飒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眉开眼笑了好一会儿,又惺惺作态地说:“懒得理你们。”
众望所归,应与非跳下床,打算和箫飒击掌庆祝一下,谁知,梅苏刷地扔块雪花酥把桌上的煤油灯给灭了。
应与非冲向箫飒的动作随着灯光熄灭的瞬间凝固了,箫飒有惊无恐地摸了摸心脏。梅苏姐分明是故意的,应与非狠狠地瞪了上铺一眼。
应与非不会忘记这个仇恨的,但暂时先吃下这个哑巴亏,她有点怕黑,既然灯灭了,那就有事明天再说,先上床睡觉吧!
困扰数人多日的疑难杂症终于得以解决,带着一个圆满的结局,箫昊也蜷成一团安心睡下了。
梅苏看得出来箫飒有什么事瞒着他们没说,他一定在练功房里遇到了什么事,因为在他那张神采奕奕的笑脸下面,隐藏着忧愁和顾虑。
箫飒坐起来,撩开衣物抚摸腹部。这个晚上,他不但精神上受到了强有力的冲击,过不了心里那关,肉体上的修炼他也失败了。他从裤兜里他掏出那块起初对他拥有致命吸引力、现在看来一文不值的矿石。
箫飒所做的蠢事,具有夜视能力的梅苏历历在目,她知道箫飒还没有成人,温热的泪水漫进耳朵,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乌奈船长离开练功房的时候,那份卷轴,再三纠结之下,箫飒拾起来了,掸尽上面的脚印和灰尘,从头到尾看完了。
然后箫飒又把卷轴重新卷起来,带着背叛了最信任他的人的落寞神情。
箫飒觉得他是个厚颜无耻的人,掉入了船长乌奈设置的陷阱,一直以来,他们那么帮助他,他却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四人的优缺点箫飒了然于胸,但知己知彼并没有给他带来快乐,相反,一种烈日灼心般的痛楚袭上心头。
蓦地,朦胧的泪眼中隐隐约约出现了船长乌奈的身影。箫飒擦干眼泪看了他一眼,又听见他将练功房的门锁死的声音。门本来就是关着的,船长乌奈是突然现身的。
“不用觉得奇怪,门只是一个装饰,我能成为船长,不会连这点本领都没有,飞天遁地移形换影都是很基础的技能,将来你也能学会的。”
箫飒颤抖着手把卷轴送回给了乌奈,乌奈浅浅地笑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这是一次性的卷轴,一旦有人看了,上面的字迹会一个字一个字的消失,因此除了你之外没有谁看过,包括我也没有,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卷轴已成无字天书,这表明卷轴已被看过,反之则没有——箫飒在大脑里思考着这两种可能性,他知道真相是怎样的。
给了一段时间箫飒消化,乌奈接着道:“若你审阅了,你知道就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无论信不信赖,是不是同伴好友,天机不可泄露,我也不想了解你看了没有,但我希望你最好看过,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不会说出去,反倒我还要消灭这一切罪证。”
“你哭什么,生存一直是残酷无情的,倘若你看了,我还会对你刮目相看。”乌奈拍拍箫飒的肩,把卷轴往身后一扔,卷轴恰好落入后方那坛沸腾的龙岩里。
硝烟散尽,卷轴从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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