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徘徊的亡灵
秦勉看着手拿名单走出来的焦爻，抬手挥了挥，上前打招呼。
“焦爻同志！这是去干嘛？”
焦爻举起手中的纸张弹了弹，而后递给秦勉。
“这是受害者名单，部里的人还在调查，估计要借调人手，我先去搜寻名单上的亡灵。”
“卧槽，这么多？！这是什么犯罪团伙作案？你们抓到潜藏在华国的缅甸犯罪组织？”
“呵……不是，但是抓到了一个潜藏在高层的蛀虫，而且是一个蚂蟥和蛀虫的杂交体。”
秦勉歪了歪脑袋，灵光一闪，面色也沉了下来，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
“官？”
“嗯，你进去了解情况吧，那两个人也给安排看管起来。”
秦勉点点头，焦爻说完上车扬长而去。时间不太对，这时候正是中午，什么鬼都不敢往外跑，焦爻准备先回公司找酆鹤吃午饭。
在公司待到下班，同意了酆鹤的一同前往，两人开着车来到了第一站。
饲养猪屠宰场
开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将车停在山坡下面的平地，把车熄火关上灯。最后一丝太阳离去，黑色的车慢慢被黑暗所笼罩。
远远望去，屠宰场的正门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随风摇摆着，门上挂着一左一右两个门神。
两人在车上玩了会手机，焦爻拉着酆鹤注册账号，势必要带他舔上王者，而后被酆鹤精湛的枪法以及预判能力征服，面带笑容哭唧唧的舔包，很是两面人了。
‘叮铃铃’
突兀的传来一阵铃声，上面的屠宰场出来两个带着白色围裙白色帽子的人，推开了大门，而后不到五分钟，一辆运着满满一车猪的货车开上了斜坡。
货车停在了屠宰场门口，大猪‘哼唧哼唧’的被工人拉着扔进大筐中，一猪一筐的往里推着。
两人放出神识，就看见一个个大猪被四五个人按着冲洗，随后一棍子打死，将两只脚用机器分别绑住，倒钓着挂了起来。
随后一位工人拿出边上准备好的肉刀，从脖子处狠狠一捅，下面放上装水的塑料桶接着。鲜红的血液从斜叉进去的口子里喷涌而出，如同一个红色的小瀑布一样流进塑料桶中，猪死死的瞪着两只豆豆眼，泪水划过纤细透明的脸毛。
放完血，工人拿过来一个椭圆形的红色扁盆，用大刀将猪从肚子处破开，内脏‘啪嗒’一声落入下方的盆中，扒拉干净后送往下一个车间处理下水，而猪肉则是通过传输带去往旁边的房间。
旁边房间早早等候的李屠夫张屠夫伸了个懒腰，等着自己的工作目标出现。
将大猪劈开成半扇，一半先挂着，一半放置在案板上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分割各个部位，扔于前方的篮子里。
每只猪都在接受着相同的命运。
里面的人不知道，焦爻和酆鹤则是清楚的看见五六个半透明的鬼魂飘荡在屠宰场的门外，想进去又害怕门上的门神，强冲无果，发出了刺耳的哀嚎。
屏幕上显示No.1，焦爻满意的一握拳，擦了擦紧张出一层薄汗的手心，和酆鹤下了车。
焦爻挎着自己的小包，踏上斜坡，在靠近屠宰场的时候几个怨灵看了过来，满怀期待的想让他打开这扇门，好让他们几个进去找找自己的尸体。
当焦爻走到他们面前停住脚的时候，甚至有鬼想拉他的衣袖，让他快些过去。
没想到本应该穿过的手居然牢牢的抓到了实物，这位清秀的女鬼一下子愣住了，好久没有触碰到东西了……
其他鬼见状围了上来，好奇又不敢伸出手，在原地左右晃动。
“你们的尸体已经不在里面了，跟我走吧。”
焦爻说完掏出小葫芦示意他们进去，众鬼警惕的退出去十米远，被欺骗过的人变成鬼都不会再相信别人。
只留一个男鬼站在原地，男鬼十八九岁的样子，面色呆滞，短袖外边的手臂有着好几个红点，露出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
焦爻抓住了男孩的手，男孩感觉到温暖抬起头。
“你是……谁？”
“你好，我是云海观的焦爻，现带你们去申冤轮回。”
焦爻朗声说道，声音不仅吸引了十米外的鬼魂，也传到了屠宰场内。几个工人隔着门喊着
“谁啊！谁在外面？！”
“是你爸爸呦，你要不开门来见见？”
焦爻故意激怒里面的人，轻描淡写的几句哄得工人怒气大涨，果然是打开了门。
鬼魂看门神的照片隐入门夹，一股脑的冲了进去，就连焦爻手上呆呆的男鬼也是如此。
工人打开了门，骂声还没有说出口，便感觉一阵阴风呼啸而过，身上被激的起了鸡皮疙瘩。
搓了搓手臂，看向门外的两人，各个带着家伙事。
“你们谁啊，找死是不是？”
“哦？那你们怎么让我死呢？”
被焦爻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工人居然不自觉的升起了寒意，攥紧手中的铁棍，虚张声势的挥舞两下。
里面到处飘着找自己身体的魂魄，把整个屠宰场翻了个遍都没看见自己的一丝痕迹，失落的飘了出来，站在门外。
几人看着他也不说话，直到最后一个鬼魂飘出，焦爻挑了挑眉。
“不说话？你们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厂子里有什么吗？闭门挂门神，红灯笼照面，希望过几天你们还能有心思吃得下饭。”
说罢拔下小葫芦的塞子，将魂魄招进去，瞥了一眼听见动静躲在后面偷看的李屠夫，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有几个不明所以的工人想要出声阻止，被酆鹤的一眼定在原地，回过神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挠了挠头想询问边上的其他人，却见其他人面色古怪，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要吐不吐的。
上了车，按着名单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钱氏建筑工地
漫步在砖石水泥之间，焦爻指着天上隐约可以看见的星星
“有人说过，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繁星看着自己尚在人世的亲人。”
酆鹤知道他什么意思，握了握他的手，走进楼架的最里边。一个空荡荡的毛坯映入眼帘，黑暗中，一个个男男女女低垂着头靠墙站立，听见脚步声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空洞的眼中流露出恐惧，下一个同伴过来了吗？
酆鹤掏出一颗夜明珠抛掷在空中，夜明珠悬浮在天花板上，照的毛坯环境一清二楚。
焦爻拽过一个看起来最早死去的冤魂
“你们的尸体呢？”
这里有很重的阴气怨气，但唯独没有尸体的尸气，墙体没有血迹，地上也没有堆过东西的痕迹，除了站在这里怨鬼和焦爻酆鹤二人，什么都没有。
被拽住的鬼面无表情，他确实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鬼魂。
“一个人运过来尸体的碎肉碎骨头，另一个人拉过来成包的肥料，肥料是黑的，他们把肉和骨头泡进装有黑色液体的大桶，等泡入色了之后便和肥料掺合在一起。一个人，十袋肥料，搅拌几下的功夫便消失不见，随后重新装袋、打线、运车、开走。”
“他们会在地板上铺上塑料膜，走的时候带走，大多数时候都会有鬼跟着自己的尸体过来，跟过来的鬼有小部分会留在我们这里，大部分会跟着他们离开。”
“你们帮不了我们，我们已经变成肥料拿去施肥了，我跟过去看过，我的身体养着梨树。真好笑，我生前就很喜欢吃梨的，这是梨给我的惩罚吗？”
怨鬼说完恢复了寂静，其他怨鬼也不多眼，只是沉默的看着毛坯的正中心，他们都曾经在那里待过。
焦爻将事情串联起来，皱了皱眉头。
“居然不是跟之前一样糊墙什么的吗？这手法真……嗯……深思熟虑。”
也不多说，拿出两个小葫芦将鬼魂收入，得赶紧去农场看看，还有没有没有用的含有人体组织的肥料，要不然全施下去，这会功夫能找到的都少了，土壤是会吸收养分的。
拽出第一个怨鬼放在副驾驶，委屈酆鹤坐在后排，焦爻一脚油门蹿了出去，把车开的像在地上飞，好在选的那条路人少，现在是凌晨两点左右，没有人也没有车。
‘吱嘎’
车猛的漂移停下，在泥地上划出一个半圆，焦爻带着酆鹤隐身穿门进去，先看见的是大片的麦子水稻，往上的梯田大棚里种着各种果蔬，梯田背面是山体，种着各种果树。
走到怨鬼所说的，他尸体所在的那片梨林，焦爻手触地面感应了一下。
“还有20%的骨骼没被吸收，你之前看到他们存放肥料的地方了吗？带我们过去。”
怨鬼带着两人回头，在大门外100米的地方有一个大仓库，门被牢牢的锁着，两人直接跟着怨鬼穿了进去。
仓库里堆着大量肥料，快入冬了，植被们需要大量的肥料以确保明年的长势。焦爻一个个探了过去，一个都没有，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酆鹤指了指门口的桶
“爻爻，这里有。”
焦爻闻言眼睛一亮，快步过去，把手悬在上方感应，确实有。看了看桶里的数量，果断要打包带走。
拨了农场正门上广告牌的电话，说明来意。
“什么？你……你说……有人把人搅碎了掺在我的肥料里？”
“是的，先生，您现在有空过来吗？”
“我马上到，我马上到。”
十五分钟后，两个个壮实的身影匆匆忙忙从边上的村子里跑了出来，一个一边跑还一边穿着外套。
来人便是农场的老板黄大黄二，就是边上村子里的人，这片地一直被他们家承包着。
到了门口，黄大擦了擦跑的一脑门的汗
“同志……同志，这是咋回事啊？你是说我这一批肥料里面被掺了人肉吗？”
两人哆哆嗦嗦的站在门口，表情像看见了鬼。
“不是，而是你们之前的批次里面，少数都掺有人体组织，主犯钱勤已经交代了，钱勤就是你们所购买的钱氏肥料的太子爷。”
“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表情中看见了不可置信，慌忙求证。
“那个，您不是在逗我们玩吧，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今天才调查出来，我这……这肥料都已经下下去了，而且买钱氏肥料已经好几年了，我们家农场还大，这要是真的得死多少人啊。”
“你们先别急，所有的损失都会在裁决后由钱氏偿还，你们先打开门，我马上就可以验证给你们看。”
两人将信将疑的开了门，并不觉得三四点钟会有人跑到这个旮旯角逗他们开心。焦爻走了进去，先是装模装样的拿出手机拍照，而后让两人其中的一人去拆开一袋肥料，倒到空桶里。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敢过去拆，这要是沾上了人肉，那不得记一辈子啊。片刻后，黄大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拎下一袋地上的肥料包，看也不看的抽出白线，然后倒在明天要施肥的空桶里。
焦爻搬着手边还剩一大半的桶过去，将两个桶并起，用白色舀子舀了一些抖开，指着不规则块状的物体。
“你看这个尖锐的黑色物体，就是染了色的碎骨，这个有点沾瓢的就是染了色的肉沫，你要是捏开它，里面应该还有些嫩粉色。”
有用另一个舀子舀了一些后拆开的，晃了晃，指着颗粒分明，破碎后带有孔洞的物体。
“你们两个看一下区别，化肥是有孔洞的，而且规则的。掺有人体组织的化肥有些孔洞会被糊住，而且整体质感是有些黏的，且可以看见的骨骼碎片都是不规则的。”
两个大老爷们看着眼前对比分明的肥料，受不住眼前一黑脚一软，坐在了地上。
黄二喃喃道
“之前我施肥就有东西黏在我手上了，一颗一颗的软软的，我还以为是肥料就这样，软一些的好吸收，我还把那些软东西抹地上了。”
兄弟俩面色惨白，都被眼前的情况吓得六神无主，止不住的用手蹭地板，希望能把碰过碎尸的老茧给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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