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节 浸于洇墨的童年（7）
十几分钟后。
“小黎呢。”
蓝淼与檀儿返回烛影，两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气氛僵硬，蓝淼竟发现沙发上躺着的人影不见了。
真是很罕见啊，那两人一天到晚，除了吃饭时间，几乎像是社会废人，躺在沙发上堕落一整天。
偶尔勾肩搭背，晚上出去溜达几圈。
也不清楚为什么不去各自房间躺着，可能是因为床没有沙发有感觉。
至于是什么感觉，蓝淼怎敢擅自揣测。
两人一边玩手机一边看电视，不过电视几乎没抬头看过，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有电视不放，心里不踏实。
占半面墙的电视，有时放童年动画，有时狄恺歌投屏，播放擦边的番剧。
以前廖小黎问过，看外国动漫为什么放原声，既听不懂还要分心看字幕，不是有直接中文的配音吗。
每当这时，狄恺歌就会笑而不语。
两人矿泉水与水果都懒得吃，通常是檀儿或队长准备好的。
“蝶带小黎出去了。”
宗莫离回答，他此时正在用打气筒打着白气球，一颗两颗三颗，轻飘飘各色的气球浮到天花板。
“出去？”蓝淼听后满脸问号。
“今天是小黎生日。”狄恺歌插嘴说，他穿着围巾，在切水果精致摆盘，这种细致的工作可苦了他了。
潘鸿羽站在旁边，罕见没在屋里，他握着小罐子摇晃将白糖洒下。
“所以……”蓝淼嘴角微微抽搐，他想到了某段不好的回忆。
“对，蝶拉他出去拖延时间了。”
狄恺歌略微咧起嘴，满脸幸灾乐祸，他看着水果盘，若无其事用刀具插了几块水果送进嘴里。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
“不愧是我，切得就是比外面好吃。”
“别吃了，快没了。”
洒糖的潘鸿羽面无表情说，他突然想到什么，后退到窗帘处，打开平板电脑开始快速敲键盘。
速度异常快，几秒钟后便合上了平板。
狄恺歌嘴里塞着各种水果，灌了口果汁一股脑吞进肚里，他早已经习惯了潘鸿羽的这番操作。
烛影大厅有一幅窗帘，每位成员也可根据自己的意愿，决定是否在房间里装配。
背后其实是墙，也可以安装玻璃，透明的玻璃表面可浮现各种画面，自然风景与恐怖环境都可以。
甚至是未来的赛博朋克风都市，古风的亭台楼阁珠宫贝阙，亦或者赤裸的绝色舞姬拨琴奏曲。
无论是什么内容都是不限制的，不过它只起装饰的作用。
蓝淼心里为廖小黎悲哀一秒钟，蝶是如何拖延时间的他深有体会。
“也好在，小黎平时记不住生日。”宗莫离说着略微有些分神，打气的时间太久导致一颗气球炸掉。
“砰！”
黄色的气球碎屑炸入宗莫离嘴里。
他甚至连眼都没眨，如果是檀儿的话可能会吓一跳吧，但宗莫离不觉得幸运，他的这种反应——
这种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反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惩罚啊……
“我想要小黎的生日，檀儿应该记得。”
“哼，我才不记得。”
檀儿扭过头，她正坐在小凳子上换鞋，脱掉的干净的小白鞋摆得很齐，她换成那双小黄鸭拖鞋。
“小淼，你和檀儿的任务一样。”宗莫离在打气筒的尖套着气球说。
“中午之前，自制大蛋糕。”
“明白。”
蓝淼点头走进厨房，有种奇妙的感觉，前几天，其他成员偷偷筹办了场派对，庆祝他加入烛影。
今天，他成了偷偷筹办派对的角色，为另一名烛影的小成员庆生。
不过，看情况，今天的生日派对，比起那天为他筹办的那场小型多了，毕竟新人入队要重要一些。
“哼，你弄奶油。”
檀儿还是不怎么愿意和蓝淼说话，她只短短说了五个字，然后再不去理这个没有爱心的家伙。
“………”
蓝淼摸了摸鼻子并不在意，当是小女孩的闹别扭，他站在厨房，没做过蛋糕，搜了下奶油的做法。
牧秋野、江军、洛灵漪、岑锋等人好像有事不在。
毕竟不是新成员加入这种大事，庆生的话蓝淼认为心意到了就行。
而且，他觉得除了父母与少数朋友，大多二十四点一过就会发送祝福的人，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生日派对，好听点叫生日宴，很多人只凑个热闹，人们也心知肚明。
好比死了人，亲朋好友前来吃席，极个别人才会悲痛得难以下咽，谁不是为了吃一顿好的酒饭？
就蓝淼所知，陆皓从不过生日，也可能只是在家过，不邀请外人。
另一边，檀儿在做蛋糕主体，也就是层层奶油下的柔软面包，用专业术语来形容的话可称为蛋糕胚。
她动作很熟练，纤细的小手巧得很，厨艺肯定比曹洪或是岑锋强。
蓝淼看了几眼，以他的学习能力，根据教程一比一模仿美食不算难事，前提是内容非胡编乱造的。
“咔嚓。”
檀儿首先打鸡蛋，手一滑掉在地面，她稳了稳身子，盯着地面的蛋液好久，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奇。
“队长，队长！快过来！”
她蹲着身，翡翠色的瞳孔闪烁光亮，她赶紧把宗莫离叫过来，漂亮不留指甲的食指指向蛋液。
俗话说得好，生活处处是惊喜。
这颗鸡蛋虽然碎了，但蛋清、蛋壳、与蛋液层次分明，颜色鲜艳，充满自然形成的艺术美感。
“队长你看，它像不像鸭子。”
“嗯，很像。”赶来的宗莫离松了口气，他笑着递来显示照相的手机。
“我也感觉好像啊。”
檀儿进行拍摄，她眨着眼注视照片，满意欣赏，自己果然很有艺术细胞，小黎就只有艺术细菌。
她很喜欢画画，也喜欢像这样记录生活中有趣的事物，像位小艺术家似的。
至于廖小黎这家伙，他只会乱涂鸦，以前大厅的白墙壁，让他涂得像鬼画符般乱七八糟的。
队长也不说说他，好久后才买来白漆，墙壁重新变成了雪白的颜色。
不过，喷完漆后，仍存有些许涂鸦。
一些是队长说小黎画得不错，抹去有些可惜了，一些是廖小黎后面又乱画的，檀儿认为全都丑死了。
线条粗糙，波浪线卷成的云，正方形与三角形拼凑成的房子，寥寥几笔画成的微笑火柴人。
虽说檀儿小时候也是这种大众画法。
忘掉忘掉，以前自己怎么会那么傻，不管他画成什么样都一顿乱夸呢。
当时的自己让怪物附体了吧，一定是这样的，否则怎么会瞎了眼，觉得这家伙涂鸦的很好看。
不过，当时自己也乱涂乱画，他好像同样眼睛闪着星星一直乱夸。
哼，当时他真是诚实啊，没有任何一个怪物寄生了他，说的全都是大实话。
此时的烛影大厅。
白墙壁上还凌乱地贴着很多照片，有些是旅游的合照，有些是单人照，许多忘了拍摄的原因。
大多数单人照是牧秋野的，大多数合照的主角也是牧秋野。
蓝淼注视檀儿，她认真地对着一个碎鸡蛋百看不腻，搞不懂她什么脑回路，不理解但尊重。
宗莫离清洁地面后，继续吹着气球。
时间流逝，制作蛋糕的任务在推进，蛋糕的主体已经基本成型。
蓝淼在抹奶油、加水果，他模仿教程，做出来的奶油味道不错。
檀儿拿起白净的毛巾，沾了沾光滑的额头上的细微的汗，她全程都很仔细，像在准备很重要的事。
“呼……”
她小手扇了扇，小脸玉瓷般粉里透红，带着些婴儿肥，发丝稍乱，几缕飘在翡翠色的瞳孔前。
这时狄恺歌光明正大跑过来，他一副领导视察的样子，不动声色，偷摸着在蛋糕里塞进什么东西。
那东西数量算多，挤进了奶油里，嵌进了蛋糕深处，不易察觉。
“嗯…总感觉还差点意思……”狄恺歌摸着下巴，想了想喃喃。
“哦对了！”
他一拍脑门，拿过蓝淼手中的奶油碗，在塞东西的地方涂上奶油，完事后一副我真聪明的样子。
“喂，你在做什么。”檀儿微微眯起眼，她的双眸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没什么，加点料。”
狄恺歌耸耸肩，手指沾了下蛋糕表面美味的奶油，若有所思用舌头舔了舔，还想再沾一次的他手被檀儿拍开。
“料？”
檀儿一脸警惕，她嫌弃看着蛋糕凹下去的接触面，刮下来厚厚一层奶油，修复珍宝般重新补上去。
“也没什么东西，只是苦瓜而已。”
狄恺歌长长叹了口气，很是黯然神伤，“檀儿，在你心中我这么卑鄙吗……”
“苦瓜……”蓝淼若有所思，檀儿则无视狄恺歌的诉苦，她仔细端详起蛋糕表面，确保其完好无损。
“对，小黎很讨厌吃这玩意，而且我加的是二次加热的苦瓜。”狄恺歌还算喜欢吃一遍翻炒的苦瓜。
但苦瓜隔一晚上后，第二天中午放进电饭煲加热，那味道真的不是人能吃的。
狄恺歌没觉醒前，就个普通的宅男，只想着混吃等死，虽说现在也差不多。
那时，他吃了那种苦瓜，真的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尝一口了，整蛊小黎倒很合适，这就是经验啊。
“有这么难吃吗？”
檀儿好奇问，小时候她和小黎一样，不爱吃苦瓜，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口味非常棒越吃越上瘾。
不过苦瓜不能是那种蔫巴巴的，而且不能太苦，也不能太淡，檀儿吃过的梦中情瓜并不算太多。
奇怪，想着想着怎么突然想吃苦瓜了。
“那是自然，我这文化形容不出来。”狄恺歌憋了老半天摆了摆手，他对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总之很难吃就对了，再混着甜后，味道更是惨不忍睹。”
“你怎么确定他一定能吃到。”檀儿两手一拍赞同了这天才的想法，她盯着蛋糕突然提出了疑问。
“好说好说，直接把这个位置切给他。”狄恺歌说着凑近脸比划起来。
“对了，你的水果拼盘好了？”檀儿抬眸瞥了眼那黑眼圈，加死鱼眼，明明他颜值还挺顶的。
“不不，一位好心人比我麻利多了。”
狄恺歌看了眼切水果的潘鸿羽，他悠闲地挑挑眉，打了个哈欠跑了，也不知他是去捣乱还是摸鱼。
时间来到中午。
檀儿注视着生日场地，心中小自豪，同时有些小失落，她小小地呼吸了口，心情缓和过来。
宗莫离抬头观察气球，它们轻飘飘的，不听话到处乱跑。
蓝淼坐在沙发，看了眼表，狄恺歌吹着口哨四处转悠，这瞅那摸。
【琉璃攀】在此时运行，门打开。
廖小黎有气无力走出，他随意把鞋甩掉且踢到一边。
后面的蝶嗅了嗅，果然闻到了香味，她低着的头抬起，目光对准丰盛的餐桌。
这时，廖小黎兜里的手机振动，他焉了吧唧拿出来看了看，是岑锋发送的“生日快乐”四个字。
“什么玩意……”他一时间懵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生日。
廖小黎还没来得及多想，身后的蝶先不满推开了他，自顾自搓了搓手挑选食物，生日就等于加餐。
对，就是特殊的加餐日。
蝶平时就这么想的，新加入了个男的，就等于一年中加餐的次数变多了，她的加餐日就等于……
额…好像没太大区别，反正一样要吃。
无非就是蛋糕是专门给她准备的，她倒不太喜欢腻腻的奶油。
加餐日，蝶隐约记得，自己的加餐日，好像是队长说“抱歉，以后要囚禁你了”这句话时的那天。
放下手机抄进兜里。
廖小黎从被蝶推的后劲中缓解，他抬头一看才发现布置的场景，一时间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般。
欸欸欸？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生日派对吗？类似前几天的入队派对，只不过，主角从蓝淼变成了自己。
廖小黎敲了敲脑袋，以前队长庆祝生日明明没这么隆重的，算了算了，这时候自己是不是该开心下。
他心里确实有些开心，不过队长对他实在太好，这种开心多了也普通化了。
好比吃糖，甜的吃了太多，嘴巴已经适应了一定程度的甜味，再说简单点，就是惯太厉害了。
廖小黎还是发自内心露出笑容，表现出惊喜的样子——遇到他们，真是不幸的世界中最大的幸运。
这时，身为队长的宗莫离走出，为廖小黎戴上纸制的小王冠。
宗莫离想了想，在廖小黎鼻子上抹了层奶油，说实话他也不清楚为何这样做，可能这东西全国统一吧。
廖小黎注视着穿着黑外套的队长，竟在自己的生日中难得约束了些，他扫了圈去看大家的反应。
檀儿双手抱腰，瞳孔是深的翡翠，表现出你生日我压根不知道的样子。
蓝淼与潘鸿羽还能有什么表情，和平时没太大区别。
狄恺歌则握着蛋糕刀，他来回估摸着切出那块蛋糕的位置，时不时张开食指，有模有样地丈量。
其实，廖小黎不太喜欢过生日。
因为以前每次过生日，妈妈就会唠叨一遍是母难日，不过队长从来不会这样，说实话他有些太理想了。
未曾见过他给自己过生日，但每位成员的生日他都记得很清楚。
廖小黎想着挠了挠凌乱的头发，他戴着皇冠走到蛋糕前，鼻子上的奶油略显滑稽。
“来，小黎，生日快乐。”
狄恺歌见时机差不多了，将那块加了料的蛋糕切下装盘，满脸笑容递给廖小黎，像个狗腿子。
宗莫离看出了什么，没有点破，只是笑笑安静当着旁观者。
“哈哈，蝶姐，您先请。”
廖小黎没怀疑，也满脸笑容递给蝶，像个小狗腿子，他还特意切了小块，用塑料小刀插着送到蝶嘴边。
檀儿看的一愣一愣的。
鬼知道蝶采用了什么方法拖延时间，瞧给这可怜孩子吓的。
“别别别！”
狄恺歌见状当场慌了，这和自己设想的不太一样啊，廖小黎给谁吃不好，偏偏给了蝶这位小祖宗。
他可惹不起这个煞星。
“………”
蝶盯了好一会这块蛋糕，红蝴蝶瞳孔仿佛湖面泛起涟漪，她张开樱桃大的小嘴，还是一口吞下。
“啊哈哈哈，蝶姐感觉怎么样。”
廖小黎谄媚的眼神中，她嚼了嚼小蛋糕咽进肚，舔掉嘴唇边缘的奶油沫，她的嘴唇晶莹得仿佛果冻。
蝶没有什么表情，掐着正想跑路的狄恺歌的胳膊肉旋转。
她本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块蛋糕里掺了难吃的东西，不过她如果不吃，就没借口掐这个闲鱼男了。
这个闲鱼男掐起来还算顺手，简直是天上掉下来掐他的借口。
以前蝶刚见到狄恺歌，他可兴奋了，问一堆问题，关于自己的红蝴蝶瞳，说什么很像二次元眼睛。
还提出能不能近距离欣赏、能不能用相机拍下来、甚至是可以摸吗、可以看垃圾般看我吗这类问题。
蝶不爱说话与交流，哪能对付脸皮如此厚的人物，她早就看他不爽了。
“！！”
看着狄恺歌哀嚎不已，廖小黎此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好样的，这家伙好像要坑自己啊，鬼知道刚才那块蛋糕里塞了什么，默默记下，他以后一定坑回来。
裤兜里，手机再次振动，牧秋野发送的“生日快乐”姗姗来迟。
檀儿注视着这一幕，她小口尝着竟剥好了皮的葡萄，垂眸有些难过搓了搓小手，舌尖是酸酸的味道。
“好了。”
宗莫离突然拍了拍手，檀儿的期待中为她戴上大皇冠，“我差点忘说了，今天同时也是檀儿的生日。”
与此同时，工具人一号牧秋野推来比小黎的蛋糕大数倍的蛋糕。
工具人二号的江军无奈撒着彩屑。
“………”檀儿微微张嘴，心里的小失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小欣喜，但很快淑女般端坐小声咳了咳。
宗莫离感觉忘了什么，在檀儿的鼻子与侧脸各抹上奶油。
廖小黎看着皇冠与皇冠，蛋糕与蛋糕，脸上的奶油与奶油，这太不公平了，这次换成他酸酸的。
“蓝，檀儿没说过她的生日。”狄恺歌靠近蓝淼小声说，“她说记不清，队长记的是入队时间。”
“就当生日过咯。”
蓝淼点点头，同时看了眼狄恺歌，他真的是一位很好用的翻译。
“很巧的是，这个时间与小黎的生日是同一号。”狄恺歌也看着蓝淼，露出很意味深长的笑容。
“简直是…那个词…额…天作之合。”
狄恺歌又意味深长看向其他人，没什么人理他就是了，他手搭在桌，摇摇头吃着水果拼盘。
“啧啧，水果还削皮。”
潘鸿羽独自一人坐在窗帘处，打开平板电脑又开始了敲击，时不时抬头观望，谁知道再做什么大事。
廖小黎心痛不已，他被无视了，一个人默默坐守小蛋糕，尝了口难吃地吐出来，这是什么鬼……
苦…苦瓜？
檀儿到处看了圈，全是熟悉的人，人们普遍认为开心时时间流逝会变慢。
她不这样认为，而且恰恰相反，她最开心的时候时间流的好慢好慢。
很小的时候，在学校的时候，读书练字的时候，练习画画的时候，一个人在房间静静发呆的时候……
她的时间就像让谁偷走了，安安静静了一小会儿，恍惚间几小时竟就消失了。
而与这些人在一起时，一分钟好像会发生很多很多事，多到每一秒都满满当当，挤满了原本乏味的生活。
时间，也自然而然挤长了，挤慢了。
如果真说快乐时，时间流淌得快，檀儿认为是他们悄悄偷走了时间。
——遇到他们，真是不幸的世界中最大的幸运。
“诶，哈哈，怎么哭了。”
廖小黎吃着蛋糕，突然发现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檀儿无缘无故流泪了。
不应该啊，本该是喜悦的时候，难道是感动的？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百年不遇的稀有的事情。
廖小黎当然要好好抓住这件事，准备捂着肚子嘲笑一番，她肯定会无地自容吧。
檀儿确实无声流泪，仿佛是一位受伤的精灵，漂亮的睫毛闪烁晶莹的泪花，泪水淌过细腻的侧脸。
轻垂的睫毛，遮着深翡翠般的瞳孔，那双瞳孔泛着惹人心疼的涟漪。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不是感动，而是小胸脯堆积了委屈而在发泄，不想打扰人般还安安静静的。
“不是，你真哭啊，别哭别哭……”
廖小黎承认他慌了，为什么一看到檀儿哭的样子，他到嘴边的嘲笑就咽下去了呢。
他确实很爱招惹檀儿生气，这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因为檀儿一生气就会“哼哼”几下，廖小黎感觉她一“哼”整个人都升华了，他就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这种奇怪的癖好他谁也不敢告诉，当然是深深埋进心里面，不然，不就会被当成变态了吗。
所以，廖小黎总爱惹她生气，他不会去想太多别的东西。
只感觉自己是单纯的贱。
不过如果她哭了，廖小黎就会马上不知所措，他喜欢她气鼓鼓的模样，不喜欢她伤心流泪的模样。
“别哭别哭！”
廖小黎双手合十，真心诚意地恳求，就差跪地板上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哪错了，反正一股脑认错准没错。
“我…我眼睛进沙了…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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