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寒而栗
“再则阿碧这个祸害已经死了，不管是她背后有人指使还是她自己心怀怨恨也无从查证了，何不就让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秦夫人再也忍不住怒骂道：“我女儿被人下毒差点没了命，你说事情揭过就揭过，今日若不答应和离，那就报官！”
这话一出，不管是秦家还是殷家的人，霎时就愣住了。
报官？？？
若是报官，那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一旦查出来幕后指使之人，不管是谁，都是要被定罪的。
而且这等于是把家丑给揭开宣之于众了，不管是秦家还是殷家，就算最后真的和离成功了，脸上也不好看。
殷家倒还好，可秦家……可有不少人在朝为官呢。
一时间，就连方才一直偏帮着秦笙的叔公都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玉芝，不可胡说。”叔公对秦夫人道，玉芝是秦夫人的闺名。
秦家的族长也道：“是啊是啊，都是些家事儿而已，闹到官府去像什么样子。”
“咱们自己个儿关起门来解决就行了，报官做什么？那不是明摆着让人看笑话吗？”
殷老夫人也豁出去了，冷笑道：“好啊，真要报官的话，我们母子俩奉陪到底！”
反正阿碧已经死了，口说无凭，他们能如何？
就算那顺天府是他秦家开的，也得讲究证据吧？
阿碧死了，除了最开始的惊恐之外，如今殷老夫人倒是觉得有恃无恐了。
“老夫人、伯爷！”
门口处，殷府的管家不顾里面正在说什么，急急忙忙地奔了进来，一脸的急色，“不好了，顺天府来人了！”
“……”
殷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狠狠瞪着管家道：“顺天府的人来做什么？”
难不成真让这秦年氏乌鸦嘴给说中了，才说要报官顺天府就来人了。
“说、说是来查禁药的…… 咱们府上有人在黑市上面买了朝廷严禁兜售的禁药，如今那卖药的已经被抓了起来，顺天府的徐捕头正带着人过来咱们府上，说、说要指认咱们府上有人买了那朝廷严禁兜售的禁药啊！”
“……”
这话一出，殷老夫人霎时如同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头一般，瘫软在了椅子上。
就连石嬷嬷也是一个脚软，跌跪在了老夫人的脚边。
殷文孝脸色亦是苍白难看。
他知道那药是石嬷嬷亲自去买的，依照母亲谨慎的性格，她若是下定了决心要害秦笙，那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虽然石嬷嬷买药的时候做了乔装，但万一呢？
殷文孝手脚冰凉，正要吩咐管家先把官府的人给请到另外的院子里去，谁知道那徐捕头已经带着衙役进来了。
“你们干什么？”殷文孝立刻怒斥道：“这里是平阴伯府，徐捕头是否太放肆了些？”
秦、殷两家的人都纷纷看了过去，看着那腰配大刀、面容冷肃的衙役。
“伯爷。”徐捕头对殷文孝行了个礼。
而后冷锐的目光环顾一圈，又拱手道：“卑职正在查案，查到了贵府头上，这件案子乃是摄政王亲自下的令，今日是最后的期限了，交不了差莫说咱们几个，就连府尹老爷也要受罚，所以得罪之处，还望伯爷见谅。”
徐捕头人看着虽然不近人情，但是这一番话说的，倒是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处来。
“带上来！”徐捕头一喊，立刻有个衙役提溜了个身材矮小贼眉鼠眼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进来。
石嬷嬷一看见那男人，登时三魂丢了七魄。
那正是那一日卖给她‘阎王追’的男人，绰号叫黑老三。
“伯爷，”徐捕头一拱手，道：“此人兜售朝廷禁药已被抓获，卖出去的‘阎王追’一共有两份，其中一份已经追回，这另外一份，据这黑老三供述，就是平阴伯府上的人买的。”
“……”
黑老三是被打怕了，所以不敢翻白眼。
神他娘的他供述是平阴伯府的人买的！他就是卖个药而已，至于买主是谁他又怎会知道？
可是这些官差找到他的时候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揍，下手那个狠啊，打的他骨头都断了。
完了这徐捕头面无表情问他：“买这‘阎王追’的是不是殷府的人？”
黑老三被打的眼冒金星，却还是下意识摇头。
然后他就被揍了第二顿。
这一次更狠，这徐捕头直接打掉了他一颗牙，然后面无表情再问：“是不是殷府的人从你这买的‘阎王追’？”
“……”
黑老三哪儿还敢摇头，连忙一股脑地点头，然后他就被两个官差给压着，一路来了殷府。
“简直是一派胡言！”殷文孝怒道。
“徐捕头莫不是看我平阴伯府式微了，带着人上门来欺辱我母子？”
“不敢。”
徐捕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还请伯爷速速召集殷府的所有人口在前院集合吧，方便让这黑老三一个一个地辨认。”
“师兄---”
这时，一直照顾着母亲情绪的秦羽终于安抚住母亲，朝着徐捕头走过来。
他已经从这三言两语里听清楚了，真是殷府的人去黑市找人买的禁药来害他妹妹？
身为武将，他竟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战场之上的刀光剑影他不怕，保家卫国他义不容辞。
可是这后宅里妇人的阴私手段却让秦羽不敢想象，自己的妹妹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面？
“师弟。”徐捕头对秦羽一拱手。
两人虽然是师兄弟，但是严格说起来，秦羽如今是正四品的武将，礼不可废。
秦羽问：“当真是殷府的人买的这‘阎王追’？”
徐捕头：“绝无虚言，此事我已经调查清楚，摄政王下了命令，追不回那些禁药我这顺天府捕头也别想当了。”
“……”
殷老夫人已经瘫软在了椅子上，她有预感，自己活到了这把年纪，名声怕是要保不住了。
“她！就是她！”
被两个官差压着正要到外面去指认的黑老三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挣脱开了钳制，甚至往前跑了几步，手指用力指向了瘫软在殷老夫人脚边的石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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