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尔虞我诈
认吧,那岂不是给先惠帝爷的名声蒙上一层污秽?
昭告天下,说先惠帝爷当年微服私访竟然宠幸了个身份低贱的歌姬?
要是不认,那可是皇室血脉!
殷老夫人这阵子为这件事情也是愁的不行,后知后觉觉得自己竟然接了个烫手的山芋。
“老夫人---”
毕嬷嬷踌躇道:“想必是您这里一拖再拖,叶姨娘她想另外找人帮忙往宫里递那玉牌了。”
殷老夫人冷嗤:“她能找谁帮忙?”
自打叶娇娘进京到现在,除了殷家之外,她还能认识什么达官贵人?
“可是---”
毕嬷嬷想说,叶姨娘这么偷摸着出去也不是办法啊,万一出点什么事情。
殷老夫人却摆摆手:“不必管她。”
毕嬷嬷点点头,反正老夫人都不操心,她也不会跟着瞎操心了。
殷老夫人道:“我现在心烦的是另一件事情,你说---”她话头一顿,示意毕嬷嬷先去把门口给关上。
毕嬷嬷赶紧去关门。
转身过来时听老夫人道:“你说,娇娘她就算真是金枝玉叶,那她那个娘---”
身份也实在是太低贱了。
不说皇室容不下,便是他们殷府也是容不下的,文孝有个歌姬出身的岳母,说出去别人要怎么看他?
毕嬷嬷心头忽然重重一跳。
果然,下一句就听见老夫人说:“别人都是去母留子,咱们也可以效仿之。”
“……”果然。
毕嬷嬷心里暗悚老夫人的心狠手辣,却也知道老夫人这么做都是为了伯爷好。
“那---”
毕嬷嬷后背有些发凉,吞了吞口水,小声问:“老夫人打算怎么做?下药还是……”
殷老夫人摇头,“ 不能再下药了……”
给秦笙下药的事情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殷老夫人算是有阴影了。
顿了顿,她拿帕子揩了揩自己的唇角,眸光阴冷:“这想要弄死个人,除了下药,多的是法子。”
“……”
毕嬷嬷不敢再多问一个字。
……
正月十五元宵节。
一早,秦笙便从秦府离开了,她带了翡翠和巧儿还有彩月,秦夫人又给她挑了些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家生子。
彩月的身契本就在秦笙手里,在离开殷府之前,秦笙曾询问过彩月和她表哥阿威的意见。
两人都愿意离开殷府跟着秦笙。
统共有五辆马车从秦府门前缓缓离开,另外还有三十名身手好的护卫随行相护。
“笙儿……”
秦夫人哭肿了一双眼睛,秦正德紧紧拉着妻子的手。
他也舍不得女儿,但是世俗礼法本就如此,就算他们夫妻俩不畏流言,可是族里的其他人呢?
再说,他们也要为女儿的名声着想的。
再继续留在秦府留在京城,怕是于女儿的名声也不好,倒不如离开。
“好了好了……”秦正德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又低头轻声安慰妻子。
“都怪那天杀的殷文孝、他、他简直是个害人精他!”
秦夫人恨不得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脏话都骂出来。
夫妻俩一直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秦正德叹了口气,拍了拍妻子的手,“好了,天儿冷,进去吧。”
“……”
秦夫人望着前方,抬手抹了抹眼泪,又站了会儿,这才转身进去了。
除了自家人之外,秦笙也只和月容恒说了自己离开的事情。
倒是没想到,他会来送自己。
出了城门,前面不远处有座亭子,名字特别好听,叫做‘送君亭’。
马车前面有人拦住,对方朗声自报家门:“秦娘子,我家殿下请娘子下车一见!”
秦笙的马车是阿威驾的车,阿威隔着车帘道:“娘子,是摄政王府的护卫。”
“……”
月容恒?
犹豫了片刻,秦笙还是戴上面纱下了马车。
云隐立刻朝她一揖,道:“秦娘子,殿下得知娘子今日要离开,特地来为娘子送行。”
秦笙朝他福身还礼,目光落在了路边不远处的亭子里。
她吩咐了丫鬟不必跟着,抬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款步往那‘送君亭’走去。
亭子里放置了小桌和火盆,桌上有红泥炉子,茶水已经煮沸了。
月容恒跪坐在绣吉祥花纹的软垫上,示意秦笙也坐,然后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
秦笙朝他微微福身,然后在他对面跪坐下来。
“尝尝看,”月容恒道:“这是用今年的初雪融化之后煮出来的雨前龙井。”
秦笙就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月容恒道:“此去宁州,不知秦娘子等安顿好之后,可否帮个忙?”
秦笙一愣,倒是没想到他会有事情是需要自己帮忙的,想也没想便道:“殿下请说。”
“宁州最出名的就是绣品和茶叶,秦娘子如果想做这两样营生的话,不知道可否让我也入个伙?”
“……”
秦笙不由有些好笑,心里却也有股酸酸涩涩的感觉。
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儿,他还是想帮助她的,只是……
秦笙摇摇头:“殿下的好意,笙心领了,只是笙已经欠了殿下人情,还不知道何日才能偿还,殿下就不必……”
“倒是本王自作多情了。”他苦笑。
秦笙抿了抿唇,听见他又道:“也好,京城快要变天了,你远离京城是对的。”
“什么……”
秦笙心头一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月容恒举起了茶杯:“祝你一路顺风、财源滚滚。”
最后四个字,陡然让秦笙燃起了一股斗志。
“如此,就借殿下吉言了。”
喝了茶,秦笙还想问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又把疑问给吞回了肚子里。
还是罢了。
自古皇室就不是什么风平浪静的地方,多的是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反正她也要离开京城了,何必再去多嘴打听呢,和自己也无甚关系。
秦笙离开了。
低调普通的马车混在出城的行人里,迎着冷风,最终消失在了月容恒的视野里。
“主子---”
云隐拿了厚实的大氅过来披在月容恒肩上,低声道:“不早了,咱们回吧。”
“左相那边有何动静吗?”月容恒伸手自己系好了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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