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发疯
洛九秋丝毫不知道司马荇几人的心情，她只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很微妙。
目睹了云浮所做的一切，她只觉得，眼前种种该是梦中，或许是她从来未曾活过来，否则冷心冷情堂堂九杀剑尊怎么突然要收她为徒？
或许是刚收回傀儡化身，恢复记忆的缘故，云浮浑身冰冷气息更甚，周身丝丝冰凉冒烟，更不似凡人了。
此刻，云浮正端坐寒潭边，执玉杯缓缓饮茶。
洛九秋默默看了他半响，嘴角犹如画上去的微笑缓缓散去，眼底的漫不经心被幽深晦暗所取代。
洛九秋手持黑雾化成的匕首，对着云浮的后脑勺比了比，思索着怎么插进去更完美，却不想懒懒一抬眼正好与寒潭中一双冰冷的眼眸对上了。
云浮静静地看着洛九秋与她手中的匕首。
洛九秋微微一笑，收回匕首剃了剃自己的手指甲，转动修长好看的手指，问云浮：“师尊要削发吗，我觉得你短发更好看。我保证削你头发，不削你脑袋。”
“呵呵，说得不错。”洛九秋低头哼笑，手上动作依旧，轻轻浇水，轻轻拂过这人冒着寒气的发丝。
云浮一把捉住了洛九秋的右手，在那修长白皙的指尖，一枚黑雾凝成的尖刃微微泛光。
像个精致完美的人偶玩具呢。
云浮毫无防备，径直擦地摔出，刚好摔在不甘心跑回三清殿想要抗争恶势力的楚之逸脚下。
洛九秋一只手掌撑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瞪了这个不要脸的九杀剑尊一眼，旋即保持微笑，缓缓掬起一捧水，哗地一声泼人脸上。
剑尊三千发丝落下，寒潭冒着烟飘着冰碴儿，冰凉凉的水流漫过墨发。
洛九秋自见到云浮起便隐隐作痛的心口被寒气一激，疼痛剧烈，心脏差点停摆。
说罢，洛九秋也没管云浮什么表情，稍微起身，当真为这人慢悠悠洗起了头发，动作竟还挺轻柔。
如此这般，便距离云浮口中所谓成为他的骨血差不了多远了。
云浮久久没有回应，洛九秋转身要走，却听对方终于开口，道：“削发不用，不若徒儿帮为师洗发吧。”
洛九秋咬牙切齿：“云浮你没睡醒吧？你就不怕我拧断你脖子？”
洛九秋哈的一声笑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奇道：“九杀剑尊莫不是修了魔功，添了嗜血的毛病？但您不是说，血脏，么？”
清冷孤傲的剑尊面无表情依旧，却有点似落入了凡间，触手可得。
云浮道：“擦了，继续。”
“哦。那你知道什么大概？”洛九秋挑眉问。
洛九秋蓦地凑近云浮的耳边，轻声问：“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你不会真当我是你的骨血吧？”
刚还得意的洛九秋瞬间单膝跪地，上身微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不断向某个不要脸的人靠拢，脸几乎挨着身下的冰块脸。
洛九秋哈哈一笑，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挑眉问：“怎么样，还洗发吗？”
云浮倏地翻身压在了洛九秋身上，一俯身咬在了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吸了一口血。
云浮压着唇下似有若无跳动的血管，缓缓道：“我大概喜欢你的血。”
“便是天天为你擦脸洗发，我也愿意。只要你乐意当我的玩具。”
寒气裹着淡淡的烟雾缭绕着洛九秋全身。
云浮捏碎了尖刃，又抽走了缠绕在洛九秋食指尖的透明丝线，淡淡道：“若我吃了你的血肉，那你自然成了我的骨血。”
洛九秋一脚踢飞了突然发疯的云浮。
洛九秋一面浇水洗发，一面漫不经心地问：“剑尊可还记得曾经我偷偷削了你的发，打算编个手串？人间都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深信不疑，可惜你不愿做我夫君。当初我削你发，你要死要活，差点把我砍成渣。怎么这会儿就让我碰你的发了？”
半响，云浮终于放开了洛九秋的手。
为人偶玩具洗个发、擦个脸什么的，也没什么不可以。
龇牙咧嘴僵持半响，眼看鼻尖触着鼻尖，只要云浮一个侧身，洛九秋就会摔个面朝下。
云浮面无表情躺在地上，自下而上幽幽看了眼震惊脸的楚之逸。
云浮面无表情，眼神淡漠，语气无波：“我不记得了，记忆断断续续，你是谁，我只知一个大概。”
洛九秋哼笑一声，眨了眨眼，拿衣袖粗鲁如擦地般将剑尊的冰块脸狠狠擦干净，旋即微微一笑，拿手背轻佻地拍了拍对方的脸，拍完还拿头蹭了蹭，用嘴亲了亲，目带怀恋地道：“我是真喜欢你这张脸，冰冰凉凉还完美无缺，我就喜欢这样的。”
云浮也不怕冻伤脑袋，头枕寒潭，仰躺在水面，慢悠悠道：“洗吧。”
“砰。”
云浮淡淡反问：“擦了，或者，你要用嘴吗？”
洛九秋一阵恶寒。
“呵。”
云浮道：“大概我真的曾杀了你，还扔了你的尸首。”
云浮自上而下看着洛九秋，然后紧紧拉着对方的手腕，带着人一起缓缓躺倒。
一道清洁的小术法就能解决的事，偏要人伺候，大病无疑。
洛九秋一个不察，摔在了冷冰冰的怀抱中。
云浮看着洛九秋，一本正经道：“不要骂人。”
洛九秋拿眼神杀人，无声嘲讽：“你有病？不让我动，洗个屁？”
洛九秋身形顿住，龇牙，觉得云浮果真有病，懒得搭理，继续转身，却被一条胳膊抓住。
说着，云浮冰冰凉凉的嘴唇动了动，张嘴咬住了洛九秋的一丝皮肉，似乎还想尝一尝洛九秋肉的滋味怎么样。
一滴莹澈水珠自云浮冰雕玉砌一般的眼角划过，云浮手指一抬。
洛九秋：“……”
洛九秋眨了眨眼睛，收了微怔的表情，深深吸了口气，想骂人，发现被禁言了，想杀人，发现手臂抬不了。
云浮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用力，将人拉了一个趔趄。
楚之逸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躺着的老祖宗，脸都快震惊烂了，啪唧一声双手捂脸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他觉得他已经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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