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打持久战

这是无风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从黎明出发，一直走到日上三竿，走到没有任何思维，走到汗如雨下，满脑子只剩下坚持，只剩下迈开双腿。不知何时起，现在人都喜欢跑步，尤其喜欢马拉松，说这是成年人的精神鸦片。但无风不喜欢，不管是走路还是跑步都是一种煎熬。

  许是那虎血虎肉的作用，无风史无前例地勉强能跟上猎户，如果在一周以前，走这么快、这么远，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直走到一平坦处，猎户才说到了，果然有五个人焦急地等待。这不是到了村里，而是到了临时集合地，猎户说了情况，与另一个不到三十的猎户骑了两匹马，带着能带走的值钱的猎物疾驰而去，到最近的地方趁猎物血肉新鲜，可以卖个好价钱。无风又交待了些需要置办的生活用品。

  剩下的四人收拾利索，将猎物装在一辆牛车上，给无风在车上留了地方，徐徐向庄里行去。牛车慢悠悠，摇摇晃晃，就如老师一个劲地讲课，动车上单调的铁轨声，最易入睡。此时太阳普照，清风徐徐，无风上眼皮打下眼皮，又睡了过去，直睡到明显感觉牛车不动了。

  村子在河西面山的背后，河东是看不到了，在古代兵荒马乱的年代，这个地方选的是相当有眼光的。村名叫菩提，二十来户人，半猎半耕。猎的时候能出来的全出来了，前面就有五六个人先回来了，便让小孩在村口望风，远远的照见便叫上全村人前来迎接。一回去便开始收拾猎物，剥皮的剥皮，褪毛的褪毛，一个小土广场男女老幼，喜气洋洋，热气腾腾，灯火通明，当然只是打了两堆火而已。

  众人给无风端来饭-只是稠一点的小米粥，吃过后。一老者——在无风看来大不了几岁，凑上前来问道：如何称呼？

  无风说：叫我张先生吧。

  “因何到此”

  “一些原因，不方便告知，还请海涵”。

  “要到哪里去？”

  无风一愣。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样的哲学命题，让人如何作答。“我是要回去的，猎户盛情相邀，我也有些生活用品需置办，置办完我就返回，叨扰了。”

  “无妨，远来是客，何况你是我第二个见到的打虎英雄，在庄里多住些日子再回去也不迟。”

  无风倒是想早点回去，可猎户第二天回来后，也是整整睡了一天，起来后忙向无风致歉，再收拾无风交办的东西，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米面粮食，刀斧弓箭，托村里的婆姨做了被褥、衣服、鞋子，一就俱全后三天又过去了。

  无风担心二一添作五钱不够，猎户说：这些都是稀罕物，血和骨都作药材卖了，肉保持新鲜，连虎皮一块恰好卖给碰上的达官贵人，三年不够吃，一年是管够的。无风这才放下心来，想想也是，这在现代的话，那肯定无价之宝，放在当下兵荒马乱、穷山僻壤地方，有个好时机也是可以的，便不再过问。问那么多有什么用，自己终究是要回去的，即使这里挣了钱也带不回去，何必自寻烦恼。

  几天里，早上喝小米，晚上吃猎物，从野猪、野羊、野兔、野鸡、狐狸吃了个遍，甚至还吃上下水。见村民们都扔了喂狗，觉的可惜，没忍住教的怎样用棍子捅到肠子里，将肠子里的粪便翻出来，洗净做出来吃，村民从未吃过，新鲜中又觉美味。只是无风知道，还是少了几味调料，不够香，胜在原汁原味。

  开始，众人都躲着无风，后来，小孩子们便到跟前嘻笑打闹，看着如儿子般大小的稚子，长风闲来无事不禁逗逗孩子，问问孩子们识不识字，问问大人是谁，当然这些孩子是不上学的，一个村子仅有那名老者是识字的，一个周教一些字，农忙时便不上课了，冬闲的时候倒是上的多些，文的方面离儿子差的太远了，至少儿子床头贴着四张地图，而这些孩子村里都没出过。武的方面便比儿子强多了，有些骑马射箭自如，有的还会耍两下刀。无风只能叹口气，孩子们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便尽可能地讲讲古朝——古人的故事，讲讲童话故事、神话故事，也算是启蒙吧。

  终于，在村上呆了六天后，装了多半车东西，猎户和几个后生又把无风送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遇一僧人，手拿一颗银杏果，讨要吃食，言从南而来，奉王命在此建寺。无风心中一动，不免多了句嘴，说道可沿着河背川一直走，遇一白鹿便是王所说之地。果然，路遇白鹿，一激动手一拌银杏果落地，待抬头看时白鹿不在，低头看时银杏已长出小苗，心道天意如此，便在此背靠青山，面前过大河，左右两侧各有一条小溪流过之地建，名曰白鹿寺。

  注：1.“菩提”一词是梵文Bodhi的音译，意思是觉悟、智慧，用以指人忽如睡醒，豁然开悟，突入彻悟途径，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等。意译觉、智、知、道。广义而言，乃断绝世间烦恼而成就涅盘之智慧。即佛、缘觉、声闻各于其果所得之觉智。此三种菩提中，以佛之菩提为无上究竟，故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译作无上正等正觉、无上正遍智、无上正真道、无上菩提。菩提树似乎天生来就与佛教渊源颇深，据传说，2500多年前，佛祖释迦牟尼原是古印度北部的迦毗罗卫王国（今尼泊尔境内）的王子乔答摩·悉达多，他年青时为摆脱生老病死轮回之苦，解救受苦受难的众生，毅然放弃继承王位和舒适的王族生活，出家修行，寻求人生的真谛。经过多年的修炼，终于有一次在菩提树下静坐了7天7夜，战胜了各种邪恶诱惑，在天将拂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获得大彻大悟，终成佛陀。所以，后来佛教一直都视菩提树为圣树，印度则定之为国树。

  2.银杏树是有很多个别称的，它还叫作公孙树、鸭脚树、蒲扇、白果树。在不同的地区叫法也是不一样的，多数地区都会称它为银杏树。它被称为是白果树，是因为它的种子叫作白果。而被称为是公孙树，这是因为它生长速度极慢，又有很长的寿命，从栽种到大量的结果，至少要等四十年的时间，所以又被叫作公孙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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