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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坠入魔道


来人正是拓跋起,还未等开口,叶向东便向着抬进来的二人喊出声:长孙大人。无风看抬进来的二人正是拓跋明月和长孙长平,拓跋明月一箭从胸大肌射没,身上还有几处刀伤,血流不止昏了过去。长孙长平全身不见伤痕,也昏睡不醒。无风很是疑惑。

  拓跋起道: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往回走的路上,见阿爸与一伙人争斗,我一上前,那伙人见我们人不少,人数上再不占优势,留下几具尸体,四散而去,黑夜中没见什么服饰,判断不来是那些人。阿爸让我将长孙抬着到您这里来,便昏了过去。大概是知道这箭伤只有你这里能治。

  无风赶忙叫来辛夷,当归的小徒弟在这几年快速成长,医术内外兼通,尤其是外科手术,比半夏女孩子更大胆些,按当归说的就是敢于下刀,也深受当归器重。

  看过后,辛夷说长孙大人吃了蒙汗药,睡一觉便无事了。拓跋需要立即手术,取箭、缝合、止血,就在无风的帐内点亮蜡烛,一个人动起刀来。李唐、乔远山在旁边递些手术刀之类的,更多地是好奇地看。乔远山见的多了倒不稀奇,李唐没见过很是好奇,那些小刀小剪小镊小斧小锤针线之类的器械,辛夷熟练割破皮肤,不知用什么止了血,还没看清怎回事箭头已拔了出来,拓跋大叫一声,又昏死过去。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做这些,倒熟练的像个现代的精英西医。现代初入职场高学历的年轻人,医院让不让上手术台是一回事,病人也不一定愿意让这么年轻的医院动手术。大学一毕业考研读博下来25、6岁了,30岁以后机遇好点的,能力强些的,手术才多了起来,就那是完全没法跟六夷比的,辛夷是上过战争的,一场战争下来得操多少次刀,技术活唯手熟耳,辛夷不厉害都难。再者动刀的要么是战士、要么是穷苦人,不动手术就是死,几乎不给出诊费,辛夷动刀没负担,自然比常人厉害些。

  小拓跋直到辛夷忙活完,说好了,这才松了口气,道了谢,伸手在炭火上烤了烤,搓了搓手,跺了跺站的麻木的脚,围坐在炭火旁,喝了热水,缓了一会向无风说了阿塔娜失踪始末。

  原来,无风入狱消息传回后,依娜急了,问阿塔娜主意,阿塔娜问颇超,颇超问拓跋后,都觉不会有事,无风什么  大风大浪没见过,阴沟里翻船的事不会发生。依娜还是不放心,阿塔娜说跟前有团长、徐布前、当归这些,应该问题不大,再等两天看,况且孩子还小,我们又是女人家,京城又没人,带着孩子去只会添乱其它无济于事,依娜这才安定下来。再次来信知无风差点性命不保时,依娜再也坐不住了,非要去京城,阿塔娜说既然性命无忧,遭罪些无妨,收拾好东西再走。依娜却等不急了,先走了。阿塔娜让小拓跋追上依娜,与颇超一同赴京,小拓跋送到北州才回去的。

  第二天,一个乞丐找到拓跋说阿塔娜一行失踪了。拓跋大惊,想都没想过会失踪,问怎知道的,乞丐道一个男人给他说,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拓跋,拓跋会给一两金子,再回到北州城乞丐聚集的地方找他,他会给二两金子。拓跋知道回去找肯定没人,但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找了一下,果然没人。再问乞丐那人样子,乞丐说很普遍,说不出所以然来。拓跋只能再给了二两金子,毕竟乞丐信息传到了。

  拓跋当即便坐不住了,要去找,拓跋说去哪里找?不如等等。小拓跋等了半响,越等越心焦,带了一队人马向着南面大路找寻。沿路无人,要打问很难,只一过路人说在离北州百里的地方见过一队人马,男男女女都有,之后再没见。小拓跋百里之外反复查看,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只得以此为中心,扩散开来一点点找。

  一日,见一山头有烟,撵过去只见一瘸腿男子一人在一山寨,见人来就跑,所幸跑的慢撵了回来,问啥也不知。又问怎在此,开始不说,后来拿刀要砍这才说了实话。说原来是土匪坐第五把交椅,老大当时头脑发昏抢了赴任太守,自己当时被派去北州侦查,结果碰到战乱,到了兰皋,又跟了太守回来,太守问起夫人山上情况,老五几人都说好好的,越说好,太守越不信,脾气越暴躁。回来后,老五几个人被迫带路到山寨,山上的山大王一众被太守团灭了,没有一个活口,去过兰皋的几个人不明不白全死了。老五见情势不对,跳了崖,大难不死便成这样了,也不敢再回去,只能待在这里。太守虽以剿匪之名灭了土匪,得了朝廷奖赏,但北州无人不知这是在公报私仇。

  这些都是无风料到的,只是亲耳听到了具体过程罢了,放在以前,无风对此类事情不感兴趣,可现在此人有可能牵扯到了阿塔娜,无风不得不听。

  拓跋天还未亮便醒了过来,看自己无事,与小拓跋说了两句话,又睡了过去。这一睡直到第二日中午才醒来,开口便说:从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

  无风道:“你以为王好当,好当的话人都当去了,总要比别人付出的多些,当然,回报也丰厚。”诚然,拓跋不但要考虑家里的事,拓跋部的事,还要考虑六部的事,那是二三十万人的生计性命呀,脑子肯定整日不得闲,肯定累了,睡不成安稳觉正常的。当然,付出总会有回报,只是大小多少而已。但作为部落首领,肯定是比一般人回报大些。

  拓跋没在无风处待多长时间,便挣扎着回去了。还是很纳闷那一行人为什么一见面便要人命,在北州和西域,做的事还没到有仇要命的地步。与北州兵也是这么多天了只围不攻,此时要命没道理,只是感受黑暗中似乎有熟悉的人。

  无风问不等等了,长孙长平有话要问你。

  拓跋说军营离这不远,有啥话过来问也可以。我不回去,怕部族乱包了。

  小拓跋不放心,便跟了拓跋回去,临行前道:几处都找过了,唯有一处没找,打问过附近村民,说是先生原来住处。本打算休整一下,补充些粮草再去,看来暂时去不了了。按说都知道是你的住处,应该不会去那里的,但也说不来。

  无风说那我回去看看。

  长孙长平第二日黎明才悠悠醒来,抱着欲裂的头,半天才缓了过来,纳闷如何在无风处。叶向东服侍着喝了些水、用过食,长孙长平这才完全清醒过来,说当日去找吴谦,当即便以通敌之罪下了大狱,牢里倒是没受什么罪,都是自己的下属,也不敢怎样,好吃好喝招待着,只是憋屈的很,他吴谦通敌也轮不上我通敌。前日送来些酒,自己一喝便人事不省了。现在看,估计是要转移我,要我命倒不至于,自己总算是有点用处的,只是碍事罢了。又说夏帝驾崩后,吴谦与大皇子商议了整整三日,本来吴谦是二皇子的人,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保命要紧,便与大皇子勾连到一起。吴谦是打算向东到二王子处的,派人探路后知道根本不可能,不带兵过不去,带了兵更过不去,并州的王西鱼就是拦路虎,别说现在四处动乱,平时也查的紧,十里一岗,五里一哨,少短连个苍蝇也飞不过去,何况吴谦一路人马。大皇子是个没主意的人,夏帝崩,本打算回去的,可走了半路了不见了,这绝对与吴谦脱不了干系。你家阿塔娜公主一行失踪与大皇子也脱不了干系,要么被大皇子掳走了,要么就是吴谦做的。要么在南面哪个深山老林,要么在西戎。

  无风问我觉的在深山老林,你说的西戎百有啥根据吗?

  长孙长平道:这两年吴太守与西戎,明面上与拓跋对接的多,私下里与戎羌各部频繁接触,有两个部来往的尤其多。我说了几回,奈何人家是太守,总揽事务的,一说便是公事,便于互市,倒说的我无话可说。自己是都尉,管军事的,也不能过多过问。但还是没忍住告诫,既然公事不必私下往来。我没来的及给叶向东说详细,让问与婉儿娘娘那次,太守是如何逃出来的,如果不是拓跋,会是七部里的哪一部,基本确定与哪部勾连,那就不得不防了。

  长孙长平一看了看帐边拉话的叶向东、李唐、乔远山,低声道:吴谦开始还是刚正不阿的,颇有风骨,也颇能干事,后来走着走着走歪了,现在看走到黑暗处拉都拉不回来了。

  长孙长平当即要进城看个究竟,自己毕竟是这城的领导人么,平白的失控颜面何存。

  无风说自己也要进城寻妻儿,再按小拓跋说的回一趟“家”。准备起程之际,士兵报使团至。无风纳闷,我不是使团吗?还有一个使团?戎、羌、蒙的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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