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十六回死哪去了
众人见客商与马车分道扬镳,都觉此人见识不凡,又知蒙诸多事。
一人道:哪当然,你不看是谁?
众人好奇寻问,那人说:蒙右大都尉王子,也是无风的弟子,到过西方的卜布卦,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众人说怪不得,蒙原来做生意只靠其父,总是差强人意,卜布卦回来后蒙的生意蒸蒸日上,据说国库一半多靠此人。
一人寻思:既然卜布卦对那美妇如此恭敬,那美妇会是谁呢?怎会有如此美之人。痴痴望向着东南远去的马车。
忽又听一京城口音的人说此人说的有道理,前三年,四面八方的药材往兰皋运,亏得这些药材,兰皋瘟疫才止住了,今年开始,兰皋只要极少数没有的药,且次次往外运药。
一巡查的一小兵忍不住道:你们知道哪送药的都是些谁?夏帝迁怒无风因吴谦而死,便将吴家族人全部派来送药,还有京城当时陷害无风的衙役,生硬从流放地抓回来送药,各地的死刑犯、反对夏帝的那些大臣家眷,一批一批往里送,这哪是送药呀,这分明是送死!估计死的差不多了!现在的兰皋城,估计成了一个大杂烩,一个坏人集聚的城,不好管呀!
又一人道:好好命不长,赖汉祸千年!坏人不那么容易死!
一老兵道:天道轮回,善恶有报,吴谦不是就死了么!众人称是。
一北州口音的人道:依我看,还是花将军决策英明,封了城,瘟疫才没有扩散,否则不知要传染多少人呀!
京城口音人道:是呀!是呀!我家老爷当归把花将军惊为天人,说天下医术最高的其实是花将军!那天马行空的见识,别出心裁的诊治!
众人听说是当归家出来的,对当归医术、医德夸了半天,随后又好奇地问当归与黄芪是否现在形影不离,问当归没逃出黄芪的五指山、温柔乡,两人是否有了孩子?听说两人精通医术,保养的极好,五十几岁的人了,黄芪仍是少女之身,当归晨起仍能一柱青天,两人夜夜洞房互相采补是否真实?
当归药铺的管事开始还致谢回礼,后尴尬至极,直到仆从叫了声少爷,才趁机转身离去。
跟随花将军的一辆马车上,当归连打了两个喷嚏,骂道:这坏孙死哪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偏阴沟翻船。唉!我至死都不信!这么好的后生说殁就殁了。你是不知道呀,他为这苍生做了这么多,说普渡众生都不为过,我这行医之人,不知救了多少人都自愧不如!
黄芪一旁安慰,没找到尸体就是没死,听你说那小子命硬,婉儿母子不会命那么苦的!
当归烦躁凶道:让你嫑来、嫑来,你就来。虽说瘟疫过去了,可我们毕竟上年龄了。
黄芪笑道:荞面圪坨羊腥汤,死死活活相跟上。这回你再嫑想丢下我。再说我也是学过医的人,皇上将太医院的人、民间大夫都派来了,组一特医队,让你领队,你肯定事多,我给你分不了忧,照顾你、给你铺床暖被总是可以的,看看你这把老骨头成什么了,谁管你呀!黄芪不想再纠缠这些,叉开话问:九曲、龙城、罗刹之战死了那么多人,没发生瘟疫,偏在兰皋发了?
当归道:也怪,也不怪,九曲、龙城在野外,当时无端来了许多狼鹰这些食肉的野兽,吃的只剩下累累白骨,九曲的白塔实际是白骨塔,自然没有瘟疫。罗刹死的人虽多,但天寒地冻,我们又处理的很干净,也进行了肃杀,也不会有。兰皋,一战久,外围有野律、细封、拓跋、夏联军围的严实,狼群近不了前,一旅只顾抵抗,顾不了焚尸肃杀,再此战死的人太多,辛夷年轻疏忽了,待处理时已发现有人感染瘟疫,藏锋不知怎么妇人之仁没有坑杀感染之人,控制不住了。所幸有英明的花将军,及时封了城,才不至于扩散。
黄芪问:瘟疫源头找到了没?
当归不语。
黄芪道:外面传是无风……
当归鲜有的怒道:嫑听瞎老百姓瞎说,那些灰人觉的灾祸是无风带来的,没脑子,不想想罪魁祸首是吴家那祸害,代代害人不浅。
黄芪……
过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人怕就是当归的小儿子——药铺的东家。这几年兰皋城的药材十有八九让当归药铺做了。众人也知当归与无风的关系,更多羡慕之情表露无遗。
兰皋城外的众人见花将军一行进了城,移步到酒肆,坐定后又谝起闲传。连那瘟疫源头的话都拉了出来:当日,吴谦以左贤王妃母子相逼,迫使无风不得出城受死,其实当时无风已受吴谦暗算中毒,连当归的高徒辛夷都束手无策。而吴谦恨之入骨,知其中毒而放弃攻城,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逼出无风。马车载着无风入城,吴谦迫不及待掀开车帘,看到躺着的无风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用手戳了戳无风流脓不止的箭伤处,在鼻子下猥琐地闻了闻,说了些痛快话,大笑三声:死了!死了!死了!近乎疯癫地又笑又跳,结果高兴过度,当场死亡。后头颅被藏锋等挂在兰皋城门外让过路人唾弃,据说瘟疫就是从此头颅处散出来的。也有人说,无风本带瘟疫,吴谦能的用手戳而闻就已感染,路过百姓不知唾弃者皆感染。一对冤家就这样双双死去。
一番人说:当归厉害,他的徒弟辛夷更厉害,那可是我番人呀!没有辛夷,兰皋怕早不存在了。
一人道,你们番人都厉害,五年前出兵没伤一兵一卒,引着士兵到夏转了一圈,得了最大的利,不光要回了九曲之地夏占的那部分,还割了东南靠吐蕃的肥沃之地。你们那个五子更厉害,修房子都修到京城了,房子好的不得了,用京城人的话,住上这房子才晓得什么是活人了,原来都是在土窑里住着了呀。听说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预订排到十年后了。现在什么筑墙、修城什么都干,就连这一排窑洞也是此人修的,赚足了夏的钱。
一听道:听说也是无风的弟子,无风的弟子都这到厉害?
一人道:这还不算厉害的,听说最有本事的是徐布前,合议时关键核心之人,夏与其它国家沟通传话就靠他,听说哪个国的人都买他面子。他的一句话,现在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的走势力。
一人道:哪还不是看无风的面子?
二人正要争辩,三弦声起:
“弹起个三弦定了音,
各位乡亲都坐了稳。
今天我不把别的说,
单把兰皋之事来一宗……”
三弦声落,一瞎眼老汉带着一睁眼徒弟坐定,开始每日说唱。身前的锣里不时有人扔个铜钱,听到那珰的响声,老汉眉眼一笑,脸上顿现一条条能夹死一只蚊子的折子,说书说的也更起劲了:
上回说到无风半死不活逼出城,
今天我们说说吴谦大笑三声,
天怒人怨起黄风,
直刮的三军旗不稳,
黄河水拍岸震天响,
兰皋南城墙塌半边,
十里八里不见人。
人狂么好事,
天狂要下雨。
这一笑,
惹恼了京城女将军,
惹恼了先生众亲随,
惹恼了麻缠死瘟神,
惹恼了草原一生灵。
这生灵,
带起一溜黄尘到跟前,
抬起蹄子照着吴谦屄嘴,
嗙采就是一骨实……
一场终,那瞎子任谁说也不再往下说,今天一股脑说完了,明天说甚也。再说有些还得回去再琢磨琢磨,把好词好句磨一磨,说书才会说的越来越好么。但瞎子老汉还是架不住二两金子的诱惑,单独给一据说极美艳的中年女人说了一回,惹的那美妇哭了好几回。就因说兰皋之战,瞎子老汉在西北一举成名,人送外号:瞎嗑音。
听客意犹未尽,纷纷发呆:原来是这样!
酒铺最里面极不显眼处,两少年闷声而坐,不由寻思:先生的事已传的如此离谱了?
两人均夏人打扮,但还是能看出其中一少年壮实黑瓷些,显然是蕃人。蕃人少年猛干一口酒道:五年了,还没找到?
夏人少年道:没。反问道:两位王妃事是真的?
蕃人少年道:你让我查了,就查到这么个结果,我还骗你不成?
夏人少年道:亏当没找见先生,找见了怎给先生交待也,娘娘是那样,两位王妃也成这样了!
蕃人少年又问:最北边先生安顿的事,左布同不知找到了没有。
夏人少年道:找到了。
蕃人少年道:真能过去,过去干啥了?你常在先生身边了,听说了没有。
夏人少年道:好像是过去找几样东西。先生总想的长远,总给别人着想,自己……唉!老天无眼呀!
蕃人少年道:我是想过去看看了,你了?
夏人少年道:你是王子,能走开了?想走怕不让你走了,安安地待着。我到时听安排。
蕃人少年道:城里情况好着不,老感觉不放心。
夏人少年道:好着了,有藏锋了。再说坏能坏到哪里去,还有比那两年还坏的事?这次把先生找见了,一定再不能让有个闪失。龙城带来的那五百孤儿全让守在无风跟前,必要时该牺牲的要牺牲。再不能管什么花费成本、人尽其才、因类施教了,没有了先生,这些都是狗屁。
蕃人少年低道:可先生如今在哪呢?
注:一、嫑
1.eng 闽南语读音,不要,不会的意思。闽南语俗语中,"尚骂嫑听,尚打嫑惊。" 意思为,经常骂一个人他就不会听你的话,经常打一个人他就不会怕你了。闽南语中"嫑系安昵",意思为不是这样子的。
2.biao,"滇东罗平方言,在四川、贵州、云南等很多地方也有这样的读法,音基本同"标",但是拉得稍长,仔细听能听出是"不要"两个字的合并。赣东北一带读biáo或biǎo,音短。陕西、内蒙古一带也有同样的读音,如"嫑么!"意思为:不要这样!
3.biáo,二声,在河南方言中是骗的意思。你嫑我哩就是你骗我的意思;嫑人就是骗人。
4.biáo,方言,傻的意思。如:(1)你嫑啊?(2)别嫑了,这是好东西干嘛不要。主要在青岛地区的方言常用,其是否由不要的原义引申而来,不可考。
5.niǎo,客家人方言,不要之意。
6.biào,苏北及皖北方言,读作第四声(去声),典型的是南京、扬州、淮安、盐城;滁州、合肥、等地区,是"不要"的意思,例如:嫑脸、嫑去。
7.bao,陕西、河南方言,不要的意思,例:嫑来这套,嫑给我。嫑慌嫑忙,有事好商量。
8.江浙(包括上海、湖州、杭州、宁波、苏州等)一带土语"fiao","viao(沪第2声),biao(苏第二声或第三声)",主要作"不要"之意,如:叫你嫑做你偏做坏事,嫑乱走,嫑打,嫑骂,嫑随地大小便,嫑作弄我,嫑骗我,话嫑乱讲等,口语应用极其广泛。
9.bǎ,宁夏北部一带方言 ,表示"不要"的意思
10.biao,山西方言,通常读第四声。
11.biáo、biǎo 赣东北一带方言。
12.biáo,郴州方言,不要的意思。
13.biào,河北方言,表示不要的意思。
二、陕北说书。民间传说从三皇治世时就有陕北说书。相传很早以前,有一个老汉生了三个儿子,长大后给人家当奴隶,赶牲灵,大儿子叫大黄,让奴隶主把一只手剁了,二儿子二黄的一只腿被打坏了,三儿子三黄让主人把眼睛扎瞎了,弟兄三人流落到陕北的青化县乞讨为生。一天大黄拾到两片烂木板,敲打着木板沿门乞讨,说上一些吉利话,主人便赐给他们一些残汤剩饭,有一次人家吃羊,他们捡来羊肠子,晒干绷在木板上,就弹出声音来,后来他们弟兄三人自制了琵琶,从此相互配合,边打、边弹、边唱。二黄心想大哥去世后谁来敲梆子,他灵机一动干脆把两块木板绑在腿上自打、自弹、自唱。后来老大、老二去了山西临县一带,三黄却留在了陕北,婚后生了五个儿子,并将弹琵琶的技艺传授给儿子们。老大成家后收了三十六个徒弟,将三弦传给了十八个徒弟,在榆林一带安了家,把莲花落、琵琶、三弦的技艺传授给了后人。这一民间传说足以见证陕北说书的历史久远。陕北说书是陕北民间的一种说唱艺术,深受陕北人民(特别是农民)的喜爱。陕北说书最适宜在田间地头、庭院炕头上演出,听众可以是几百或几十人,也可以是几个人。说书艺人一般为一个人,怀抱三弦或琵琶,脚绑木板,手弹三弦脚打板,边说边唱,边唱边说,一些短故事,也可以一唱到底,不说一句:或一说到底,不唱一句。
最初是由穷苦盲人运用陕北的民歌小调演唱一些传说、故事。后来吸收眉户、秦腔以及道情、信天游的曲调,逐步形成陕北说书。陕北说书的演唱形式是由艺人手持三弦或琵琶自弹自唱,说唱相间,分为“三弦书”与“琵琶书”两种。后经民间艺人韩起祥等人改革,一人可同时操5种乐器伴奏:大三弦或琵琶、梆子、耍板、名叫“麻喳喳”的击节木片、小锣或钹。陕北说书唱词通俗流畅,有浓郁的地方特色,一般采用五字句或七字句,但又不受字数的局限。曲调激扬粗犷,富于变化,素有“九腔十八调”之称。常用的有“单音调”、“双音调”、“西凉调”、“山东腔”、“平调”、“哭调”、“对对调”、“武调”等。
陕北最早的说书人,十有八九是瞎子或半瞎子,俗称先生或书匠。说书是他们谋生的一种手段,被人视为下贱的营生,明眼人是不说书的,很长一个时期说书便成了瞎子的专利。他们为了养家糊口,不光说书,还兼搞算命、看病、安神、谢土、保锁娃娃等带有封建迷信色彩的活动,长期在外,由残疾人或乞丐拖着瞎子,常年走村串户,以说书为生。随着时代的变化,明眼人也加入到瞎子说书的行列中来,给古老的陕北说书注入新的血液和活力,陕北说书在形式上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由原来的一人说唱变为两人对唱或多人走唱,所使用的乐器也不再是单一的曲项琵琶或三弦,二胡、板胡、笛子、扬琴等也参与其中,人数与乐器的改变更加拓宽了陕北说书的表现领域,同时也对书中人物的刻画和环境、气氛的渲染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陕北说书分为单人说书、双人说书和多人群口说书三种,曲调也有九腔十八调之说,以平调为主,辅以欢音,苦音调、武调等调式,其音乐曲调的变化在整个说书的过程中显得尤为重要,故事情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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