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师未捷
8月31日
大发煤矿
王大发带高远、路国庆两人来到煤矿后，简单了解了一下昨天新来的人的工作状况，随后便说高远和路国庆是自己的远房亲戚，让孙队长安排两人下矿工作，并嘱咐，两人能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限制他们的自由。王大发走后，孙队长不屑地看着两人，知道又是走关系来的，不想出力，来混日子的，估计王老板也是推脱不掉才交给自己，把他们送到矿洞里就是不干活待上几天，他们也就受不了苦，自己走了。
孙队长把两人带到仓库，给两人拿了衣服手套帽子，都没问两人会干什么，一人给了一把镐子，便带着两人下了矿井。在矿车上孙队长对两人说道：“这矿洞里有很多废弃的矿道，都年久失修了，很可能坍塌，你们就看哪里有灯，就去哪里，凡事没有灯的地方都别去，这矿洞里九曲十八弯，万一迷路了，喊也听不见。听到了吗？”“听到了。”高远和路国庆两人答应着。
两人进了矿洞后，一边装模作样的干活，一边到处观察，孙队长在一旁看着，一脸鄙夷，心想，“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反正是老板的亲戚，随他们去吧，只要别出事儿，爱干啥干啥。”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矿洞中本就昏暗，矿工们的脸上又满是煤灰，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虽然两人来时都做了功课，详细看了潘志强团伙和王双宝的照片，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两人只能分头行动，边干边观察。
在矿洞中待了一上午，高远和路国庆两人什么也没干就累的够呛，两人毕竟没干过这样的苦力活，何况矿洞低矮，经常弯着腰，还没到饭点，两人就累着腰酸背痛了，各自找地方休息的了。就在高远躲在一旁休息的时候，他发现还有一个人在磨洋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似乎是王金。想到他也算是卧底，就上前去打招呼，结果刚站起来了，就被喝住了。
“干什么呢？上工的时候，谁让你在这躺着的！”来人虎背熊腰，几乎把矿洞都堵住了，不是别人正是朱队长。王金听道朱队长的呵斥，以为是说自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发现不是说自己，便赶紧溜了。高远见此情况，也不敢上前去追，便等在原地。“说你呢！你怎么回事儿？”朱队长继续呵斥道。
高远只好赔笑脸道：“我第一天来，不会干。”
“不会干就看别人怎么干，学着干，谁让你躺下的！”朱队长继续说道。
“我没躺着，就是坐了一会儿。”高远辩解道。“坐着也不行，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
高远忙活了一上午才发现一个目标，结果被他一喊就给丢了，自己也是窝火，但是想着还有任务，便没有发作，继续赔笑脸道：“能干、能干。”
朱队长一把夺过镐子，拿了个筐给他，“去，运煤的。”高远只好赔着笑脸接过筐，去运煤。
终于到了中午饭的时间，高远和路国庆凑到一块交流了起来。结果是两人一上午什么也没有发现，反而累的够呛，心想这真不是人干的活。看到矿场提供的午饭，心中更是无语，不过两人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再难吃的饭也吃的下。就在两人吃完饭，准备休息的时候，路国庆发现有人偷偷起身往矿洞深处走去，他便轻轻叫起已经睡着的高远，两人在后面悄悄跟了上去。他们发现这个人走到了废弃的矿洞，还在继续往前走，从背影似乎像是潘志强团伙中的人，但是并不能肯定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但还是决定要继续跟着。只是矿洞中狭窄迂曲，光线昏暗，两人跟在身后又不敢开手电筒，只能靠着矿洞中的灯光远远地跟在后方。只见前方的人拐进了一个废弃矿道，矿洞道因为已经废弃所以并没有灯光，两人跟了十几米便在一处分叉处跟丢了。但是两人依然不敢打开手电筒继续追，所以决定退回原来的矿道口，守株待兔。
高远和路国庆两人刚刚回到使用中的矿道，就看到了潘志强的身影，与他同行的还有两人，其中一人似乎就是王双宝，难道他们现在就要动手？两人心中疑惑，简单商议后，决定由路国庆继续守着洞口，而高远上前探听。
高远靠着墙，缓缓向前靠近，见三人坐了下来。于是自己也蹲下身来，缓缓向三人挪动，想听听三人在说什么，只是还没有靠得足够近，便有人发现了他，三人便停止了交谈。其中一人抬高音量说道：“哎！干什么呢？”为避免被对方发现异常，高远见状只好硬着头皮主动上前。高远来到三人面前，面露难色地说道：“几位师傅，麻烦问一下，你们有没有水啊？今天中午这饭有点咸啊。”只见一左一右两人并未说话，过了一会儿，中间的男子看了看左右的两人后，回答道：“我这有。”说着就从身后拿出一把不锈钢的保温壶。高远听到后，赶忙点头道谢，上前接过男子的水壶，倒了一杯，咚咚咚，一口气喝完了，又还给对方，接着说道：“太谢谢了。”随后便借机上前，想攀谈几句，只是左边一人声音冷峻地说道：“我们还有事要聊，麻烦你了。”“啊？好。”高远刚要坐下，听到对方的话，只好起身离开了。
虽然高远没有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是还是看清了几人，中间递水壶给高远正是王双宝，而一左一右分别是潘志强和余军。确定了两人的身份后，高远走到了离三人不算太远的地方，靠着矿洞壁坐了下来。努力竖起耳朵，看看能否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坐的距离似乎过于远了，无法听清三人的谈话，高远双手撑地，抬起屁股，一点点的向着三人的方向蠕动。突然矿洞中哨声响起，随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喊了起来：“上工了，干活了，都起来了。”三人听到声音，便停止了交谈，高远也无奈的离开了。
高远继续在矿洞中背着筐来回穿梭，却一直没有发现王强、王金两兄弟，难道他们逃走了？但是今早上定位器显示两人确实还在矿场附近，再者，如果他们两人逃走，潘志强肯定不会还在这，那他们去哪了？一直到晚上，到了下工时间，高远突然发现，路国庆怎么还没回来？难道他出事了？高远四处观察，发现大家都在往外走，他见没人注意，便往矿洞深处走去。
高远凭着记忆来到了路国庆等待的洞口处，发现并没有人，他只好继续向洞口深处走去。突然，他发现在拐角处有一双腿露在外面，他急忙上前查看，躺着的人正是路国庆。高远立刻将路国庆拉了起来，发现还有气息脉搏，暗自庆幸，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他又急忙呼唤道：“老路、老路。”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摇肩膀，终于路国庆醒了过来，但是意识还有些不清，随后又昏了过去，高远立刻卸下背上的筐，将路国庆背了起来，往洞外走去。
高远背着路国庆走的格外慢，不过还好遇到几个夜班的工人，帮着他背了一会儿，终于在矿车终点碰上孙队长，“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了？”孙队长有些生气地问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晕过去了。”高远不敢多解释，只是随口敷衍道。
孙队长听了赶忙上前帮着把路国庆扶着躺下来，他伸手摸着路国庆的脖子，“应该还好，赶紧送上去。”他跟高远一起将他抬上矿车，随后发动矿车向矿外走去。同时他拿出对讲机，用力喊道：“老陈！老陈！”
“听到了，听到了，孙队长什么事啊？”那边的声音依然是没有睡醒一般。
“打电话叫救护车！”孙队长气愤地喊道。他原本就对老陈这个关系户有意见，听到他懒洋洋、没睡醒的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打电话叫救护车？”对讲机传来老陈疑惑地声音。
“打120啊！”孙队长提高了音量，语气更加激烈。
“好，好。”对讲机那头传来有些怯懦地声音，同时也传来了一声玻璃瓶碎裂的声音。
高远一边看着路国庆，一边焦急地用手拍着矿车，喊道：“能不能快点啊！”
孙队长看着高远冷静地说道：“很快就到了。”
“很快是多久啊！让上面快点啊，人命关天啊！”高远继续喊道。
孙队长看了看他，继续冷静地说道：“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过去了。”路国庆咳嗽了两声，慢慢睁开了眼，他迷茫的看着四周。高远看到路国庆醒了，赶忙问道：“老路，你怎么样？”路国庆伸手去扶头盔，然后用力摇了摇头，说道：“我好像是被什么人打晕了。”高远和孙队长听到路国庆的话，不约而同地往他的安全帽上看去，只见黄色的安全帽上有一个明显的圆形凹陷，高远帮着路国庆把安全帽摘了下来，孙队长也靠上前仔细观察起来。
高远帮路国庆摘下安全帽，发现安全帽上不仅有圆形的凹陷，隐隐约约还有一条裂痕。“看来这人跟你有仇啊。”孙队长看着安全帽上的伤痕说道。“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能有什么仇人。”说着他看向高远，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没有再说话。孙队长看着两人，心中翻起疑虑。
随着一阵晃动，矿车出了矿洞，负责矿车的老陈把车停了下来，矿洞外矿场老板王大发已经带着几名矿场管理人员在洞口等候了，一看矿车出来，急忙带人上前，“快，赶快把人抬出来。”几个人听命令手忙脚乱的把路国庆抬了出来。路国庆出了矿车，扶着两边的人还想站一站，不料双腿不听使唤，险些再次摔倒，众人赶忙把人放倒躺下。
“孙队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么严重的事故！”王大发对着孙队长厉声责问道。孙队长对于王大发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像这种矿工在矿井中遇到的意外事故虽说不是经常发生，但也不是什么罕见事，近几年对于这样的事故王大发已经很少过问，为何这次突然一反常态，以至于孙队长不知如何作答。王大发看孙队长有些愣住了，也没有继续逼问，而是转身关心起路国庆，“老路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路国庆躺在地板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像被什么东西砸到了，没事，你放心吧。”王大发提高音量，略带气愤地说道：“我天天跟他们强调井下安全，施工安全，就是不上心啊。”这时高远伸手拍了拍王大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声张。王大发心领神会，起身对周围的人说道：“好了！都散了吧！”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边的人驱散周围的工人。没过多久，救护车就来到了矿场，高远帮着医护人员把路国庆抬上来救护车，随后打电话给严谨。严谨命令高远留下继续监视，高远就到车上简单嘱咐了路国庆几句，随后便下了车。
救护车离开后，王大发便拉着高远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孙队长远远的看着两人，随后拿起手中的安全帽，心中再次翻起疑虑。
“哥，发生什么事了？”王金看着救护车问王强。
“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故。”王强冷静地答道。
“难道除了我们还有人干这活儿？”王金略带调侃地笑着说道。一旁听着的潘志强突然紧张起来，他看着王强两兄弟，心中开始盘算。
晚上，潘志强跟老余在商量道：“你猜会不会有人也想在这打点子？”
老余摇了摇头，“不好说。”
“如果有人先动手了，咱们可就不好办了。”潘志强有些担忧地说道，老余也点头附和。
这时，王双宝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潘志强走到王双宝床边，笑着说道：“老王，明天晚上别去食堂吃了，咱哥几个在宿舍吃，喝两杯。”王双宝听说喝两杯，点头笑了起来，突然又面露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这时苏威走了过来，说道：“潘子，是不是你请客啊？”
“那是当然。”潘志强大笑着说道：“这边食堂的饭做得实在是太难吃，一点油水也没有，我明天下午请半天假，去买个鸡啊、鱼啊的，再买点酒，咱们晚上喝点。”王双宝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轻松了许多，笑着点点头。潘志强又转头对王强两兄弟说道：“一块啊！”
“好！”王金笑着答应着，王强也应承着，但是心中却开始忐忑起来。潘志强这是准备动手了，可是他还没准备好，一旦潘志强行动了，他该如何是好，是动手阻止潘志强，还是联系警察进来？如果动手，自己兄弟两人未必是他们三人的对手。再者说，就算阻止成功了，那他们算什么？立功？谁又能证明呢？毕竟人也没死啊！怎么证明潘志强他们要杀人啊，总不能拿着摄像机进去录像吧。王强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深夜，王强在床上辗转反侧，起身下了床。“你干嘛去啊？”老余看到王强下了床，起身问道。“拉屎。”王强停下瞥了老余一眼，看他又躺了回去，便出了宿舍。白天的七八座煤山还剩两座，矿车中还有两辆卡车在等待装煤。王强站在宿舍楼旁的阴影中，看四下无人，拿出了警察给他的手机，给那个熟悉的号码发去了一条信息：“潘志强要动手了，就在后天。”他紧张地盯着屏幕，看发送成功后便立刻将记录删除，随后便开始焦急地等待那个号码回复自己信息。他不时看着手机，同时又要看着周围有没有人看见他，但是等了近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等到那边回复。王强失望地往宿舍楼走去，谁知刚到楼梯口，便有个身影拦在了自己面前，王强心中一惊，没敢抬头看，心中划过一道不安的疑虑：“难道是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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