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外卖员
10月13日
由于赵正昨天晚上忙了一夜，十分的疲惫，所以汪洋、沈晨、赵正三人商议后决定，由赵正在市公安局的传达室蹲守，而汪洋和沈晨则前往强涛为他们买披萨的披萨店调查。
“你好，请问有送往临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外卖吗？”汪洋上前问道。
披萨店老板打开了自己的登记本查看之后说道：“现在还没有收到送往临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外卖订单。”说完之后，老板看了一下墙上的挂表，说道：“现在时间有点早啊，一般临江市公安局都是10:30左右才会打电话。”
“外卖是临江市公安局自己打电话定的吗？”汪洋问道。
披萨店老板奇怪的看着王洋说道：“要不然呢？”披萨店老板觉得汪洋的话非常奇怪，便盯着他的脸仔细的看，随后警惕地询问道：“你是什么人呢？”
“我来取外卖呀。”汪洋答道。
“取外卖？我怎么没有见过你？”披萨店老板警惕地说道，并上下打量着他。
“怎么，之前去外卖的人你认识吗？”汪洋询问道。
披萨店老板警惕的看着汪洋，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汪洋从口袋中掏出警察证，店老板探身上前仔细查看了他的工作单位，“你就是临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呀。你要吃什么？要不我现在就给你做吧？”
汪洋收起证件问道：“你是不是认识送外卖的人？”
“谈不上认识，只是他经常来我们店里取外卖，所以比较熟悉。”披萨店老板如实说道。
“你刚才很警惕的看着我，是不是因为你不认识我？”汪洋询问道。
披萨店老板点点头，“对。”
“其他外卖员来了，你不认识的话，也是这个样子询问吗？”汪洋问道。
“不不不！”披萨店老板急忙否认的，“来取外卖的外卖员，大部分都是平台派单的，我不可能都认识他们。”
“那你刚才对我……？”汪洋问道。
“但是这几天送往临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单都是他送，今天我看换了一个人，而且你也不知道订单什么时候送，我以为你要给警察下毒，所以才……”披萨店老板尴尬的笑了笑。
“是他吗？”汪洋拿出一张警队门口监控的截图。
披萨店老板接过图片，仔细辨认过之后说道：“对。”
“每次都是他吗？”汪洋皱着眉头问道。
“对啊。”披萨店老板答道。
“这么巧。”汪洋自言自语道。
“是有一点巧。”披萨店老板看着汪洋疑惑的样子，便思考起来这几日外卖员来取披萨的情景，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立即查看外卖登记本，对汪洋说道：“警察同志，这个外卖员不是你们自己指定的吗？”披萨店老板把外卖登记本递到汪洋的面前，“你看？”汪洋发现送往临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外卖后面写着“自取2”。
“这是什么意思？”汪洋指着外卖登记本上的“自取2”问道。
“是这样的。”披萨店老板解释道：“‘自取1’的意思就是顾客自己来取，‘自取2’的意思就是顾客自己叫配送。”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外卖员是订外卖的人指定的，对吗？”汪洋再次确认道。
“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收到外卖订单后，一般是我们联系外卖员来接单，但是这种‘自取2’的客户是他们自己来联系外卖员来接单。”披萨店老板解释道。汪洋听完之后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这里边的猫腻。就在两人交谈时，披萨店里的电话响。
“你好，盛和披萨。”披萨店老板接起电话说道。
“你好，鸡肉披萨，送到临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电话那边说道。
“好的，还是自取吗？”披萨店老板问道。
“对。”电话那边回道。
“好的，半小时左右就可以取了。”披萨店老板说道。
披萨店老板挂断电话之后，汪洋立刻在披萨店老板的登记本上留下了自己电话并嘱托他，一旦这个外卖员取走了这个外卖，让他立刻打电话通知自己。
随后汪洋边回到车上，将自己调查的情况向严谨汇报，“严队，情况跟你预判的基本一致。外卖员很有可能就是他，刚刚他已经订过外卖了，半个小时左右就会到店取外卖。”
“好，你们盯紧了，我马上派人增援你们。”严谨挂断电话，看向审讯室中的陈昌勇。
半个小时不到，汪洋和沈晨便看到一个身穿蓝色外卖服，披荧光马甲的外卖员骑着电动车停到了披萨店门。他在店中待了不到五分钟便离开了，在他离开后，汪洋便接到了披萨店老板的电话。经过老板的确认，还是之前给他们支队送外卖的外卖员。汪洋立刻开车跟了上去，沈晨则打电话告知严谨，等他安排下一步行动。
正值中午饭时间，路上车水马龙，而这个外卖员并没有发现汪洋在就车在后面跟踪自己，直奔临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看到他骑着车进了临江市公安局，汪洋便将车远远的停在路边观察，不一会儿他便骑着车离开了。正当汪洋准备发动车跟踪时，沈晨接到了赵正的电话。
“你们不要跟的太紧。技侦已经在他的电动车上放的跟踪器，你们远远的跟着就好了，不要被他发现了，原则就是宁丢无醒，不过放心吧，也不会丢。”赵正说道。
“好。”沈晨回道。
既然有了定位跟踪器，汪洋和沈晨也不必担心跟丢了。他们开着车听着技侦科的远程遥控指挥，跟外卖员一直保持着近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跟随着。
“严队推测的没错，他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送外卖。”王洋和沈晨两人一路跟着外卖员拐进了位于城南部的原临江市钢铁厂旧址。
这里是临江市的老工业区，依矿山而建，从民国时期这里就是临江市最重要的工业区，建国之后，这里凭借丰富的矿产资源更是成为河东省的工业中心之一。然而随着资源的渐渐亏空，及冶炼技术更新的落后，尤其是随着21世纪中国加入WTO以来，这里的工矿企业已经渐渐的经营不下去了，纷纷倒闭、破产。而近两年国家越来越重视环保，这里的土地和环境由于长期破坏性的开发和生产，短时间内已经无法进行治理，所以除了部分工矿企业的老职工还住在这里，大部分人都已搬离了。破旧的厂房，生锈的管道，废弃的铁轨，到处都透露着荒凉的气息，唯一能让人看到生机的，是无人修剪的树枝和茂密的杂草、灌木丛。
进入原临江市钢铁厂旧址，人烟瞬间就稀少了，除了一些破旧的自卸式货车还在路上跑着，路边就只有坐在板凳上晒太阳的退休老职工。汪洋也不敢跟的太近，不过好在没多久，那个外卖员电动车上的定位器便停止了移动。两人觉得汽车的目标太大了，便把汽车放在一边走路向目标靠近。没走多远，两人便在一栋废旧家属楼楼下的树荫里发现了那辆电动车。
“应该就在那里。”汪洋躲在一处树荫下，指着电动车说道。这是一栋老式的联排家属楼，一共上下五层，每层有十几间房子，房间在南边儿，走廊在北边。楼内房子的布局大部分都是一室一厅或两室一厅，房间里没有独立厕所，也没有独立的厨房，公共厨房和厕所分别在楼的东边和西边。看样子这栋家属楼已经废弃了太久，所有的窗户都没有玻璃，木质窗框大部分也已经损坏了。这栋楼周围地势比较空旷，不利于躲藏，两人不敢冒险靠近，两人围着这栋楼转了一圈，发现只有南北两个门。两人将现场情况告诉严谨之后，便分别找了两个隐蔽的位置，盯住两个出口。
严谨接到两人的汇报后，并没有立即行动，一来陈昌勇的口供刚要突破，他走不开；二来这还需要特警支队配合；再者，根据汪洋的汇报，现场环境空旷，缺乏掩体，反而有利于凶手观察，所以严谨决定晚上行动。所以他让高远先带队去接应汪洋和沈晨。
但是现场的情况变化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汪洋和沈晨刚到达观察位置，强涛便离开了，由于他是徒步离开的，汪洋和沈晨简单商议后，决定由汪洋跟踪，沈晨到楼上查看，看能否发现陈彤。
由于不知道强涛藏匿的具体位置，沈晨只能一间房一间房的找，虽然沈晨看到强涛从二楼下来，但是光二楼到五楼就有六十几间房子。没有其他办法，沈晨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寻找。虽然这栋楼里面的房间大部分已经破败，但是有些房子房门还是上了锁的。不过好在每间房子都有靠走廊的窗户，并且窗户基本都损坏了，沈晨可以从那些锁门的房间的窗户里爬进去寻找，但是由于不知道强涛去了多远的地方？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沈晨也不敢太大声的喊叫。刚把二楼搜索完，沈晨已经气喘吁吁了，此刻的沈晨只恨自己上学时偷懒，没有把体能练好。
虽然沈晨已经十分小心了，但是还是被窗户上破碎的玻璃划伤了，此刻她忍着伤痛，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艰难的搜索着，只是沈晨还没有将四楼搜索完，她的电话便响了。她紧张地立刻将手机静音，躲到一个房间的角落里，悄悄接起了电话。
“喂！”沈晨虚着声音。
“他回来了，小心点儿！”是汪洋打来的。
“知道了。”说完后沈晨立刻挂断了电话，将手机的声音和震动全部关掉。做完这一切之后，沈晨就听见了脚步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难道自己被发现了？此刻的沈晨紧张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他从身后默默的掏出手铐，攥在手中，准备随时跟强涛进行搏斗。强涛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又慢慢远离了。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沈晨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但是很快他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紧接着又是吱吆一声，应该是开锁和开门的声音。沈晨立刻意识到，强涛所在的房间就在自己所在位置的东边，不远的地方。还好沈晨刚刚搜索房间时，没有关上自己所在房间的门。为了减少自己移动的声音，沈晨不敢站立，她跪在地上，慢慢从房间中爬出来，一点一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果然，在沈晨爬到第四个房间时，听到了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是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男童交谈的声音。沈晨不敢贸然行动，甚至不敢转身，她依然跪在地上，倒着爬回自己刚才出来的房间。
倒退着回到自己刚才所在的房间后，沈晨不敢耽搁，她立刻发信息将自己探得的情况通知楼下的汪洋，并调亮了自己的手机屏幕，透过窗户向汪洋报告自己所在的位置。直到汪洋给自己回消息，并且推测出强涛和被绑架的陈彤所在的房间后，她才放松的靠到了墙壁上。然而直到此刻，沈晨才有心情查看自己的那被走廊里破碎的玻璃戳破了双手，还有膝盖。膝盖有裤子防护还好一点，手上的鲜血顺着手臂一直流到了胳膊肘上。沈晨咬着牙、忍着剧痛，一点点将插在自己手掌上的碎玻璃渣，抠了下来。沈晨虽然是一名刑侦警察，但是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虽然她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没有出声，但是双眼泪水已经忍不住从眼角流下。她用衣服拭去眼角的泪水，继续等待下一步行动的指令。
太阳已经下山，夜幕已落下，严谨也已经到达了现场坐镇指挥。特警狙击手已经占据了南北两侧的家属楼，并利用狙击步枪对强涛所在的房间进行了锁定，但是强涛所在的房间的窗户都被他用木板遮住了，只有些许缝隙能够观察到内部的情况，所以并不利于狙击手观察。不过这也有一点好处，就是也不利于强涛观察外面的情况。楼下的特警突击队员分成三人一组，在狙击手通过窗户的缝隙确认窗口无人观察时，突击队员分组突破到目标楼内部。
10月13日晚20:09，一切准备都已就绪，强涛占据的房间内传出了小孩儿哭闹的声音，“我肚子疼，我要拉臭臭。”
“好了好了，我现在带你去。”强涛解开了陈彤身上的绳子，把他从座位上放了下来，随后又将他的一只手绑住。他一手抓住绳子，一手指着小孩儿，威胁道：“你别乱跑啊，你如果乱跑，我就把你小鸡鸡割下来。”
“知道了。”陈彤惊恐地看着强涛略带哭腔的说道。
两人的谈话被门外的特警听的一清二楚，由于强涛带着陈彤一直在房子内部的卧室内，突击距离过远，所以特警不敢贸然冲进去解救，在听到两人的谈话，以及卧室门打开的声音后，特警突击组的组长知道机会来了。他们分别埋伏在房门的左右两侧，等待房门打开的瞬间并开始行动。但此时的强涛还没有意识知道危险，由于他担心陈彤逃跑，为了方便一直盯着他，居然背对着门口开门，倒着出了房子。这是天赐良机，强涛迈出房子的一刹那，特警队突击组的组长立即冲上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他掀翻在地。其他人也一拥而上，按住了他的手脚。
有惊无险！虽然受了一些惊吓，但是陈彤还是被安全的解救了出来。120早已在住宅区不远的地方等候。得到人质已被解救的通知后，立刻赶到了楼下。经过医生们的检查，身体并无大碍。强涛虽然绑架了陈彤，但也只是为了调查自己父亲的死因，其并非穷凶极恶之徒。所以在得知陈彤患有哮喘后，及时将其背包内治疗哮喘的喷雾剂给他使用，并且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到药店去给他多买了几瓶药。
作为此次行动中受伤最重的沈晨，喜提一周带薪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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