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暴风骤雨
炽热的时分终将逝去,躁动的心灵沉浮于寂静中。今时,是冬天,有人愿盛夏来临,有人愿家人相伴,有人愿锦衣加身。
江誊抬头,满眼见星辰。哀思涌上心头,思念层层堆叠。他小声问问:“还会见到吗?”夏钤钤,会重生吗?
无人答……
有的梦只限定于冬至,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辰时限。在很多个冬天,他的每一个美梦里,始终幻想过贺衿和夏钤钤的重逢。
江誊憧憬着离别后的相见,上天既然眷顾一人,想必也会眷顾夏钤钤。就是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也会找到她,无论夏钤钤去哪都要再见一面。天地之间,有心人定成大事。
以前的江誊唤他为:奉子。
奉子是一个聋哑人,是江府专门负责马车驾驶的。他挪了挪屁股,两指挑起锦布珠帘,点点奉子的后背。之前来接江家人的是另一个车夫,正常人就说话交流就行,而和奉子则要打手势。
随之,车停。星河交替,车轮压过的痕迹,是江誊摸索的路,是江誊不为人知的心事。
临时起意,驾驶江家的马车并带上奉子一行人去淦城。不过,江誊不打算泄露行踪。
淦城里留着夏钤钤和贺衿的秘密,这一次,沉默的人交换,就让他一路聒噪奔向无止境,再靠近一点点就触碰到了,他不怕一次次的重蹈覆辙,只要终点是那个爱吃大饼的姑娘。
冷风呜咽,明月孤悬。蜿蜒小道中,红衣人小心翼翼藏匿心迹,他使唤跟在车后的家仆:“回去。”
高晓纳闷道:“公子,何时归府?” 江誊笑笑道:“不知。”
高晓牵来一匹矫健的马儿来,将马绳递到少主手中。提醒着少主,他与陇溧县主的约定。“公子,可要赴约?”
“家主做主,我就不去了。”江誊直接拒绝了纷纷扰扰的杂事,他管世人如何看待,江誊就是要我行我素,没有任何事情比寻回夏钤钤重要。
“江家危,请公子以大局为重!”罗亲王府抄家一案关朝堂时局,江家所有人的荣华富贵都抵在江二小姐的手中悬着,君心难测,圣意难知。
他骑上马,向云城飞驶。再过一城,就到了淦城。江誊颤抖的双眼有些许期待,她会不会在某天回来淦城。
山川似遥,蹄踏江河。故地重游,四季的春夏与秋冬更迭,一晃十几载。磅礴大雨并夹着闪雷,天空碎裂,寒风四起,黄沙飞扬。
江誊干脆就策马奔腾,享雷雨之赐。前方有一铁棚,桃夭面容的少女跃至他的眼前。
素夜里,墨毓儿挑花灯照明,于屋外观雨。见一过客冒雨行路,蹄印于红土中,红衣飘飘,如烈火,似旭阳。
湿漉漉的铁棚直流不止,青苔无边无际长在一侧。铁棚左侧,是一杂草丛生的小道。
有一木屋堆积在此,荒无人烟处,好不容易有个落脚歇息地,江誊厚脸皮相求白衣雪裘主人家。“姑娘,可否收留在下一晚?”
墨毓儿立即摇头否决,不同意这样的方式。女子在外本就危机四伏,她才不要与男子一同住一块儿。
墨毓儿巧妙地往后退一退,银月钗在烛光下闪亮。隐晦赶人:“不便,你走吧,前方五十里就到了云城,会有许多客栈。
江誊虔诚道歉:“姑娘,是在下唐突了,失礼。” 他看出来女子的担心,不想多停留在这里打扰别人,于是早点赶路。
江誊一手抚面,擦干浑浊的雨珠。坦荡离去:“叨扰了,告辞。”
她不在意回应:“等等!”
江誊发愣,这怎么回事,不是不收留他吗?为何他要在这里耽误时间呢,不过,还是没有上马。
墨毓儿转身回屋子里拿来一把纸伞,企图得已助人。开门丢伞置于花坛上,和彬彬有礼的过客说:“伞不要了。”
“不必,多谢了!” 红衣客一点点消失在荒野之中,不愿乞求他人的怜悯。冰凉的气息流淌于胸膛,寒水湿袍让江誊不得不承认,他很弱!
何惧风风雨雨,狂风暴雨不是行路上的风景吗。
她本想拿刀来保护自己,没想到此人与往常路人不一样,他只是路过。墨毓儿目送红衣客远去,回屋锁门要睡大觉。她拔钗梳发,黑丝飘然,褪去衣裳,只剩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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