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付老
等到几人将煤堆挖开，里面的东西才暴露出来。
最先看到白骨的那人被吓了个半死，这可是人命，谁不怕呢？
还是在他们看管的地方出的人命。
要是衙门查起来，他们几个少不了得去衙门走一趟。
很多老百姓其实并不喜欢去衙门，特别是关于人命，都会觉得晦气。
不管晦不晦气，这个衙门都得走一趟了。
在那之前，玄容九还要先盘问。
她望着埋在煤堆下的人骨，时间久了根本看不出什么。
白骨被煤堆压着都有些染了黑色，但骨头保存完好无损，很轻松就能让人拼凑出一副完好的成年人骨。
几人被吓的在一旁瑟瑟发抖，这种事也是第一次见。
骨头上的人肉一点都没有，连衣服也没有。
可见是死了有段时间了。
他们一想到自己跟这人骨待了很久，浑身都开始冒冷汗。
“您大人有大量，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可别来找我们啊，我们压根不知道您的事。”
“是啊，我们就是个看门的，不知道您在这出了事。”
几人双手合十，脸上满是惊恐。
不停地在人骨旁边念念叨叨。
玄容九看了一会问道：“这段时间，煤矿工人都是准时走的吗？”
看门人被玄容九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他稳了稳心神，朝着玄容九看去。
“这位…”
戚婉儿的小厮连忙介绍：“这是表小姐。表小姐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不可有任何隐瞒。”
看门人连忙点头应是：“是是是，我们不敢有所隐瞒。”
“小的就是个看门的，每天这些来来往往的工人自然是要点数的，点数才好发工钱的是不是。所以我…我这也纳闷呢，我的账簿本上，都是齐的啊。这这这…”他指着煤堆下的人骨惊愕万分：“怎么就多出来了一具…尸体呢。”
那就不是煤矿工人？
玄容九蹙眉：“可有其他人来过这里，但没有出去的。”
“有是有，但怎么可能不出去呢。这里面除了工人，没几个贵人呆得住的。”
玄容九提声道：“你可有亲眼所见，那些人都出去了？”
看门人哑然：“这…平时也还是挺忙的…”
他有时候跟兄弟们喝酒吃肉，哪儿会经常看啊？
压根没想过这种地方还会有人专门来这寻死。
这不是专门来寻死干啥。
谁家好人去别家煤矿找死啊？
“这…就算那些人来看看，里面也有人啊。就算这人进来了…他若是出了事，不可能没人看见啊。而且…他是被人埋在这里的，说明当时是有其他人在这，把他杀了还埋了。这凶手…反正肯定不是我。”
这看门人脑子还算灵活。
但他这话也洗脱不了嫌疑。
玄容九问他：“你既然知道害他的人也在这煤矿内，你说，你又有什么理由洗清你不在场的证据？就算不是我，你到了衙门，也会被方知府责问，有可能就是你杀害的他，还叫帮手帮你掩埋尸体。毕竟这煤矿是你看管，进来出去什么人你会不清楚？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看门人被吓住了，他就是个看门的，偶尔喝酒吃肉偷个懒，没想到会惹上人命官司啊。
他急了：“表小姐，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一心为宁府卖力，十几年来，从未有过二心啊。你说的那些来往的人，我虽然记不清楚，可是我都有记载，表小姐可以查看一下？”
玄容九看向他：“你记录的册子拿着，现在随我去官府。”
她需要官府的仵作查看此人的死亡时间。
才能缩小到煤矿来往的人员。
看门人连连应是。
几人浩浩荡荡去了衙门。
玄容九能看出那人骨有些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人骨有些过于矮了。
像个佝偻老者。
而且周身骨头上环绕着一股子邪性，这种邪性她昨日在宁致波身上所见。
她怀疑两者有些关联。
但这种邪乎的事，她不想说出来，怕引起大众的恐慌。
只有按照常人的做法去审这个案子。
得到玄容九几人去了衙门，还在宁府吃酒的方知府立马得到了下人的消息。
得知玄容九挖出了一具人骨，方知府再也坐不住告辞离开。
他一离开，众人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多问。
只有戚婉儿跟宁致兴多看了两眼。
宁致波这场生辰宴会最少也要等到晚上才能结束，两人为了稳住宁致波，自然要继续。
方知府赶到衙门时，从戚婉儿小厮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连忙叫来衙门仵作验尸。
几人坐在大堂内，安静等着堂下验尸的仵作。
煤矿看门人在一旁跪着吓得瑟瑟发抖。
他觉得自己真是倒了霉了。
十几年的相安无事，他也就成了个老油条，成天偷奸耍滑，也相安无事。
今天…倒是栽了。
毕竟他真的没啥印象。
这么多年了，谁还关心有啥人来不来的？
更何况来的都是宁府的人，有个别陌生面孔那也是宁府的人带来的，或者是看煤的客人。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
看门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煎熬。
直到仵作验完了尸，他连忙看向仵作。
仵作向着上座的方知府作揖：“回大人，下官已经验尸完毕，此人是个成年男性，年纪大概在40到55之间，死亡时间大概在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
一旁的看门人闻言，绞尽脑汁想两个月前到底有谁来了。
可他平时浑浑噩噩惯了，压根没啥印象。
只好将册子递上：“大人，这册子上记录的全是这三个月来煤矿查看之人，还望大人过目。”
方知府拿到册子，率先翻了一下两个月前的记录，然后再递给玄容九。
台下几人垂头不敢抬头望，自然不知道方知府对玄容九恭恭敬敬的样子。
若是瞧见了，估计能惊掉下巴。
玄容九翻了翻册子，见两月前到煤矿查看的人共有十五人。
这五人看上去不像宁府人，幸好后面还有备注。
她一一查看。
有的是煤矿工人的客人，有的是宁府的人带去的亲朋好友。
大多数都是为了看看煤矿的煤物质产量或者质量。
而且每一个记录在册的人，不但有进去的时间，还有出来的时间。
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玄容九何其敏锐，她一眼便看出有两人的名字上散发着淡淡黑气。
这人黑气太重，一看就是害了不少性命，才会导致黑气缠人，若是在灵幻大陆，此人定是魔族。
玄容九看向挨着的两人名字，看了看门人一眼。
“付老是何人？”
看门人被玄容九这么一问有些迷茫。
付老？
什么付老？
等他抬头一看，玄容九拿着他的册子淡淡地看向他。
他顿时有些慌乱。
他册子上记载过这么个人？
“小的…小的不知。小的就记得好像是位老者，是…是三公子带来的。”
他说的没错，付老名字旁边另一个散发着黑气的名字，就是宁致波。
宁致波害死了付老？
不太可能。
玄容九只这么一想，顿时理清了头绪。
宁致波本来就出了事，那皮囊是宁致波的，那另外一人，付老呢？
“你可还记得那付老什么体型？可有…驼背。”
看门人被玄容九这么一问，顿时冷汗淋漓。
“表小姐，那人…确实是个驼背。表小姐…认识？”
方知府见不得这人质问的口吻询问玄容九，他拍了拍惊堂木：“放肆，公堂上老实作答。”
看门人被方知府这么一敲，刚刚鼓气的勇气顿时消散。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那付老当时跟宁三公子来煤矿，说是来看看煤矿质量如何。可是当时，两人一起回来了呀。”
玄容九垂眸，他们可以一起出来。
可不代表那邪门的付老不能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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